巨大的衝擊力,讓秦紛繁的身子猛然彈起往前傾,好在有安全帶沒有把人直接撞到前麵,但還是讓她頭暈目眩,險些吐出來。
在撞擊的第一反應就是捂住肚子,緊接著就感覺到有一個身體覆在了她的身軀上,將她整個人包裹住。
她聽到了頭頂傳來的悶哼聲,心中一疼。
擔心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你怎麽樣?”
“沒事。”
燕澤陽緩緩鬆開手。
司機在撞擊的瞬間就及時踩下了刹車,甚至打轉了方向盤,但車頭部分還是順著那輛衝過來的紅色車擦過,好在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麽猛烈。
或者說,對方被撞得很慘烈一些。
秦紛繁坐在車上,能看見那輛紅色車的車頭部分被撞了個稀巴爛。
車上的人遲遲沒有下來。
秦紛繁心中一沉:“我們下去看看。”
“慢點。”燕澤陽推開門下車,司機也已經及時下車到另一邊拉開車門,兩人對視一眼,緩緩走過去。
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女人。
她似乎已經昏迷過去了,長發遮蓋住她半張臉,隻能看見血順著她的額頭淌下。
那若隱若現的白淨的臉龐,似乎有些眼熟。
“江月!”
燕澤陽喊出的聲音,說出了秦紛繁心中的答案。
他猛然拉開車門,彎腰進去將女人身上捆綁著的安全帶解開,頭發撥動間,露出江月蒼白的臉。
秦紛繁看見燕澤陽的臉驟然褪去血色,她從未見過他如此慌亂過,連抱起江月的手臂都在微微發抖。
他打橫將她抱起,轉身大跨步往外走。
司機嚇了一跳:“燕總,車已經找人來拖了,您看……”
“我打車送她去醫院。”
說話間,車已經停在了他眼前。
燕澤陽拉開車門抱著江月一起坐進去,動作一氣嗬成:“開車。”
秦紛繁看著在她眼前關上的車門,往前走了兩步剛想說話,車就已經發動,在眼前漸漸消失。
她渾身冰冷的站在原地。
從頭至尾,燕澤陽都沒有看她一眼。
秦紛繁定定的看著離去的車輛,突然間感覺渾身疲倦。
就算是剛才她反應過來出車禍的那一刻,都沒有如此不安過。好似他們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頭了。
“少夫人,要不,我送您回去吧?”司機輕聲道,又沒忍住多嘴,“這撞傷了人肯定是要去看的,畢竟是一條人命呢。”
人命。
秦紛繁勾了勾唇。
在燕澤陽心中,隻怕人命也值不了幾個錢,旁人的命他可以不在乎,但江月不行。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燕澤陽緊張一個人時是什麽樣子了。
她轉身,臉色已然淡漠:“回去吧。”
司機急忙去前麵攔車。
秦紛繁撩了下頭發,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手剛一動就收到了條短信。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
【你不是在找我嗎?現在過來,我有事要和你談。】
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可秦紛繁的心髒卻突然劇烈跳動起來。
【你是誰?】
【薑蕊。】
對方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
她當然不是小蕊那個孩子,但她是要殺了薑蕊的那個背後主使者。
“少夫人,車來了。”司機走過來道。
秦紛繁打了個顫,似乎在回過神,垂眸嗯了一聲上車。
車發動。
秦紛繁捏著手機,盯著不斷暗下去亮起來的屏幕許久,才開口道:“去城西的藍海咖啡館。”
從這裏距離城西,要一個多小時。
秦紛繁盯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一時間有些迷惑。
她一直以為那個和她很像的側影是江月,畢竟不止一個人和她說過,江月和她有些相像,甚至年少時她還暗中竊喜,是不是燕澤陽喜歡她又不好意思,所以找了個模樣相似的。
但在十幾分鍾前,她才親眼看見江月出了車禍昏迷,被燕澤陽帶去醫院,怎麽看也不像是能趕到城西的樣子。
難不成真是她猜錯了?
秦紛繁搖搖頭,手機貼在她的掌心有些微微地發熱。
車到了咖啡館門口。
秦紛繁付錢下車,站在咖啡館門口躊躇了一會,才推門進去。
叮鈴噹啷一陣脆響。
秦紛繁盯著空空****一個人都沒有的咖啡館,愣了一下。
“請問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助的嗎?”一個服務生上來問道。
“我和人約好的。”秦紛繁抿了抿唇,“我先找個位置等著吧,如果有人來了,就讓她過來。”
服務生應聲,然後又到邊上嗑瓜子聊天去了。
秦紛繁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望著一大清早並不算多的行人,低頭看了看表。
10點30分。
秦紛繁叫了杯咖啡,刷著微博慢慢的喝著,等一杯下肚,手機“噹”的一聲提示電量就剩百分之20的時候,秦紛繁才發現竟然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那人竟然還沒來。
秦紛繁掏出手機打給那個陌生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係……”
看來,她等的人是不會來了。
啪的掛上電話,秦紛繁起身出門,伸手攔了輛車去醫院。
她倒是要看看,這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周末醫院人多的水泄不通。
江月意外的不在VIP病房,秦紛繁問了好幾個護士站的小扌戶士,好說歹說的才找到江月的病房,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一個是江月的,還有一個是燕澤陽的。
這裏因為不是VIP病房,所以說話沒什麽隔音效果,秦紛繁沒走近就聽到了,等走到牆根的時候,已經清晰的聽見了兩人聊天的聲音。
不得不說江月的吳儂軟語聽得人骨頭都酥了:“澤陽,咳,咳咳……紛繁沒事吧?”
“沒事。”這個時候江月還顧著“關心”秦紛繁,燕澤陽的表情不用看都知道滿是心疼,“倒是你你自己,要注意身體。”
“我就是突然胸悶,本來想把車停下的,誰知道一慌就……你也知道的,我一直都有點怕開車。”
“既然怕,非要開做什麽?”
江月的聲音裏帶了幾分哽咽:“這麽多年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時候,不敢問人坐公交到哪兒去,隻能自己開車亂轉。”
“你前夫呢?”燕澤陽問出口,又很快自己接過話頭,“現在回國了,就不要再勉強自己了。”
江月輕輕嗯了一聲。
空氣中陷入一陣寂靜。
就在秦紛繁考慮要不要直接進去的時候,聽到了病房內傳來的小聲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