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父子交心
?第二天陶應很早就起來了。其實主簿並沒有太多的事可以做,隻要領導講話在一旁用筆記下來就可以了。但是為啥陶應要起這麽早呢?一是因為第一天上任,心裏有點緊張。二是因為新官上任三把火,即使上司是自己的父親,但自己也要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簡單的吃過早飯後,陶應來到了工作地點。因為他也是住在刺史府,所以離刺史大廳並不算太遠。雖然以前自己也經常來這裏,但都是一家屬的身份。這次就不同了,自己是來上班的。
陶應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現在這裏還沒有人,就連陶謙都還沒有來。約摸過了兩刻鍾,有人送來了第一批需要批閱的文件。陶應作為主簿,要做的就是先審核這些文件的重要性。簡單的說,就是了解這些文件的內容,如果自己可以決定,那就自己批閱便可。如果自己不能決定,那就列出其中的重點,等著陶謙來批閱。又過了一刻鍾,陶謙來了,陶應及其他人站起來對陶謙行禮道:“參見大人。”陶謙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工作,隨即自己也坐下來開始批閱文件。絲毫沒有注意到陶應在那裏,陶應也沒有去看陶謙的表現。隻是低頭做著自己的事。
陶應做主簿的日子是充實且無聊的。自己從中學到了不少知識,而且也基本了解了徐州的現狀。徐州下轄有六個郡,在天下九個州裏,還是不算太小的。但在糧食上卻比不了冀州糧草豐滿,在地盤和人口上比不了荊州地廣人多,在地形上,徐州一馬平川,除了蕭關之外無險可守,地勢上也比不了益州等地。但也有徐州的好處,徐州處在渤海之邊,不似中原之地四麵環敵,也不是關中那種兵家必爭之地。處在天下邊緣的徐州,雖然向外擴從不容易,但卻也不易成為別人的目標。這也算是徐州天生的優勢了。就是因為這,前些時候的黃巾才沒有過多的波及這裏。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從陶應做主簿開始,已經過去了大約半年了,還有幾天就是年關了。這天陶應處理完所有的事,盤算著自己很久沒有出去了,所以又七拐八拐的來到了當初那家酒館。也許是因為年關將至,酒館裏人很多。陶應因為是熟客,也費了好久才找到一個位置坐下。坐下還沒有喝下幾杯,卻一眼看到了在裏屋忙活的糜貞。糜貞也看到了陶應,舉手示意她現在很忙,過會兒過來。陶應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喝了起來。想著自己來到這邊,不知道是好還是壞。這樣又喝了幾杯,房門被人打開。
一個人走了進來,卻是糜貞。
糜貞上一次在刺史府裏見過陶應一麵,對這個大公子印象還算不錯。她笑盈盈的問道:“大公子今日前來,妾實在是不知道。失禮之處,還請大公子海涵。”說罷又是作了一禮,那模樣要多美就有多美。
陶應差點又是被糜貞給迷住了,還好隻一瞬間就回過神來。陶應說道:“這酒店是你家的,我以前還真是不知道?”糜貞聽了,眼睛一眨一眨的,道:“是我家的,以後大公子可要多來啊。”
陶應聽了不由得笑了,果然是做生意的,什麽時刻都忘不了。隻見陶應又說:“你的兄長呢,怎麽隻有你在這裏?”“年關將到,兄長出去收賬,家裏沒有多的人。所以我才出來打點一番,卻是讓大公子見笑了。”糜貞笑著道。“糜姑娘一女子之身,幫助兄長打點家事,實非常人可比,不知糜姑娘可有婚配?”話一出口,陶應就後悔了。在古代這樣問一個女孩的事,是很失禮的。果然糜竺滿臉緋紅,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正在兩人都覺得尷尬的時候,樓下管家說道:“小姐,請你下來清點賬本。”正是這一句話,化解了適才的尷尬氣氛。糜貞正要下去,陶應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什麽,在潛意識的推動下,居然伸出手抓住糜貞,不要他下樓。這下糜貞也是嚇了一跳,急切之下掙脫不得。突然靠近陶應,幽蘭輕吐,道:“小女子尚未婚配,大公子可以放手了。”
陶應似是回過了神來,急忙放開了手。想著道歉,卻有不知道該說什麽。糜貞也是尷尬不已,匆匆忙忙的下去了。陶應也沒有多留,又喝了幾杯之後,自顧離去了。
回到房裏,腦子裏不斷想起糜貞的樣子,居然沉沉的睡去了。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還是一樣的過,不過陶應老是要想起糜貞。就這樣,一年中最歡快的日子來到了,那就是春節。
但即使是春節,陶應也要工作,畢竟陶謙在工作,他也不好撂挑子不幹。終於到了吃年夜飯的時候,陶謙雖是一州刺史,但卻是不喜歡有人打擾。所以府上賓客一個也沒有,隻有他們父子三人。
陶謙這些年一直疾病纏身,身體算不上多好,幾杯酒下肚就是一陣咳嗽。陶商雖說經常在外麵**聲色,但酒量也不怎麽行,喝了幾杯就是滿臉通紅。唯有陶應,不見任何反應,酒量確實厲害。隻見陶商站起來說道:“今日春節,我在這裏祝願父親身體越來越好,祝願大哥仕途越來越好。”
聽完這話,陶謙笑著說道:“你有這份心就好,為父的身體自己知道。”
陶應馬上接口道:“父親說的哪裏話,我們還想著父親以後可以帶著您的孫子玩呢。”
陶商也馬上接口道:“是啊,是啊,大哥說得對,父親一定要長命百歲。”就這樣,父子三人有說有笑的吃著這頓年夜飯。雖說他們陶家沒有曹家那麽龐大,也沒有袁家那麽勢力。但這份親人之間的感情,卻是最真的。
很快的,就要接近午夜了。陶謙說道:“商兒,你先出去休息,我還有些話和你大哥說。”陶商聞言退了出去。屋裏隻有他們父子兩人了。陶應問道:“父親,你這是?”
陶謙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頭,道:“你先不要說,且聽我說。你可知道前些日子你剛做官時我為什麽對你不太待見嗎?”
陶應搖了搖頭,道:“父親胸中深意,孩兒不知。”
陶謙語重心長的歎了口氣,道:“為父其實是想保護你。是想告訴你官場不容易,不要踏進來。哪知你居然真的兢兢業業,大出為父所料。為父這些年沒有教你兄弟兩,你們放縱我也不聞不問。因為為父知道,天下將要大亂,為父隻希望你們可以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不要卷入天下當中。”
陶應默然不語,陶謙喝了口水說道:“不過你現在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有後退的道理了。為父也不怪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過為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你弟弟又並無大才,所以以後整個陶家都隻有落在你一個人的肩上。這條路會很長,你也會走的很累。
你真的不後悔嗎?”
陶謙說出了這一番話,讓陶應開始重新認識這個父親。天下所有人都是自私的。曆史上陶謙沒有傳位給陶應兄弟,不是因為自己大公無私,正是自己處於對兒子的保護。陶應想到這裏,眼眶有點濕潤,開口道:“父親放心,孩兒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管以後如何,孩兒都答應你,一定好好的照顧二弟,不讓他受一點傷害。這是我作為一個大哥,該有的責任。”
陶謙道:“你能這樣說,深的為父之心。不過我們陶家要壯大,光靠你們兄弟是不夠的。過了今天,你就是二十歲了。你個人的問題也要考慮了。”
陶應不由得臉色一紅,但隨即腦海裏又閃過了一個人影。他知道陶謙看這個樣子,應該活不過半年了。自己不能再拖了,一定要讓陶謙安心的去。想到這,陶應也顧不得那麽多了,隨即開口說道:“孩兒已有人選了,就是迷住的妹子,糜貞。”
陶謙聽了一愣神,說道:“糜家世代富商,和他們結親也是不錯。而且這對你以後也很有幫助。隻不過我聽說糜家女子性格與普通女子不一樣,說不定這事會有麻煩。不過既然你心意已決,為父自當幫你周旋。”
陶應卻搖頭說道:“這點父親不必擔心,孩兒今日已經見過糜貞了。”隨後把今天自己做的糊塗事全盤托出,聽得陶謙不住的笑意。
聽得陶應說完,陶謙笑道:“既然如此,那來日我就去向糜家提親,早點把你的事定下來。”陶應點頭稱是。父子兩又一起說了很多話,夜色已深,父子倆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陶應回到自己的房間,想著那可愛的臉龐,還有自己不久便會和她在一起,不由得有點興奮。在房間裏手舞足蹈,幸好是深夜,沒有人看見。如果是白天,那就被人貽笑大方。自己高興了好一會兒,終於支撐不住,倒頭睡去。
第二日陶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來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甩了甩自己沉重的頭顱。打開房門,大步走出去迎接新一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