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洲看到自己爺爺的反應同樣疑惑。
“先進去吧。”他帶上官卿走進客廳。
葉老爺子氣場十足地坐在沙發中間,背脊挺得筆直,表情嚴肅甚至有些不耐煩。
“爺爺,這是上官卿。”葉楚洲給他介紹道,“是一家古玩店的老板,也是我朋友。”
“葉老爺爺你好。”她微微彎腰。
葉老爺子抬眸瞟了一眼她,隨即氣惱地睨她一眼。
兩人間的氣氛隨著葉老爺子反常的舉動,而變得緊張,感覺他們像有私仇。
“家裏突然來了尊大佛,恕我一把骨頭招待不了!”
“爺爺!你這是幹嘛?”葉楚洲開始急了。
葉老爺子不說話,態度依舊強硬,明顯不待見她。
但她不是隨便誰都能給他甩臉色的角色。
給他麵子才喊聲“葉老爺爺”,居然還真敢給她擺譜了!
“葉老爺子,我哪裏招你惹你,讓你看到我就黑臉?”她直言詢問,嘴上不留情麵。
葉老爺子癟著嘴,嘴角往下,掀起眼眸和上官卿對視。
兩人互不相讓。
葉楚洲夾雜在兩人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家裏的保姆小心謹慎地站在旁邊,生怕自己惹禍上身。
局麵越發緊張,客廳變成戰場開始前的雙方僵持的場地。
她隻是來問短刀以及上官將軍的事,要是不歡迎她,大不了轉身就走。
“既然葉老爺子心情不好,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就打算離開。
葉楚洲想留住她,卻迫於氣氛壓抑開不了口。
就在這時,沉默許久的葉老爺子突然開口叫住她,“等等!”
客廳的幾人,立刻將目光投向葉老爺子。
上官卿回過身,情緒有些不耐煩,“葉老爺子舍得和我說話了?”
“你和我去書房談。”他起身往書房走,“其他人不準進來。”
“爺爺,要不我陪你們?”
葉楚洲擔心爺爺為難上官卿。
“不必!”上官卿製止他,“葉老爺子應該有話單獨和我講。”
葉老爺子沒說話,打開書房門走進去,上官卿緊隨其後,關上門。
她走進去,被書房一整麵牆的曆史讀物驚訝到。
上至原始社會人類進化史,下至現代社會發展史,全都有。
更關鍵有一半都是古籍原版。
這種東西私藏一本都很難,葉老爺子居然有半麵牆。
看來她找對人了。
葉老爺子,“坐吧。”
他泡了一壺茶,給她倒了一杯。
上官卿端起茶杯,眼神直視他,“葉老爺子有話不妨直說。”
他布滿皺紋的手放下茶壺,說話聲音渾濁蒼老,“我見過你,在我二十多歲的時候。”
聞言,上官卿眼眸驟冷。
“你認錯了。”她語氣冰冷地否認。
葉老爺子二十多歲見過她,說明過了快五十年,她容貌都沒變。
就算真的是她,也不能認。
“不可能認錯。”他堅定地說,“我當初有收集古玩的愛好,就是因為你,我要是記得沒錯,你在找一個身前有彼岸花的男人。”
當時他就是她麵試的男人之一。
上官卿眉頭緊皺,她麵試過的男人都刪除了記憶,怎麽還有漏網之魚?
“你記錯了。”她言之鑿鑿的反問,“我都才二十多歲,怎麽可能見過快五十年前的你?”
葉老爺子嗤笑一聲,“別人不可能,但你一定可以,幽冥司大人。”
頓時,書房氣氛焦灼而緊張。
上官卿閉口不言,葉老爺子同樣沒有打破沉默。
兩人在對視中雙雙較勁,雷光電閃在兩人磁場交集中迸發。
“所以呢?你想怎麽樣?”她語氣無畏張揚,“就算知道又怎樣。”
難道她會怕他?
大不了晚幾十年的今天再刪除記憶,結果都一樣。
“當時我拿刀在胸口劃了個口子,到現在身上都還有刀疤,你知不知道當時是我打算征兵的關鍵時期!”
就因為身上有傷口,申請當兵失敗,戰亂時期,隻能繼續顛沛流離。
要不是她,他怎麽會經曆連續幾年食不果腹的日子。
葉老爺子情緒激動地指控,“你的樣子,聲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記錯!”
“很抱歉,我忘記給你治療傷口。”
按道理,所有麵試過的男人她都會刪掉記憶,讓傷口痊愈。
她不記得葉老爺子當時是什麽情況,他怎麽會被排除在外?
“那你想怎麽樣?”她厲聲問。
有錯就認,她不會逃避該自己承擔的責任。
葉老爺子看她也沒狡辯,坦誠承認反而更能接受,神色稍有緩和後,他喝了一口茶,沉思一番。
“我孫子好像喜歡你。”
他抬眸,“上官小姐你呢?喜歡楚洲嗎?”
上官卿知道他想聽什麽,無非就想給自己孫子一個喜歡的孫媳婦。
可惜她做不到。
“當朋友可以,戀人不可能。”
她補充一句,“葉醫生可能沒來得及告訴你,我結婚了。”
“楚洲知道?”葉老爺子雙眸震驚,還帶著對孫子情感上的擔心。
“知道。”上官卿回複。
這次,他徹底無話。
“既然楚洲都不在意,那我一把老骨頭隻能支持他。”
他疲憊的弓下腰,歲月攀附在他身上,瞬間老了很多。
葉老爺子,“你是來問短刀和上官將軍?”
兩人終於步入正題。
上官卿點頭,“對。”
隨後她拿出虎符,放在茶幾上,“還有這個。”
葉老爺子一看到虎符,兩眼放光,像看見曠世珍寶一般,捧在手心。
“是它!沒錯,就是它!”他驚歎道。
“什麽意思?”她目光在虎符和他驚訝的表情間流轉。
葉老爺子拿起旁邊的放大鏡,仔仔細細反複檢查虎符。
過了幾分鍾,他雙手小心翼翼地輕放下虎符。
“這不是上官將軍的,是他敵國將領的兵符。”他繼續認真的說,“短刀也是上官將軍送給這位敵國將領的。”
上官卿好奇,“你怎麽知道?有史書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