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俞司瑉突然告訴上官卿他要離開京市。

上官卿沒有問原因,送他到機場便分開了。

飛機上,俞司瑉坐在貴賓座,空姐幫他放行李。

過了兩分鍾,另一位乘客坐在他另一側。

“想好了?”乘客問他。

俞司瑉側眸和他對視,冷靜且疏離,“靠不上你,自然隻能我自己出手,於海,少給我添麻煩。”

俞司瑉閉目養神,心中卻已繪出極北之地的蒼涼圖景。

飛機降落後,他踏上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寒風如刀割麵,雪花漫天飛舞。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能凍結心肺。

遠處,連綿不絕的雪山在夕陽下泛著幽藍光芒,那是上古玄鐵的指引。

俞司瑉緊了緊大衣,踏上了通往雪山深處的路途,每一步都踏在厚實而鬆軟的雪上,發出“吱吱”的聲響,孤獨而堅定。

夜幕低垂,星光點綴,他仰望天際,心中默念:“玄鐵,我俞司瑉定要取你而歸。”

於海輕輕拍了拍俞司瑉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低聲說道:“我?打算去南邊看看那片原始森林,祝你好運,司瑉,找到你的玄鐵,也找到你自己的答案。”

說完,他轉身步入人流,漸漸消失在安檢口的另一端。

俞司瑉望著他的背影,心中莫名湧上一股暖流,隨即被寒風打散。

他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仿佛在與無形的命運對話,隨即邁開步伐,繼續向著雪山深處,那未知而神秘的挑戰進發。

俞司瑉不屑地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那笑意在寒風中凝結成霜。

“於海,說到底,你還是那般自私自利,主人交代的任務,你竟也能忘得一幹二淨。”

他的話語在空曠的雪地上回**,仿佛連雪花都被這冷冽的言辭凍結。

俞司瑉的目光穿過紛飛的雪花,落在遠方那座巍峨的雪山之巔,那裏藏著他的目標,也是他對命運的挑戰。

他緊了緊手中的行囊,步伐更加堅定,每一步都似乎在向這片蒼茫大地宣告:即便孤軍奮戰。

他也誓要完成使命,讓那自私之人看看,何為真正的忠誠與執著。

俞司瑉的不屑化作一聲冷笑,在寂靜的雪域中顯得格外刺耳。

他緩緩拔出腰間藏著的短刃,寒光在雪花的映襯下更顯冷冽,仿佛連空氣都被這一抹鋒利切割。

他凝視著刃尖,輕聲自語:“主人所托,重於泰山,你於海可以遺忘,但我俞司瑉,誓要以血肉之軀,鑄就忠誠之路。”

言罷,他猛然將短刃插入身旁的雪堆,直至沒柄。

那堅定的姿態,如同在蒼茫大地上刻下一道不可磨滅的誓言。

四周的風雪似乎都為之靜止,隻餘下他孤獨而堅決的身影,在雪山的見證下,繼續前行。

上官卿回到古玩店,店內昏黃的燈光下,塵埃在光束中緩緩舞動。

她輕輕推開門,店內再次隻剩下她和下屬幽玄兩人。

幽玄正低頭擦拭著一件古老的瓷器,神情專注而虔誠。

瓷器上繁複的花紋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宛如穿越時空的低語。

上官卿緩步走到櫃台前,目光落在幽玄手中的瓷器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店內靜得隻能聽見瓷器與布帛摩擦的細微聲響,以及窗外偶爾傳來的風鈴聲,清脆悅耳,為這古舊的空間添了幾分生機。

幽玄抬頭,目光溫柔地穿透了店內昏黃的光影,落在了上官卿略顯落寞的身影上。

他輕輕放下手中的瓷器,緩步走到她身旁,聲音低沉而溫暖,

“上官大人,這世間的風雨再大,你不是還有我陪著嗎?”

說著,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上官卿的肩膀,那掌心的溫度似乎能驅散她心中的寒意。

上官卿側頭,對上幽玄那雙充滿關懷的眼眸,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仿佛冬日裏的一縷陽光,溫暖而明媚。

她輕輕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隨即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溫馨,仿佛連空氣中的塵埃都為之動容。

上官卿笑著,目光穿過店內昏黃的燈光,投向窗外無盡的夜空。

輕聲道:“世間人來人往,死了又生,生了又死,到底有什麽意義?”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迷茫,如同夜空中最遙遠的星辰,閃爍著不解的光芒。

幽玄聞言,目光也變得深邃起來。

他緩緩走到窗邊,與上官卿並肩而立,望著窗外那片浩瀚的星海。

輕聲道:“或許,正是這無盡的輪回,才讓我們的存在有了意義。每一次生死,都是對生命的深刻詮釋,每一次相遇,都是命運巧妙的安排。”

幽玄的目光溫柔地拂過窗外的夜色,仿佛能穿透那無盡的黑暗,觸及到最遙遠的地方。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聲音在靜謐的店內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我懂的道理不多,但我感恩每天遇到的人或事,它們都是給我的饋贈。

就像這古舊的瓷器,經曆了無數的歲月,依然能在我手中綻放出溫潤的光澤,這是時間的禮讚,也是生命的奇跡。”

說著,他伸手輕輕撫過瓷器的表麵,那繁複的花紋在他的指尖跳躍,仿佛在低語著古老的傳說,為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上官卿走出古玩店,踏著輕盈的步伐,緩緩往店外的海邊行去。

海風帶著些許鹹濕與涼意,輕輕吹拂過她的麵頰,將她的發絲輕輕撩起。

她裹著一件厚厚的毯子,坐在海邊一塊突兀的礁石上,雙腳懸空晃動著,目光凝視著那片深邃而神秘的海洋。

海浪輕輕拍打著礁石,發出悅耳的嘩嘩聲,宛如大自然的搖籃曲。

月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如同灑下了一片銀色的碎鑽,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上官卿靜靜地坐著,任由海風輕拂,心中卻思緒萬千,仿佛在與這片浩瀚的海洋進行著一場無聲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