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銀光漸漸照亮男人的模樣。這還是秦風第一次看見活著的駱父。
秦風開口:“您認識我?”
駱父從院子裏走出來,“風川的少東家,娛樂頭條的賓上客,很難不讓人認識。”
駱父這樣說,秦風忽然覺得往日裏的高調,好像太招搖了。
秦風明知故問道:“您叫我有什麽事嗎?”
駱父卻自我介紹起來,“我是思寶的父親。”
思寶?
駱思宜的昵稱?
“我知道我的治療並不是因為慈善機構的項目,而是因為你。”
秦風抿唇不語。
他倒是想裝傻充愣將自己和駱思宜的關係糊弄過去,但很明顯,駱思宜她爸沒想糊弄過去。
“我很謝謝你。”
他們父女兩怎麽都喜歡說謝謝。
“要不是因為你,我不可能還醒過來。”
秦風也別跟他兜圈子,直接道:“您跟我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麽?”
駱父道:“我希望秦總能從思寶身邊離開。”
聞聲,這答案在秦風意料中,但聽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唇抿成一條直線。
“我知道站在秦總這邊,我說這話很得寸進尺,不識好歹,但希望秦總能理解一個作為父親的想法,我希望思寶她的人生是光明的,也是無憂無慮的。”
有些話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們彼此心裏都明白。
秦風無情道:“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她的人生早就不光明,也並不無憂無慮。”
駱父說:“我現在醒了,她以後的人生我會給她撐起來。”
秦風開口:“你既然知道我,那你應該也知道我並不是什麽好人,不會無緣無故做好人。”
唯利是圖此時他的本性。
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利用塞西爾誘利她。
話落,氣氛瞬間靜謐下來,安靜的好似能聽見風聲。
四目相對,就這樣對視了數秒,駱父突然有了動作,他彎下腰,屈下膝,動作緩慢卻清晰。
秦風眸色猛地一縮,行動快於大腦,一把拖住他胳膊,止住他下跪的動作,沉聲道:“你做什麽?”
駱父眼神懇求:“求你。”
秦風差點被氣笑,他們果然是父女,都是懂氣人。
他覺得駱父不是在求他,而是在折壽自己。
到最後,秦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得,反正他隻知道,自己是帶著一肚子氣回去的。
他攏共就沒被人嫌棄過幾次,就這麽幾次,他們父女全占了,坐進車裏,他抽完一根煙,才平複心中燥意。
與此同時,駱父這邊,他舉著拐杖慢慢從院子裏走進臥室。
原黑黑的臥室,這會亮起了一盞燈,空空的臥室裏也站著一個人。
駱思宜紅著眼眶看著從外麵走進來的駱父,後者臉上不見任何異樣,神情溫和,微笑道:“還沒睡?”
駱思宜哽咽著,“爸。”
駱父:“怎麽了?”
駱思宜問:“你都知道了。”
這話不是詢問,而是陳訴。
她本事偷偷摸摸地進屋,深怕弄出動靜驚動駱父,從臥室門口經過時,她還是想著開門看看駱父睡得好不好,結果推開門,卻發現**根本就沒人。
駱思宜立馬慌了,她開燈就要尋人。
她轉身還沒走出兩步,就聽到駱父的聲音,隨後就是他和秦風的談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