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姐……可以救……就我嗎?”電話裏傳出楊欣珊哭泣的聲音,她們分別了幾天,就突然給自己打電話。

“你在哪裏?”

楊欣珊說出位置,鄭雲舒直接打的過來。

天色越來越暗。

在高檔小區門口旁路燈下蹲著一個女孩,她把頭埋在膝蓋裏,就像一條流浪的小狗,無家可歸。

鄭雲舒再次扶著楊欣珊起來,她身上的傷比上次嚴重多了,這麽冷的天,穿著藍色短袖,薄薄的黑色運動褲,還能感受到顫顫發抖的單薄身子。

鄭雲舒脫下黑色外套,披在楊欣珊身上。“我們去醫院吧,處理下傷口。”

楊欣珊抓住她的胳膊,搖搖頭,眼淚汪汪“不去了吧。”

知道她不想讓別人知道楊欣珊爸爸在家暴自己。

秋風簌簌,鄭雲舒麵無表情,語氣淡淡地“所以你情願他打死你嗎?”

醫院裏。

年輕的醫生在給楊欣珊處理傷口,由於身上幾處青紫的淤青讓在場的人感到觸目驚心,這傷看著太嚇人了。

外科室外的鄭雲舒與周越並肩站在一起。

“她是你與上次那位先生口中所說的女孩嗎?”

“是。”鄭雲舒凝望周越,他來時有點匆忙,身上穿上運動服,平時沒見過周越穿運動服,他從來都是西裝革履,像今天一身休閑,有點不太習慣。

送楊欣珊去外科室查驗時,鄭雲舒就已經給周越打電話,想著先不報警,了解下楊欣珊怎麽擺脫她那可怕的父親。

“可以讓她選擇報警,已經滿足家暴立案的兩個條件,一,犯罪嫌疑人可能存在犯罪事實。二,屬於公關管轄範圍。之後便由檢察院審理進行調查並成立後控告犯罪嫌疑人。”周越解釋著。

鄭雲舒時而認真聽他的講話,時而望去室內的楊欣珊。

“如果一旦立案的話,你那位朋友有可能會請求撤回。”

這種清官難斷家務事的案子周越見多了。

“為什麽?都傷的這麽嚴重了,為什麽還會想著撤回去。”鄭雲舒低聲地說,她疑惑著親人都快要打死自己了,怎會糊塗要求情,這不是給親人再次對自己施暴的機會嗎?

“這種家暴的案子,經常會有女性要求撤回,在她們的觀念裏深受家醜不可外揚的影響,同時也有親友勸說還有世人的看法,以及有點偏感性。”周越聽到鄭雲舒低低的呢喃細語後,講明說道,“你也說了,這女孩還在上學,也許沒有經濟收入來源,所以這些方方麵麵的因素都會影響到她要不要打官司。”

“那打官司中,要撤回訴訟,就真的撤回嗎?”

“這就要看傷情嚴不嚴重,精神狀態怎麽樣等,如果涉及到刑事案件,就不可以撤回。”

看來要不要報警的選擇權交給楊欣珊,如果選擇報警意味著父女之間的緣分已盡,不報警的話,可能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哪一種選擇都無疑給楊欣珊帶來極大的傷害。

周越看著鄭雲舒有些發呆,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用認真專注神態直視著前方思考。周越嘴角微微上揚,見識到鄭雲舒也可以對陌生人釋放善意。

周越望去楊欣珊的方向說,“鄭雲舒,我希望你能讓她明白,父愛不應該成為困住心靈的枷鎖,她完全可以活在陽光下,隻要願意走出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