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高一一班鄭雲舒同學贏得全國物理競賽一等獎,請鄭雲舒同學上台領獎。”

教導主任在台上發話,周圍的同學為她歡呼雀躍著。

鄭雲舒微微一笑,眼睛彎出溫柔的笑意,走向舞台上,站在中央位置,她謙遜地伸出雙手準備接受校長頒發的獎杯。

當鄭雲舒接過獎杯低頭看的那一瞬間。

驀地,手背上有星星點點的黑斑竟變成修長骨節分明的手背上血跡斑斑,抓住了她的手腕。

絲絲恐懼頓時蔓延至鄭雲舒的心髒處,怕得瑟瑟發抖,不得不抬起眼看。

不是校長的臉,竟是那張熟悉的臉龐,他的臉在舞台閃爍的燈光中慘白的近乎怪異。

而舞台下的同學們,紛紛變換成另一種厭惡、蔑視的神色。

眼前的男生,腦門上逐漸流下血水,他邪魅一笑,低聲地說,“鄭雲舒,你永遠逃不脫的。”

他狠掐她的手腕,尖銳的疼痛讓其無法掙脫出去。

好痛,她好痛!

終於,鄭雲舒忍不住了,想要叫出聲來。

鄭雲舒猛地睜開眼睛,喘著粗氣,看著四周黑暗的環境,原來是做了噩夢,額頭上有細小的冷汗冒出。

婷婷在她的身旁睡得沉穩。

自己有好幾年沒做過這般噩夢了,這輩子絕不要與夢裏的人再多糾纏,惡心!不知道是不是白天遇見熟人的緣故,而現在輾轉反側,無法繼續入睡。

床頭櫃上的小鬧鍾,鄭雲舒拿來看下,淩晨兩點十五分。

鄭雲舒走到陽台上,從角落處花盆裏掏出煙盒與打火機,倚靠在窗邊,點燃了一顆香煙。夾在纖細細長的食指和中指之間,緩緩地吸了一口,悶了一會輕輕地吐出煙霧,微眯著眼睛望著窗外的夜晚,眼神中盡是落寂。

深夜,門外響起了咚咚咚的聲音。

“開門啊——”

鄭雲舒被嚇了一跳,是媽媽的聲音,迅速地把香煙熄滅,煙盒與打火機藏好後去開下門。

映入眼簾的是媽媽倚靠著牆壁,通紅的臉,無神的眼睛呆滯又可怕,一身的酒氣讓人聞著真想吐。

她扶著醉醺醺的媽媽走進去,正要放置在**的時候,媽媽卻似醒非醒地說:“閆哲,是你嗎?”

鄭雲舒愣住一下,有多久沒有聽到過這名字,媽媽這一生愛過很多人,可心裏最愛的人是閆哲,都這麽久了,還不能對他釋懷嗎。

鄭燕眼淚模糊了眼睛,整個手掌覆蓋在女兒臉上溫柔地摩挲,“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掌心裏傳遞來的溫度隻會更加讓鄭雲舒心裏越生寒意。

狠心撇開媽媽的手,不由得冷笑了下“媽,我不是閆哲,他早就死了,不是嗎?”

女兒的話落進媽媽的耳朵,瞬時酒醒了很多,讓媽媽不寒而栗,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媽媽死死地盯著女兒,仿佛恨不得要把她整個人徹底盯穿似的。

“你沒資格說他死,要不是為了你,我怎會無法和他在一起,怎會錯過他的最後一麵,是你阻擋了我的幸福,知不知道!”

“怎麽會是為了我,你當初不是在懷疑他不夠愛你嗎?要不然你怎麽會拿婚姻做籌碼,賭他會不會挽留你。”

鄭燕沒有說話,她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裏迸發著一股無法抑製的怒火。

“如果你夠愛他的話,當初就不應該與別的人生下婷婷,更不應該……”停頓一下,“利用我去擺脫肖叔叔,還讓我……”

不想繼續說下去,也不想回憶起那段令人窒息作嘔的記憶。

鄭燕一氣之下,打了她一巴掌。鄭雲舒的臉上火辣辣的疼,臉頰迅速紅腫起來,舌尖頂著臉頰,然後,起身輕笑著,眼神淡漠。

“你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愛過一個人,你愛的是你那段沒用的青春,不是他本人,你從來都是那麽自私,”她轉身想走出門,卻還是停下身子,“一會兒,我給你端一杯蜂蜜水,你不要去吵婷婷,喝了早點睡。”

鄭雲舒來到昏暗的廚房默默地燒開水,想要使自己冷靜下來,深深地呼吸著,直到熱水沸騰。她才關掉,然後慢慢地蹲下來,把頭埋在膝蓋上,周圍安靜得就像凝結了時間,靜得能聽見心裏陣陣刺痛。心早已被傷的千瘡百孔,多一傷那又如何。

現在真的不知道當初做的決定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