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鳳驕見狀,急忙催促道:“是啊,是啊,阿川都這麽說了。鳶鳶,你還等什麽?”
霍南鳶對她說:“媽,我累了,想休息。”
顧鳳驕急了,“那你們倆還領不領證了?”
她恨不得趁熱打鐵。
先把證領了再說。
省得夜長夢多,事情有變。
霍南鳶雖然十九歲的心智,但是考慮事情卻很周到。
她看一眼盛川,對顧鳳驕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急也沒用,出去吧。”
顧鳳驕見她神色有些疲憊,隻好說:“好吧,那你們明天去領。”
霍南鳶擺了擺手。
顧鳳驕心不甘情不願地推開門走了。
等門一關上。
霍南鳶對盛川說:“盛川哥,謝謝你對我這麽好。但是我現在這個身體,還沒恢複好。”
她拍拍自己的腿,“我這個腿,現在連正常走路,都費勁。等我恢複好後,再領證好嗎?你放心,你對我的心意,我能感受到,也不會辜負你。”
盛川在她身邊坐下,把她攬到懷裏,溫柔地抱著,“怎樣都行,聽你的。”
他心裏清楚。
霍南鳶其實是還有點自卑的。
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以前那麽自信活潑的一個人,添了這麽一點點自卑,不知怎麽的,反而讓他更加心疼她,也更喜歡她了。
等盛川走後。
霍南鳶拿出手機給南嫿打電話。
沒出事前,她和南嫿關係最好。
什麽事都喜歡找她商量,比和母親的關係還要好。
接通後。
霍南鳶說:“媽媽催著我和盛川哥結婚。”
南嫿笑道:“喜歡就嫁吧,盛川是真的對你好。誰都沒想到,這些人中最深情的反而是他。以前一直覺得他什麽事都不在放心上,有點沒心沒肺的樣子。”
“我知道他對我好,等我身體恢複恢複再說,現在就結婚太快了,對他也不公平。”
南嫿知道她有顧忌,這也是她的善良之處,便應道:“好。”
霍南鳶頓一頓說:“我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我們家的戶口本在我手裏。之前聽說你,大哥和梔兒想登記領證,可是媽一直扣著戶口不給。”
南嫿沒想到昏迷了整整七年,霍南鳶還是這麽細心,這麽熱心。
“是的。顧北祁想以霍北祁的身份迎娶梔兒,媽看不上梔兒,捏著戶口本死活不肯給。”
“你抽個空過來,把戶口拿走吧。大哥送了我一串項鏈,我還他人情。”
“好。”
次日下午。
南嫿借著來探望霍南鳶,把戶口拿走了。
當天,就交到了顧北祁手上。
顧北祁拿到戶口本,翻開看了看。
盯著內頁上霍北祁三個字,勾起一邊唇角,笑了笑。
笑得有點諷刺。
這個身份,本就該是他的。
想重新恢複身份,卻費了那麽多波折。
連和心愛的女人登個記,都不能光明正大。
把戶口本放進包裏,他垂眸掃一眼南嫿,“謝了。”
南嫿表情淡淡,說:“你幫我炸了池嬈母子,我還你人情,兩清了。”
顧北祁挑眉,“話不可能這麽說啊。我幫你炸池嬈母子,費了好一番功夫,你幫我拿戶口本,舉手之勞。”
南嫿淡嘲,“真要算賬的話,那咱們就好好算一算吧。之前巴黎之行,你借刀殺人,差點要了霍北堯的命。我是不是也得朝你開一槍?”
顧北祁眉眼一沉,“嘖,得罪不起你這個女人。”
南嫿抬腕看了看表,“別廢話了,快去領證吧。領完把戶口本還給我,我好還給鳶鳶。你媽有多難纏,你也清楚。”
“好。”
和南嫿分開後。
顧北祁約了林梔兒,去民政局把證領了。
領完把戶口本還給南嫿。
當天晚上,南嫿就把戶口本還給了霍南鳶。
顧鳳驕到現在都不知道,她最寶貝的大兒子和她最看不上眼的林梔兒,早就領了證,成為合法夫妻。
領完證後。
顧北祁把公司的事推給霍北堯。
林梔兒也把通告往後推了。
兩人次日一早,就乘私人飛機,飛去了加國。
先去給林梔兒的親生父母上墳,再去度蜜月。
林梔兒的親生父母,葬在城郊一處偏僻的公墓。
公墓十分簡陋。
就一個土堆,一塊石碑。
她已經有很多年很多年沒回來了。
站在母親的墓前,林梔兒鼻子一酸,低聲說:“媽,我來看您了。”
回答她的隻有嗚咽的風聲,和墓碑上母親冰冷的遺照。
遺照是母親年輕時的照片。
隔了這麽多年,挺舊了。
雖然是笑著的,但是那笑,怎麽看都有些淒涼。
林梔兒紅著眼圈,拉過顧北祁的手,笑著對遺照上的母親,說:“媽,我今天來是想告訴您,我結婚了。剛領了證,他就是我丈夫,也是我小時候認識的祁哥哥,我把他找回來了。他對我很好,特別照顧,您老在天堂裏,就放心吧。”
風吹起她的頭發,迷了她的眼睛。
淚水流得更多了。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她的名字和身邊的男人,將永遠綁在一起。
顧北祁從口袋裏掏出手帕,幫她擦幹淨眼淚,把她攬進懷裏,對遺照上的女人說:“嶽母,您放心,隻要我活一天,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梔兒。”
這個“活一天”,戳到了林梔兒的心窩子。
她伸手握住顧北祁的手,軟綿綿地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說這麽喪氣的話。
在母親的墓前待了好一會兒,兩人又來到父親的墓前。
林梔兒對父親的印象並不好,隻簡單交待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又返回母親的墓前。
依依不舍地陪了“她”好半天,兩人才離開。
在當地找了家酒店住下。
等明天一早,兩人要飛去大溪地那邊度假。
兩人住的是情侶套房。
之前顧北祁總是以沒結婚為由拒絕她。
但兩人現在是合法夫妻了。
當晚,兩人睡在同一張**。
顧北祁手撐在林梔兒上方,低下頭親吻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
當親到她的鎖骨時,林梔兒臉頰已經緋紅。
她要伸手關燈。
被顧北祁阻止了,說:“關上燈,就什麽也看不見了,我要好好看看你。”
畢竟是第一次,林梔兒還是有點害羞的。
她閉上眼睛,別過頭,細細感受。
整個人好像從高處往一個黑暗的深穀墜落。
疼痛、眩暈,伴隨著輕鬆的感覺。
生命仿佛完成了大和諧。
她終於完完全全地得到了她最愛的祁哥哥,終於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