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離了這片野沙灘。
一路上,她幾次通過後視鏡偷偷看他。
男人豐神俊朗,五官優越到無可挑剔。
他鬆鬆地敞著黑襯衣領口,露著半截小麥色肌膚,氣質慵懶又充滿禁欲感。
沈初韻承認自己有些心動,但更多的是出於對他的感激。
想到一周後她就要離開海城了,兩人此生不會再有交集,她便默許他的放縱。
車子在海城市中心一處高檔公寓前停下。
小步跟著他高大的背影,沈初韻第一次進了一個單身男人的房子。
不出意外的單調、冰冷。
和他這個人一樣。
性冷淡風,沈初韻在心裏默念著這個時下流行的裝修名詞,偷偷瞥了顧北笙一眼,心底冷笑,表裏不一的男人。
沈初韻自顧自坐在沙發上,來回摸了摸柔軟的沙發,又看向廚房的島台。
立馬想到電影裏經常出現的橋段,從沙發到廚房再到臥室。
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懼。
“初韻?”
顧北笙喊了她幾次不應,幹脆走到她麵前,高大的身影瞬間將嬌小的她完全遮住。
這就要來了?沈初韻呼吸一窒,怯怯地看著他。
希望這次他能溫柔些。
“陪我吃頓飯吧。”
她以為她聽錯了,看到顧北笙掏出手機準備點餐,站起製止他:
“顧先生,我為你做頓飯吧,養胃的。”
“你會做飯?”
他抬眸,眼裏流淌過一絲從未有過的情愫。
“別瞧不起人。”
沈初韻沒好氣地懟了一句,在手機超市上點好菜,就一頭鑽進廚房,不多久收拾出了一桌像模像樣的家常菜。
顧北笙驚訝的下巴都快拖到地上了。
“來,嚐嚐我的手藝。”
“唔,你手藝不錯。”顧北笙點頭稱讚,吃得香甜。
沈初韻在一旁托腮看他:
“你是不是經常吃外賣?這樣對胃不好,請個阿姨給你做飯吧?”
他抬眸,沉靜地看著她,這氣氛有些難以言喻。
第一次將一個女人接到自己的公寓,第一次吃到女人精心為自己準備的飯菜。
這屋子有點像個家了。
可是她的這份溫柔,很快就要交給另一個男人。
他突然不想放她走。
“初韻……”
他握住她的手:
“你之前說的話,還記得嗎?”
沈初韻愣了幾秒。
今天的顧北笙有點反常,莫名其妙帶她去那個野沙灘,又莫名其妙帶她到公寓,還說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她單純的小腦袋一時無法消化這些怪事。
“顧先生,你指哪句話?”
“做我的……”
話剛出口,下半句就被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了。
沈初韻點開了接聽鍵。
那頭聲音響亮地像開了擴音器:
“沈小姐,你媽媽醒過來了。”
“真的?我馬上回去。”
喜悅的火苗在她眼裏跳躍著,沈初韻看向一旁的顧北笙,低聲開口:
“顧先生,我不陪你吃飯了,先回醫院了。”
“我送你吧。”
那句沒說出口的話不知被扔到了哪個犄角旮旯。
沈初韻離開海城的日子也進入了倒計時。
將她送到醫院,顧北笙在車內優雅地與她招手作別。
他點燃一根煙,深深淺淺地吸著,說不出為什麽,心口感覺悶悶的,像堵了一團棉花那樣難受。
靜謐的病房裏。
沈初韻坐在媽媽床頭,拿水沾濕了棉簽,一圈一圈細心地為媽媽抹著幹裂的嘴唇。
沈母形容枯槁,喉嚨裏不斷發出“嗚嗚”聲,似有千言萬語。
沈初韻心疼不已,安慰著她:
“媽,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好好養著,什麽都不用擔心。”
沈母灼熱的目光久久盯著女兒的臉。
護士進來查房,看到沈初韻就說:
“沈小姐,剛才有個人過來找你,說有很重要的東西給你,是關於你媽媽的,讓你去頂樓的影院找他。”
“知道了,謝謝你。”
沈初韻禮貌回應,心下不禁犯嘀咕:誰會托人給自己傳話?
一個毛骨悚然的感覺登時爬滿後背。
她打開黑名單短信記錄,果然是高俊。
沈初韻猶豫再三,為了媽媽,還是決定去頂樓電影院找他。
進了地方,黑深深的一片,大屏幕上播放著感人的愛情電影。
沈初韻腦袋宕機了幾秒,高俊不會有閑工夫來請自己看愛情電影,這影院裏坐著病人和家屬,他到底想幹什麽壞事!
她緊抿著唇,壯著膽子繼續往裏走。
一道強烈的手機閃光燈打到她麵前,沈初韻看清了,那是高俊在為她照明。
“過來。”他衝她招招手。
她挨著他坐下,壓低了聲音問他:
“高俊,你還想怎樣?”
高俊卻一反往日猴急的模樣,雙腿舒服地交疊在一起,伸出手指漫不經心地敲打著木質扶手。
“想給你看一個好東西。”
她的雙瞳不受控製地驟縮,猛然想起那天他離開時說的“好東西”。
高俊玩味地看了一眼她驚恐的表情,朝身後的演播室做了個手勢。
這時,大屏幕的畫麵一片模糊,繼而切換了一個**的視頻。
觀眾們開始騷亂,沈初韻卻像被雷擊了一般僵在座位上。
畫麵中的女人正是自己。
那天她被高俊哄著在他家裏換上他送的新裙子,還開心地拍了很多照片。
沒想到,他竟然在衛生間裝了攝像頭!
高俊又一個擺手,畫麵戛然而止,但觀眾的騷亂聲還在繼續。
高俊期待地打量著沈初韻的表情。
她麵色煞白,唇瓣近乎透明,一雙美目像被抽去了魂魄,隻剩下驚愕、呆滯、憤怒。
唯獨沒有害怕,高俊有點失望,嘴角帶著點譏諷:
“怎麽這副表情?我換成高清無碼的,現在就放?”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憤憤地扭頭盯住他那張嬉笑著的臉,目光灼灼:
“高俊,我算看清你了,這種下流事你也做得出來!你個人渣!”
被她一罵,他突然哂笑一聲,覷眼看著她:
“要是我的女朋友,我怎麽舍得她被別的男人看?”
他欺身向前,抬手鉗住她嬌俏的下巴,發覺冰冰涼的像塊石頭:
“是你逼我的,沈初韻,這回你想拿誰壓我?顧北笙還是江律言?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