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笙眉峰微蹙,看向沈初韻的眼神裏燃起濃濃的占有欲。

心下一慌,沈初韻不自主地後撤一步。

腰上那隻手又加了一寸勁。

“逃什麽?”

沈初韻覺得莫名其妙,秀眉一擰:

“顧先生,我不知道哪裏惹你不開心了。”

身後的江律言一個人落寞地坐著,幽幽地看著她。

沈初韻梗著脖子,回望了一眼。

顧北笙扭頭一看,怒色上眉梢,俯在她耳邊:

“看哪呢,專心點。”

說完,他捉住沈初韻的手用力一扯,就把她轉了個個兒。

兩個男人冷冷對視過。

江律言支起一腿,姿勢優雅地坐著,一手把玩著高腳杯,轉動著裏頭暗紅色的**。

頗有幾分財閥公子的氣質。

江家雖說實力比不上顧家,但人家在帝都也是數一數二的豪門,江律言又是沈初韻的大學同窗。

顧北笙後背微微發冷,一個出神就把舞步跳錯了。

腳麵上被女人的高跟鞋一踩,疼得他微微蹙眉。

反被沈初韻冷笑了一聲:

“是誰不專心,顧先生?”

顧北笙無言以對,掌著她細腰的那隻手將她往懷裏一摟,露出一抹壞痞的笑:

“彼此彼此。”

沈初韻抬手在他胸膛上用力一撐,跳出他的包圍圈,向後趔趄了幾步,小手又被捉住,掉入了他的懷裏。

他兩手摟住她的腰,向左右輕搖慢步。

下巴扣在她的肩窩裏,熱氣混合著酒氣彌散在她半邊臉頰上。

“你很不老實啊!”

男人剛剃過的下巴上還殘留著胡渣,故意在她光滑柔嫩的小臉上蹭了幾下。

一陣刺撓感傳來,壞壞的很撩人。

“我不和你跳了。”

她仰頭看著他的眼睛,那黑深深的瞳仁像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顧北笙冷冷一笑,抓著她的手腕,用力扇了一下她的腰。

沈初韻驚呼一聲,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舞步開始轉圈。

越轉越快,眼前的人臉都連成了一條條直線。

“啊!”她慘叫一聲,重心不穩就要向一邊栽倒。

顧北笙趕緊撈住她的腰,沈初韻的腳還是扭到了。

“初韻,你怎麽樣?”江律言一個箭步衝到麵前,滿麵焦急。

顧北笙冷冷推開他:“男女授受不親。”

“我是醫生。”他針鋒相對。

沈初韻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江律言顧不上什麽,蹲下為她脫去高跟鞋,握住她的腳,按了按幾個地方,輕聲問道:“疼不疼?”

沈初韻搖搖頭。

江律言鬆了口氣:“輕微扭傷,休息三天就會好——怎麽這麽不小心?”

沈初韻不滿地打量了麵色陰沉的顧北笙一眼。

顧北笙的注意力全在她那隻腳上。

女人黃瓜子般的小腳落在江律言手心,被他按來按去,顧北笙默默咬緊了後槽牙。

江律言看了一眼丟在一邊的高跟鞋,惋惜地說:

“可惜這麽好看的高跟鞋不能穿了,來,我背你出去吧。”

他向她展開雙臂,沈初韻局促起來,婉拒了他,問一旁的工作人員:

“你們有備用輪椅嗎?”

工作人員有些為難就說:

“我們沒有準備。”

沈初韻失望了,聽到頭頂一個低沉的聲音:

“我的員工不需要別人照顧。”顧北笙臉上已經陰雲密布。

等他抱起沈初韻的那一刻,背上的傷口被用力扯了一下, 向前一邁步更是疼得刀割一般。

江律言見狀,淡淡地說道:

“顧先生,你的傷還沒好,還是我來吧。”

顧北笙仍在強撐著,緊緊抱著沈初韻不肯撒手。

沈初韻抬眸看著那張立體深邃的臉。

他把自己抱得好緊,仿佛怕被人搶走一般,一隻手還緊緊抓著她的手臂,迫使她不得不貼緊自己的胸膛。

江律言皺了皺眉,不再上前。

顧北笙一路走出會場,將沈初韻抱到了自己車上,江律言默默跟隨了一路,手裏拎著她的高跟鞋。

見顧北笙掏出手機準備找代駕,江律言便上前阻止他:

“不用找代駕了,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我帶沈小姐來的,我送她回去。”

顧北笙沉沉的目光掃視了沈初韻一眼,像要把她整個占據一般。

同為男人,江律言自然領會到了他的意圖。

但他沒有堅持,默默等著代駕接單,結果等了十幾分鍾都沒有動靜。

江律言適時說道:

“還是我送你們回去吧。”

顧北笙一臉警惕地叮盯住他,也實在不想再漫長地等待下去,隻好把車鑰匙給了他。

江律言坐進駕駛位,對後座上的沈初韻說道:

“初韻,你要不要坐前麵,前麵安穩點。”

沈初韻剛要開口,就被身旁的男人沉聲打斷:

“不用了,後座也很安穩,你開車吧,仁愛醫院。”

江律言隻好作罷,將車開上了國道。

後座上,沈初韻垂在腿側的手被牢牢握住。

她驚詫扭頭,看向身旁的顧北笙。

黑暗中,男人正襟危坐的樣子就像一尊雕像,咬肌緊繃,點墨似的眸子躍動著火苗。

沈初韻掙紮了幾下手,奈何男人力氣太大,根本掙脫不了。

她氣性上來了,又礙於江律言在車裏,不好發作,隻能瞪了他一眼。

顧北笙凝眸著她,流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別動。”

聲音不大,卻叫她無端害怕。

車內的氣壓瞬間低了好幾個度。

實在不知道今天是哪裏惹到他了,整個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和他並排坐著,感覺就像一隻待宰的羊。

到了醫院,江律言停好車,替沈初韻打開了門。

沈初韻費勁地套上高跟鞋,剛一落地,腳踝處就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感。

她隻能坐回後座。

江律言看著,眉頭緊擰,輕聲問她:“我抱你下來吧?”

沈初韻不敢答應。

剛才就是他這一句,惹怒了顧北笙。

此時顧北笙已經在打電話了,不一會兒,就有護士推著輪椅過來了。

他淡淡地對江律言說道:

“江先生,謝謝你送我們回來,剩下的不麻煩你了。”

幾個護士幫沈初韻坐上了輪椅,江律言自知沒有理由再待下去,識趣地和兩人道別。

顧北笙送了他一段路。

回到頂樓特別護理病房,沈初韻赤腳下了地,找了雙拖鞋穿上。

坐在沙發上,看到腳踝已經微微發腫,拿起一旁的冰袋開始敷起來。

走廊裏,響起一串急促有力的腳步聲,沈初韻剛一抬頭就看到顧北笙那張冷冽如雪的臉。

她下意識地站起就往裏間躲。

身後一隻手猛地拉住她的胳膊,天旋地轉間,她被摁在了沙發上。

“顧先生,你幹什麽……”她帶著幾分慍怒。

男人強勢地抵住她,高燃的體溫似要將她灼傷,雙眸凝結著一股黑沉沉的怒氣。

“見到他,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