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牧陽洗完澡,擦著頭從浴室走到客廳,他拿起扣在沙發上的手機看了一眼,聊天框的消息還停在他的那句,隨時。
其實他是想發更具體的時間比如,現在或者明天,不過這樣顯得他過於急切,似乎生怕顧淮跑了。
煮熟的鴨子還能飛了?
裝作滿不在乎地發了隨時,現在他又突然後悔了,萬一顧淮真的飛了怎麽辦?
下午喬牧陽剛進小區,就看見了在附近晃悠的顧淮。
那副模樣一看就沒有找到合適的住處,近乎一秒,昨晚的疑問便有了答案。
果然思考傻逼的事情,自己也會跟著變得傻逼。
以前他總喜歡罵顧淮沒有腦子,現在看來他的智力水平早已被拉到同一水平了。
喬牧陽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麽,編個謊話騙騙顧淮不就得了,實在不行再賣個慘,他又笨又心軟,怎麽可能不上鉤?
於是當即發了條僅顧淮一人可見的朋友圈。
不過他給顧淮發的消息也不全是假的,和他小時候寫的作文相比,簡直真的不能再真了。
想到這兒,喬牧陽忽然有點感謝喬南一大早帶著他去兜風,順便把車給撞了。
在外麵折騰了一天,他真的有點累了,剛準備關燈回房睡覺,門突然響了起來,他一邊扯下頭上的毛巾一邊把門打開。
他們這層的燈似乎燒了,走廊一片漆黑。
喬牧陽順手打開玄關的燈,剛轉頭目光便撞上了一束亮光,他抬手擋了擋眼。
還沒反應過來,白光忽然轉了個方向,直直照向前方。
拿手機的男人戴著帽子,衛衣的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他的五官。
電光火石間,喬牧陽回憶起各種入室搶劫殺人的電影,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媽的,就不該看那麽多這類型的電影。
現在後悔為時已晚,喬牧陽下意識邁出右腳,想著如果那人下一步拿出折疊刀,他就可以直接踹出去。
另一邊,不知道對方腦回路的顧淮,摘下帽子抬頭怔怔地看著喬牧陽,困惑地問:“不讓我進去嗎?”
喬牧陽聽出這人的聲音,瞬間鬆了口氣,語氣十分不悅:“大半夜,你開手電筒瞎照什麽啊?還帶個帽子?腦子有病。”
某名奇妙被罵了一頓的顧淮有些委屈,他不知道喬牧陽怨氣為什麽這麽重,無奈他今晚就要睡在這裏,隻能忍了。
他抓了抓被帽子壓趴下的頭發,幹巴巴地解釋:“燈壞了我看不清路,還有外麵有點冷。”
聽著顧淮略帶委屈的語氣,喬牧陽忽然覺得自己的語氣可能重了些,心裏有點過意不去,於是放下搭在門把上的手,無奈道:“進來吧。”
他關上門,低頭看著正換鞋的顧淮:“你怎麽來了?都十一點半了。”
喬牧陽雖然沒住過寢室,但也知道學校十一點鎖門。
顧淮沒怎麽思考,實話實說道:“翻出來的。”
喬牧陽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曖昧地說:“這麽想見我?”
顧淮換鞋的動作停了一下:“少自作多情了,誰稀罕見你,我隻是不想住在寢室。”
嗬-狗稀罕。
上次顧淮走後,客房的被子一直沒收,中間喬牧陽打掃衛生時,還換了新的床單被罩。
當時他覺得多此一舉,現在看來真是便宜顧淮了。
喬牧陽正準備離開,忽然又想起了什麽,轉頭警告道:“有事明天再說,如果你晚上再敲我臥室的門,就給我滾去睡大街。”
這一晚,喬牧陽終於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顧淮睜開眼睛盯了會白色的天花板,翻了個兩個身,才想起來他昨晚跑到了喬牧陽家裏。
他從**坐起來,走到餐廳,邊打哈欠邊說:“你在做飯?”
“不明顯嗎?”喬牧陽給平底鍋裏的煎蛋翻了一個麵,蛋液受熱發出滋滋的聲音。
他本想繼續調侃,一抬眼便注意到了顧淮身上的睡衣。
不是他的。
於是隨口問道:“怎麽穿著睡衣?”
顧淮莫名其妙拎了拎睡衣領口:“不穿睡衣,我**出來?”
喬牧陽有點無語顧淮的下意識反應,真的很欠兒,他忍了忍:“也不是不行。”
“死變態。”
住在別人家裏,總不能吃白飯,顧淮想著誠懇地問:“需要幫忙嗎?”
連個碗都刷的叮當響的人能幫上什麽忙?不裹亂就行了,喬牧陽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不需要。”
那麽凶幹什麽?他也就隨便問問,顧淮抿了下嘴唇:“哦,那我去洗漱了。”
等他洗漱完出來,喬牧陽已經將早飯端上餐桌。
味道還挺香。
顧淮咬了口烤的酥脆的吐司:“給我一把大門鑰匙,我一會兒得出門。”
昨夜顧淮來的時候,就帶了他自己,搞得他這裏是酒店似的,喬牧陽垂眸問:“搬行李?”
“不是,先去學校準備那個活動,晚上再搬。”
“哦,你小心點,別又挨揍了。”
顧淮盯著喬牧陽的嘴唇看了幾秒,他的唇形很好看,唇瓣偏薄,但不顯刻薄。
嘖-他就不明白了這麽一張嘴,怎麽就不能好好說話呢?
不行,得惡心一下喬牧陽,不然他得難受一整天。
不得不說,顧淮在犯賤上從來沒有拖延症,說幹就幹。
他脫了拖鞋,赤腳在桌下勾了兩下喬牧陽的褲腳,學著他昨晚惡心巴拉的語氣說:“這麽關心我,你是不是喜歡我。”
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喬牧陽,真的很想讓顧淮再次品味一下殘疾的滋味,但當他聽到這句話時,腦子忽然一白,忘記了自己信誓旦旦的要打折顧淮的腿,也忘記了作妖不說人話的顧淮根本沒有腦子。
他猛地抬頭震驚地看著顧淮,他怎麽知道了?
下一秒,顧淮得逞地笑出了聲:“現在知道惡心了?”
喬牧陽很快就意識到顧淮在逗他,也是,就這芝麻大的腦子,怎麽可能意識到,他也真是的,竟然會相信顧淮的智商。
喬牧陽握著裝著牛奶的杯子,他真的很想把這杯奶潑到沒眼力見的顧淮身上,但這樣很有可能就嚇跑了這個傻逼。
“這個月的衛生你全包。”
這說的是人話嗎?兩個人住,憑什麽讓他一個人打掃,這不公平。
顧淮幽怨地瞪著喬牧陽。
喬牧陽掃了他一眼,冷冷地說:“現在知道惡心了吧。”
靠!這人咋這麽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