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壓根沒想到喬牧陽會來幫他搬行李。
扣在桌麵上的手機振動了幾下,他翻開看了眼,是喬牧陽發了的消息,問他,活動什麽時候結束,需不需要幫他搬行李。
顧淮看著這兩行文字有些莫名其妙,他覺得喬牧陽大概是瘋了,才會發這兩條消息,但他轉念一想,他倆以後就是合租室友,抬頭不見低頭見,確實需要該有的客套。
如果接受了,就顯得他沒有情商,於是他識趣地回複,大概七八點吧,不需要。
“這兒不是玩手機的地方。”
顧淮發現許末冬還真是閑得慌,跟個小學生似的監督他,生怕他做點小動作。
真煩。
他朝旁邊瞥了眼,無語道:“知道了。”
被這麽一打岔,顧淮沒再注意手機裏的消息,直到從活動教室出來,他才重新點開手機。
十分鍾前,喬牧陽給他發了句到了。
顧淮心想,誰管你到不到,這是跟誰半夜約會,消息還發錯了。
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吵,他將這些話濃縮成一個問號發了過去,畢竟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他打不過喬牧陽,也躲不了喬牧陽。
另一頭,喬牧陽重複發了句:我到了
顧淮這才確定喬牧陽沒發錯消息:你到哪了?
喬牧陽:你寢室樓下
顧淮:你有病?
他真的沒想到喬牧陽真的會來幫他,這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假藥?
正納悶著,有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吃飯嗎?”
顧淮抬頭看了眼何宇,下意識問了句:“你室友呢?”
活動小組裏,何宇室友也在,大概率和他一樣,都是被拉下水的可憐人。
“他對象在樓下等他,找他對象去了。”
顧淮莫名想起了在寢室樓下等他的喬牧陽,愣了會兒才回答:“不了,有人等我,我先走了。”
說完,衝向樓梯。
何宇看著顧淮急匆匆的背影,更納悶了,他平時去見楊珂跑的有這麽快嗎?
秋末,天黑的越來越早,才七點半,已經看不見天際的一絲亮光。
顧淮騎車剛到寢室門口,就看見了穿著藏藍色大衣的喬牧陽,跟凹造型似的站在路燈下。
羊絨質地的大衣自然敞著,露出裏麵的高領毛衣,挺帥,就是看起來不怎麽保暖。
車已經停穩,顧淮一條腿著地,撐著自行車,看喬牧陽還沒搭理他,非常僵硬地問道:“冷不冷?”
完全是一句廢話。
喬牧陽望向讓他等了半個多小時,甚至還罵了他一句有病的顧淮,皮笑肉不笑地從牙冠裏擠了句:“你覺得呢?”
顧淮有些不解:“我騎車過來的,不冷,手還是熱的,不信你摸摸。”說完伸著手去牽喬牧陽。
喬牧陽無言以對,他看著顧淮,心想這玩意是怎麽長大的?卻沒把手縮回去。
怎麽說呢?顧淮真的沒騙他,手確實是熱的,但這就跟填空題你選個c一樣,讓人看了就覺得無語。
他真是服了:“好了,我信了,你鬆開吧。”
顧淮看著喬牧陽的表情,愈發肯定這件大衣不怎麽保暖,他原本還想給喬牧陽暖暖手,現在看來還是趕緊帶他上樓吧,別給孩子凍傻了。
於是顧淮訕訕鬆了手:“哦。”
上樓梯時,顧淮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我不是說你不用過來嗎?”
“你幫我解決了一間事,我不幫你做點什麽,心裏過意不去。”
喬牧陽東扯西扯,說的仿佛和真的一樣,顧淮本想罵他虛偽,但畢竟人都到了,他也不在意喬牧陽心裏是怎麽想的,幫他搬行李就行了。
楊珂他們這點估計在餐廳吃飯,寢室門落了鎖,他從口袋掏出鑰匙,開了門。
“進來吧,隨便坐,不過不建議你坐許末冬的位置,他跟瘋狗一樣,亂咬人。”邊說邊按開了牆上的開關。
喬牧陽站在顧淮的桌位旁沒坐,他對這句話沒做評價,隻是微微垂眸睨著顧淮。
說實在,他有點擔心等許末冬回來後,這倆人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他不想看顧淮挨揍,於是催促道:“別磨嘰,快點整理行李。”
“知道了。”
喬牧陽玩了會兒手機,抬頭百無聊賴地看起顧淮的座位,他原本以為顧淮這個性子,東西會隨便丟,桌子亂的跟豬窩一樣,不過沒想到還挺規整。
顧淮打開行李箱,將櫃子裏的衣服疊好,一件一件放進去,趁著彎腰扣箱子的功夫,他抬頭看了眼喬牧陽:“怎麽?你沒住過寢室,還是對我的桌子有意見?”
這次喬牧陽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有病。”
顧淮懶得跟疑似吃錯藥的喬牧陽在這兒瞎掰扯:“是是是,我有病,我收拾好了,走吧。”
喬牧陽很是詫異:“這麽快?”
誰跟你一樣,買一堆沒用的衣服。
顧淮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沒有膽量說出去,隻好耐心解釋道:“羽絨服放在衣櫃太占地方,我寄回家了,還沒寄過來。”
不過,他還真沒想到喬牧陽的衣服會多到占據客臥衣櫃的一半。
“之前你借給我的衣服放哪?”顧淮收拾衣服時才發現,喬牧陽借給他的衣服洗過之後一直在他衣櫃放著。
“什麽?”
果不其然喬牧陽也忘了,不過這在顧淮的預料之內,他從行李箱拿出那件衣服,在喬牧陽眼前晃了晃,試圖喚起這人的記憶。
“哦,放櫃子裏吧。”喬牧陽抬著下巴指了指旁邊的衣櫃。
“這櫃子現在是我的,憑什麽放你的衣服。”顧淮說著拉開衣櫃門。
原本以為空****的衣櫃,竟然掛了一半衣服,件件都很熟悉,他皺著眉:“這麽多衣服,你穿的過來嗎?”
“我穿一件扔一件,你有意見?”
顧虎本想罵喬牧陽神經病,偏偏門鈴響了起來,他踢了踢喬牧陽的腳尖:“外賣到了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