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啪”一下把燈打開,就見到他肩膀上已經染紅了一片。

沈墨瑾本來還擋著不想讓她看到,一看她這反應,眼珠一轉,想法就變了。

他悄悄用勁摁了下傷口,於是更多的血跡滲了出來,說話時似乎都在忍痛。

“好疼——”

白楚楚不知道他的動作,見到這麽多血,猜想傷口肯定很深,她直接上手要扒開他衣服。

沈墨瑾按下她的手,嘴角似笑非笑,“做什麽,非禮我?”

白楚楚白了他一眼,有些無語,都這樣子了,還開玩笑。

他及時收住,再惹下去,又要把她惹惱了。

這麽想著,仍然嘴欠一句,“急什麽,我自己來。”

說著就伸手解扣子,他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好看,解衣扣的動作說不上來的優雅從容,眼睛不看扣子,卻看著白楚楚,直勾勾的,毫不掩飾。

看得白楚楚臉頰一熱。

索性很快他的衣服扣子就全解開了,白楚楚將注意力放在他肩膀上的傷口上,纏著紗布繃帶,是包紮過的。

他卻沒在意自個的傷,手解完衣扣後,又往下落,按在皮帶上,沒有動,歪頭很痞氣地問:

“褲子要脫嗎?”

白楚楚險些閃到舌頭,“別耍流氓。”

他鬆開,手撐在**,忽然笑得很開心,“對自己女朋友,算什麽耍流氓。”

她不懂他受傷了,怎麽還笑得這麽開心。

但臉已經板了起來,瞧著他肩膀上的血色,“你帶藥了嗎?要重新換藥嗎?”

沈墨瑾臉上還掛著笑,半點沒在意他肩膀上的傷,“今天不用。”

“真的不用?”她又抬眼看了看他的傷。

沈墨瑾順勢將她手握住,“真的不用。”

她沒注意到他的動作,隻看著他肩膀上的傷,“你這傷怎麽來的?”

他是沈氏財團的繼承人,沈家應該還不至於對他動手吧,而且這還見血了,看樣子傷應該還挺重的。

沈墨瑾:“沒什麽大事,生意上有點小衝突而已。”

小衝突。

白楚楚很懷疑他所用的“小”字。

她是知道的,沈墨瑾身邊常帶著保鏢,各個專業身手很好,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一點小衝突居然會傷到他。

她沒忍住叮囑一句,“你,多少注意些安全。”

沈墨瑾看她臉色緩和了不少,忽然覺得受這傷也值了。

“好。”

看完傷,白楚楚斂眸時“不經意間”看到他胸口以及腰腹。

他剛才解開了所有的衣扣,襯衫大開,能清晰看到他腰腹處塊壘分明,是恰到好處,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薄肌。

人魚線流暢而下,但更多風景被腰帶束縛住,戛然而止,卻又引人窺探。

窄腰,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腰爆發時多麽有力,讓人招架不住。

即便他們有過無數次親密接觸,但此時她看著仍然覺得臉紅耳熱。

這是最本能的生理衝動,再加上他這張臉,實在是太難讓人克服了。

她覺得喉嚨幹澀,不自覺地吞咽了下口水。

她自以為這動作細微,隻是她悄悄的,不引人注意的動作,卻沒想到眼前的男人把她一切細微表情都看在眼裏。

沈墨瑾壓抑住上揚的嘴角,佯裝不知,拉著她的手往腰上放,“哎,這裏今天被人打到了,怪疼的,你能不能幫我揉一揉。”

腹肌。

硬的。

體溫。

燙的。

一股血氣直衝她腦海。

這要是以前,她直接就上手了。

還用等他說。

但現在……

她爭氣地抽回手,笑得有些莫名,“沈總,這不合適。”

沈總。

他一聽就知道她在陰陽怪氣,還生著氣,於是軟下聲音來,“哪不合適?”

“嗯?”

他雙手撐在**,向她靠過去,語氣曖昧。

“隻要是你,再過分的,都合適。”

她心髒砰砰地跳著。

抬眼看他,燈光下,覺得他好像個妖精。

無比蠱人。

一句句,一點點,誘人失去理智。

她掐了掐手心,恢複些清醒,“等你解決好跟蘇妍熙的事情,我們再談。”

說完,她立刻往後退了又退,一直到床邊上,拉開跟他的距離。

沈墨瑾臉上有一刹那的失落,但也敏銳地聽出她態度裏可商量的部分,不像之前那樣的決絕。

他不由得高興起來,又保證道:“好,楚楚,我肯定會處理好的。”

聽到這話,白楚楚心裏又泛起漣漪。

隻是一瞬,她將心思藏好,抬眸看他,沒好氣,“衣服穿好。”

“哦。”

沈墨瑾有些失望,慢騰騰地係扣子。

那動作看得白楚楚著急,又不好開口催他。

終於隻剩下一顆,她利落下了床,打開門,“走吧,回你自己房間睡去。”

沈墨瑾輕歎了口氣,又慢騰騰地下床,慢騰騰地穿鞋,慢騰騰地站起來,慢騰騰地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

白楚楚:“……”

他是肩膀受傷了,不是殘疾了,好嗎,至於這麽慢嗎。

總算等到他收拾好,抬腳要向門口走時,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倏忽停了下來,拉開床頭櫃,果真見到一張卡。

他目光幽深,手指夾住卡拿了出來,“葉沐陽給的?”

他怎麽知道,白楚楚轉念一想就想通了,他在她身邊安排了這麽多人,什麽事都瞞不過他的。

她三步並作兩步要拿回卡,他把手往上抬,沒讓她拿到。

“你管我。”

白楚楚咬牙,不滿地瞪他,又扯他的衣服。

沈墨瑾按下她肩膀,不太高興,“你離他遠一點,他沒安什麽好心。”

“他沒安好心?”白楚楚覺得他這話莫名其妙,簡直要氣笑了,“他沒安好心,會在我媽生病的時候,跨國回來看望陪護我媽?沒安好心,會想給我媽安排醫院醫生?沒安好心,會給錢?”

沈墨瑾覺得她好不容易消失的火氣“嘭”一下又燃起來了,一時有些心虛,“我不是那個意思……”

白楚楚:“那你是什麽意思?我朋友不是好人,就你是好人?我媽生病的時候你在哪呢,哦,你忙著準備和別的女人訂婚,那我被冤枉是殺人犯的時候,你在哪呢,哦,你忙著做你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少爺……”

完了。

沈墨瑾腦子裏就這一個念頭,一吵架一生氣,新賬舊賬就都被翻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