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著我們?”
白楚楚想往後看一看。
陳越及時拉住她,“別動。”
白楚楚這才停住動作,很疑惑,“怎麽會有人跟著我們?會不會是看錯了?”
“沒看錯,”陳越又瞄了一眼後視鏡,“我們剛出公司大樓,那輛黑車就跟上來了,幾次分叉口都沒分開。”
白楚楚見陳越一臉嚴肅,意識到她不是在開玩笑,更何況陳越平時很細致敏銳,從沒胡亂懷疑過什麽。
她一時想不通,她又沒得罪過什麽人,怎麽還會有人跟蹤她們。
又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紅燈,陳越將車停下,正好候位在第二位。
她所說的那輛黑車不遠不近停在兩輛車後麵。
沒多久,綠燈亮起,前麵的車起步開走,陳越卻一直沒動,後麵的車摁響喇叭催促也沒動,直到綠燈隻剩幾秒,她利落地掛擋起步,疾馳而去。
黑車被堵在後麵,沒能跟上來。
陳越開著車在幾個街口拐來拐去,最後尋了一條街準備返程。
但沒多久,視線中那輛黑車再次出現。
“小越,我好像又看見那輛車了。”
白楚楚也發現了。
“嗯。”
陳越皺緊了眉頭,單手握著方向盤,氣息冷峻,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對著電話那邊的人說道,“規劃路,車牌HD7728B一直跟著我們,找人攔下來,查一下。”
說完,便掛了電話,但姿態卻放鬆了很多,車速穩在五十邁左右。
白楚楚在副駕坐著,見多了陳越平時人畜無害的模樣,這時看她這架勢,聽她打電話,這還是她第一次意識到陳越似乎不是一個人,背後還有合作夥伴。
而且,她確實不太像一個還沒滿17歲的女孩。
等等,17歲?
白楚楚看她熟練的開車,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小越,那個,你有駕駛證嗎?”
不會這麽久,都是無證駕駛吧。
“有的,楚楚姐。”
陳越隨便拉開車內儲物盒,精準地拿出一個小本子遞給白楚楚,正是駕駛證。
白楚楚翻開看,上麵確實是陳越的照片,青澀、沒什麽表情。
陳越已經拿著手機打第二個電話了,“少爺。”
白楚楚聽到這稱呼,額角跳了下,聲音便有意無意地鑽進她耳朵裏。
“少爺,”陳越清潤的聲音再次重複,似乎是得到了對方的回應,她才接著說道。
“我們被人跟了。”
“不確定對方有幾個人,是一輛車。”
“對方行動還算嚴密,跟得緊,但有點蠢,破綻挺多。”
“目前來看,似乎沒有什麽惡意,隻是跟著,就是煩人,想把他們從車上拖下來打一頓。”
不知道對方是安撫了她什麽,陳越略帶遺憾地答應,“哦,知道了,暫時不打。”
她說完,就掛了電話,此時後麵已經沒車再跟著了,她這才驅車往家那邊開去。
白楚楚聽出電話那邊的人是沈墨瑾,她沒說話,將駕駛證放回了儲物盒。
回程路上,陳越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她略微懊惱地揉了揉肚子,還能忍。
“小越,我們去那家吃,怎麽樣?”
白楚楚指了指路邊的一家家常菜館,是一家很溫馨的小店,在這片比較荒涼的區域實在是亮眼。
“好。”
陳越眼睛亮了亮,十秒時間利落將車停穩在馬路邊上的停車位,拿上該拿的東西下了車。
帶著白楚楚,站在店門口,響亮地喊了聲,“吃飯!”
店長老板是個微胖的中年婦女,見到有客人來,立即笑眯眯地迎出來,“兩位客人,想吃什麽?”
陳越不知道吃什麽,她看向白楚楚。
白楚楚問:“你們家有什麽?”
老板指了指一旁的兩個冰櫃,又遞上菜單,“我們家有很多家常菜,都在冰櫃裏了,你們可以看著點,還有一些,也可以現買,我們這啊,離菜市場可近了,今天天晚了,怕進貨了賣不完,不新鮮,就沒放進去,您先看看。”
老板很是熱情,笑眯眯的也很親切,身上散發著家常氣息,白楚楚莫名覺得眼熟,淤積在心裏的悶氣也散了不少。
她和陳越到冰櫃邊挑吃的,兩個冰櫃裏還有不少菜,葷素皆有,很是豐盛,白楚楚了解陳越的口味,點了點冰櫃裏的幾樣。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再加上這個。”
微胖老板記下來,聽她點下來,看了看眼前兩個苗條的小姑娘,心裏想著這應該差不多夠她們吃了,說不定還會剩。
沒想到白楚楚下一句是,“我剛說的那些都不要,其他的都做出來。”
“啊?”
微胖老板愣了下,看向冰櫃裏,排除她說的那幾樣,還能剩下二十來樣,這也太多了。
她猶豫了會,擦了擦手,“那個,客人,我們家份量不算少,這怕吃不完啊……”
“沒事,吃不完我們打包帶走。”白楚楚回了座位,“我先付錢吧,對了,有沒有現在就能吃的,我妹妹餓了,先給她墊一點。”
微胖老板見白楚楚和陳越兩個人神色淡定,愣怔過後,醒悟這是一單大生意,很是開心,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哎喲,有的有的,有剛蒸的餅。”
她急忙去後廚,把餅端出來送上去,“這餅送你們,不收錢,不收錢。”
“不用,您把賬算上就行,”白楚楚將餅往陳越那邊推了推,看她滿足地吃著,笑了笑,“對了,還麻煩您再多蒸點米飯,算五個人的量吧。”
“哎,好好好。”
老板立刻開始安排。
沒多久,桌上就上了好幾樣菜,還有香噴噴的米飯,陳越十分投入地吃著。
等到第二批上菜時,桌上第一批菜正好被她吃完。
白楚楚看著食欲也大好,陳越雖然吃得快,但動作優雅,也不是狼吞虎咽,很能刺激同桌人的食欲。
兩個人正吃著飯,外麵忽然下起了暴雨。
一個八九歲小女孩頂著雨跑回來,身上雨水泥點混合,一進屋就是俏生生的“媽媽!我被雨淋了。”
店老板掀簾子出來,見到女兒,嗔怒似的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哎喲喂,你個泥猴,快點去洗洗,別感冒了。”
小女孩一點沒怕她,反而笑嘻嘻的,真像隻猴子一樣扭來扭去。
店老板要拎著她進屋,又想起大廳還有客人,歉意地看向白楚楚。
“沒事,沒事,您去吧。”
白楚楚看著店老板的身影消失在門簾後麵,總算是想起為什麽覺得店老板眼熟了。
因為店老板身上那股氣息很像白雅琴。
尤其是剛才對小女孩說話那神態。
很奇怪,長得一點也不像,一個微胖,一個偏瘦,五官也不同,白楚楚就是覺得店老板很像白雅琴。
太像了。
她鼻尖酸了酸,眼睛頓時紅了,眼前視線模糊。
她好像有些想媽媽了。
外麵的雨更大了些,風雨交加。
這時,一個撐著一把大傘,戴著口罩帽子的男人從店外進來,向白楚楚走過來。
陳越背對著門口,看不見來人,但吃飯的動作停了一秒才又接上,在男人快要走到她身邊時,猛然站了起來,手中筷子筆直地比向男人的喉嚨,隻差一厘米就戳進了動脈。
“小越,是我。”
男人吞了吞口水,後怕地看著眼前這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