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楊照點好鍋底和配菜, 遞平板給江元:“你是紅湯鍋,配菜自己點吧。”

江元接過,楊照已經把菜單劃到了紅湯專享頁麵。

江元隻看菜名已經覺得辣。

麻辣牛肉, 藤椒雙拚, 火焰山牛舌……

這時江元看到一道菜, 叫**盛放。他知道**可以泡菜,但不知道還能涮火鍋。

既然是花, 那應該不辣,江元趕緊打上鉤,又選了幾樣看著不辣的提交了訂單。

反正湯鍋是魔鬼辣, 足夠震撼陸遠了。江元十分滿意,倒了杯橙汁悠哉喝著。

上菜很快, 兩個服務員推著小推車進來,其中一個服務員問:“魔鬼辣紅湯是哪位客人?”

江元積極舉手:“我!”

服務員推著推車走到江元旁邊,沒先端菜, 而是抽出一份文件遞給江元:“麻煩您先簽生死狀。”

這話一出,整個包間安靜了,所有目光看了過來。

江元更是懵:“什麽生死狀?”

服務員解釋道:“**盛放是本店的招牌辣牛肉,辣度是普通辣牛肉十倍,所以需要您簽下生死狀才能上菜呢。”

生死狀簡明扼要, 就一行字——後果自負, 醫藥費自負。

江元:“……”

一道菜,怎麽就要生死自負了?!

他張嘴想說別上了, 偏偏這時李繼佑朝他喊:“元元你還是別吃了, 聽著怪辣的!”

陸遠就坐李繼佑旁邊, 拒絕的話在江元嘴裏滾了一圈, 他心一橫, 牙一咬,握筆唰唰落下大名。

他看著李繼佑,實際是和陸遠說:“要吃,越辣我吃得越香!”

……

**盛放端上來的時候,不少人發出驚歎的聲音。

“這麽厚的辣椒,得多辣啊!”

“頭一次見,真有人能吃完嗎?”

“別說吃完,一片都夠嗆。”

江元更是物理靜止了。

隻見手掌大小的牛肉片,外麵裹滿火紅色的辣椒。

比起吃飯,此刻大家更好奇**盛放的味道,都等著江元下鍋。

陸遠也看著江元,和其他看熱鬧的人相比,他神色複雜,似乎很不認同。

沒錯,是這個反應!

江元本來心生退卻,看到陸遠的反應,他又支棱起來。

拚了!一盤辣牛肉熄滅陸遠的愛情之火,值!

萬眾矚目之下,江元夾起一片**盛放,過程中不經意抖了抖,抖掉了不少辣椒。

江元將**盛放進翻滾的湯鍋,幾分鍾後,他撈起紅彤彤,滾燙的牛肉,直接一口塞進嘴裏。

“辣不辣?”李繼佑第一個問。

隔著氤氳的熱氣,江元眼眶都紅了,他張嘴,呼出的氣息都帶著火辣,他強撐著說:“一般般。”

手還不停,顫抖著又去夾一片**盛開。計劃還未成功,他得乘勝追擊!

“你吃辣是真的頂。”李繼佑感歎著遞過來一籃青菜,“我有一個四川朋友,說想吃辣下青菜,煮透了辣到鑽心,你試試。”

青菜接力一樣遞到江元麵前,他瞄著陸遠,舍生取義地抓過菜籃子,翻手一倒,青菜全部進了紅油鍋。

江元牙齒都在打顫:“好!”

他不知道他是如何吃光那盤**盛放,還有那一鍋青菜,吃到後麵,江元感覺他渾身都像被火燒一樣。

“我去下衛生間。”他放下筷子,走路都是晃的。

謝年坐在桌子另一個角落,江元剛離席,他也拉開椅子出去了。

——

衛生間。

江元擰開水龍頭,對著涼水衝了好一會兒嘴巴,依舊火辣辣疼,胃裏也火燒火燎地難受,想著飯吃得差不多了,江元幹脆給李繼佑打電話。

“我吃撐了,回車上等你們。”

李繼佑又喝醉了,講話有點大舌頭:“好、好,我,我們馬上下來。”

掛掉電話,江元死死按著胃,緩緩往外走,剛出衛生間,一盒牛奶出現在他眼前。

“喝牛奶會好點。”謝年站在門口。

不是陸遠,江元完全不怕被揭穿,他好奇地問:“牛奶能解辣?”

“是。”

江元想到陸遠說牛奶助眠,感歎說:“牛奶原來這麽有用……”他正要接過來,又收回手摸出手機,“多少錢?”

謝年顯然沒想到江元要付錢,他愣住一秒,勾唇說:“我請你喝。”不等江元開口,他又說,“下次你請回來。”

江元想到接下來還要拍兩個月的戲:“也行”他接過牛奶。

插好吸管,江元猛吸了一大口,胃裏的燒灼感緩和不少,他抬頭衝著謝年笑:“謝——”

沒說完,謝年驚訝指著他的嘴唇:“你的嘴……”

“啊?”江元不明所以,他抬起手機,對著屏幕照了一下,瞬間發出一聲嘶吼:“我的嘴!”

十分鍾後,陸遠和李繼佑到了停車場,陸遠在後,等李繼佑上車了,他正要上去,忽然李繼佑尖叫一聲,從車上驚慌跑了出來,陸遠反應迅速才沒被撞到。

陸遠問:“什麽事?”

李繼佑渾身發抖,躲到陸遠身後,指著車內喘著氣說:“車裏有東西!”

車內同時跑出一個黑影:“別怕別怕,是我!”

昏暗的停車場,光影斑駁,黑影無辜地眨著眼,淺褐色的瞳仁水洗過一般幹淨清亮。

陸遠眼皮跳動了一下:“江元。”

李繼佑聽到江元的名字,混沌的眼睛盯著通身黑的江元,死活不信:“元元白!你不是元元!”

陸遠也疑惑:“你在車裏穿雨衣?”還是嚴實遮住臉,隻露眼睛的雨衣。

江元心裏苦,這麽悶熱的天,他也不想穿雨衣,可他沒找到口罩!隻翻到這件黑色雨衣。

江元支支吾吾:“我……我衣服濕了……”

陸遠本想問衣服濕了和穿雨衣有什麽聯係,轉念想到是江元。

似乎,不需要聯係。

他上了車,江元立即往後退回最裏麵的座位,目光躲閃,又悄悄看他。

陸遠腳步微頓,轉身下車去了副駕駛。

李繼佑喝太多,上車倒座位上秒睡著。

李彭生和袁園園今天都提前下班了,車內除了司機,隻有陸遠和江元,沒有人說話,車內安靜極了。

江元胃裏還是有一股壓不下去的灼熱感,他偷看陸遠的後腦勺,確定陸遠不會回頭看他了,才蜷縮著身子,漸漸睡著了,半睡半醒間,聽到有人說話。

“到了。”

江元迷糊睜開眼,適應了一會兒光線,才看到是陸遠在車門處看著他,李繼佑已經不在了。

江元揉揉眼睛,睡了一覺,胃好像好了,就是上腹疼得厲害。

大概是睡覺壓到了。

“哦哦。”江元勉力抓著椅背站起來,走一步上腹立即跟著扯著疼。

這個情況,持續到淩晨。

江元躺在**,臉上血色全無,上腹的陣痛蔓延到了右邊下腹,一陣一陣抽著疼。

江元疼得實在受不了,他抓過手機想打電話。

點開通訊錄:爸,媽,李彭生,李經紀人,鍾……

能打的隻有李彭生,現在還是下班時間……

江元很迷茫。

要直接打120嗎?他現在的狀態,能打120嗎?電視劇裏都是車禍,絕症才叫120……

啊!

江元眼睛亮了亮。

有了,有一個愛他的人!

陸遠剛睡下,門響了。

他打開床頭燈,邊下床邊問:“江元?”

回答他的是有氣無力的敲門聲。

陸遠眼皮一跳,腳下加快,他拉開門,果不其然,昏暗光影裏,江元一薄片站在門口,額頭上是清晰可見的汗水。

兩條腫成烤腸一樣的嘴唇,可憐巴巴碰撞:“陸遠,我好像生病了,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去醫院?”

聲音低沉粗礪,全然不似平時的空靈。

可憐中透著幾分淒慘,淒慘中透著幾分好笑。

陸遠知道不應該笑。

他艱難忍住笑,轉身去換衣服:“等我兩分鍾。”

剛轉身,睡衣被小心翼翼勾住,陸遠回頭,就對上江元張合的烤腸嘴:“萬一碰到記者會被拍醜圖,能順便幫我戴口罩和墨鏡嗎?我沒力氣。”

陸遠:“好。”

小區附近就有一個三甲醫院,步行十分鍾左右。

江元走一步都疼得和針紮一樣,冷汗不斷順著額角滑下來。

江元咬牙忍著,這時陸遠繞到他麵前蹲下:“上來吧。”

“啊!”江元有一瞬間忘了疼,陸遠要背他?!

不太好。

這可是比搭肩更親密的接觸。

江元正要拒絕,忽然腹部一陣劇烈攪拌,疼得他雙腳一軟,直接撲到了陸遠背上。

江元雖然有181,但他骨架小,輕得陸遠以為在背溫汀汀。

陸遠攬緊江元站起來,注意到江元疼得在打顫,他開口道:“我口袋有糖,要不要吃?”

江元伸手摸進陸遠口袋,果然有一小把糖果,他摸出一顆,路燈下,是粉色的糖紙,寫著草莓奶糖。

江元哆嗦著剝開,小方塊一樣的粉色糖塊,他放進嘴裏,濃鬱的奶香瞬間在口腔裏蔓延。

江元還真沒那麽難受了,他和陸遠說:“給你剝一顆。”

還沒等他動作,陸遠說:“我不吃糖。”

江元納悶了:“那你口袋裏放糖……”

他愣住了,難道是給他備著的?他也不愛吃糖啊,他喜歡橙汁。

陸遠:“我妹喜歡吃糖。”

江元馬上被吸引了注意力:“你還有妹妹?”上一世沒聽說過啊。

“有一個。”

江元來了興趣:“多大了?”

“8歲。”

“那麽小!”江元點頭,“難怪愛吃糖。”

陸遠嘴角翹了翹:“大人也可以愛吃糖。你可以再吃一顆,我記得有橙子味的。”

聽到橙子,江元立即又去陸遠口袋摸糖,摸了四五次,終於摸到一顆橘子糖。

透明糖紙包著,橙色的糖體通體透明,形狀是一個大橘子。

江元撕開放進嘴裏,甜而不膩,沒有工業糖精味,是純正清甜的橘子味,他嚼了嚼說:“咦,是軟糖!”

陸遠回:“嗯,是軟糖。”

陸遠的語氣很溫柔,江元忽然吸了吸鼻子,他眼眶有點濕潤,小聲說:“謝謝你啊陸遠。”

陸遠沒聽清:“什麽?”

“沒事。”江元搖頭,看著前方的醫院門牌,他保證一樣說,“等我好了,我們去買車!買兩輛,一輛你開,一輛等你下次送我來醫院開。”

陸遠聽前麵隻當他在說胡話,聽到後麵,他哭笑不得:“你還想生病?”

有那麽一瞬間,江元差點點頭。

生病好像真沒那麽難受了,有糖,還有陸遠會背他。

陸遠對他真好。

江元小貓一樣往前蹭了蹭,手悄悄搭在陸遠肩頭,歪頭看他。

陸遠的輪廓分明,像是直尺比著長出來似的,眉眼又很溫柔,中和了棱角的銳氣,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親切感。

難怪大家都喜歡陸遠。陸遠什麽都好,除了沒眼光,喜歡他。

江元腹部又抽疼了,他收回目光,下巴墊在陸遠肩頭,小聲嘟囔:“我會老的。”

他除了這身皮囊,似乎也沒哪裏好了。

進到醫院大廳,不等護士過來,陸遠抬頭看了看路標,直奔急診室。

——

江元進了手術室,是急性闌尾炎,40分鍾後就出來了。

陸遠給江元開的單人病房,麻藥效果沒過,醫生說江元要明早才醒。

陸遠點頭,等醫生護士離開,他走回病床。

江元睡得很安靜,燈光落在他巴掌大的臉上,總算沒有先前的蒼白了。

紅腫的嘴唇擦了消腫藥,此刻紅潤油亮,更像烤腸了,但這絲毫未損江元的漂亮。

豔麗的,囂張到極致的漂亮。

尤其安靜不說話時,江元的五官更是奪人眼球,美得不真實。

陸遠給江元掖好被子,眉眼漸漸凝重。

突然說:“為陶易然不值得。”

江元喜歡陶易然,陸遠意外,卻沒有難以接受。

練習生裏,早有幾對男生在偷偷談戀愛。陶易然是其中一個。

陸遠和陶易然前後腳進公司,陶易然剛進公司,就和教聲樂的男老師交往。

過幾個月,陶易然又和一名新進男練習生同進同出。

前段時間,顧池告訴陸遠,在他家酒店碰到了劉宗良和陶易然開房。

陸遠不管閑事。但視線落到還睡得沉的江元,他無意識擰了擰眉。

拿他氣陶易然,還折騰到住院,江元就這麽喜歡陶易然?

次日八點,江元在一陣吵鬧聲中醒了。

他腹部換了另一種疼法,他靠著床頭緩緩起來,撩開病服看向腹部,纏著厚厚的紗布。

江元沒想過,第一次開刀,竟然是為了陸遠。

“我真的犧牲太大了。”江元嘀咕著,放下病服。

他抬頭環視一圈,沒看到陸遠,他垮下臉:“竟然不守著我!”

病房外的吵鬧聲越來越大,江元忍著疼出聲:“誰啊?”

聽到他的聲音,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元元你總算醒了!是媽媽!”

“元元是爸爸!”

——

紀夏提著保溫桶先進來,她快步走到床邊,還沒看到江元就掉眼淚:“元元,我的寶貝,你還有哪裏疼?告訴媽媽。啊!元元你嘴巴怎麽腫成這樣!”

江元沒回,視線一寸一寸地掃過紀夏,紀夏愣了一會兒,才不自在喊:“元元?”

“告訴你哪裏疼。”江元終於開口,“我能不疼嗎?”

紀夏噎住:“知道哪裏疼,媽媽可以叫醫生呀!你的嘴巴……”

“我有嘴,有手,自己會叫。”江元麵無表情說,“否則你現在不是在這兒見我,是太平間。”

紀夏臉色登時大變:“呸呸呸!童言無忌!”她嗔怪地瞪江元一眼,“傻元元,這種話不能亂說!再說媽媽可生氣了。”

紀夏說著擰開保溫桶,盛了滿滿一碗粥,她用湯勺吹著涼:“你的嘴能喝東西嗎?這是媽媽五點起來熬的粥,對手術疤痕恢複會很好。”

她想到什麽猛然一頓,緊張問:“你動手術時有沒有提醒醫生千萬不能留疤!以後拍戲拍雜誌露出來不好看。”

江元雖然對紀夏死心了,但聽到她最關心的是他留疤會影響賺錢,不由想到昨晚進手術室時,他聽到了陸遠提前和醫生說。

“他怕疼,早點用麻藥吧。”

愛和不愛,差別真大。

江元現在覺得腹部那一刀,挨就挨吧,誰讓陸遠愛慘了他呢!

紀夏見江元不理她,她端著粥坐下:“寶貝你餓了吧,媽媽喂你。”

江元剛蘇醒,身上沒什麽力氣,確實餓了,他張開嘴喝了一口。

有了回應,紀夏鬆了口氣,她一邊喂一邊說:“你喜歡媽媽下次再給你煮,這粥煮起來簡單得很,有耐心耐力就行,離不得人,得一直注意火候。”

說這麽多,她中心思想就一個,我對你那麽好,快感動吧!

江元本來懶得拆穿紀夏,無奈紀夏偏要上演母子情深,江元吞下美味的粥,問道:“媽你去喜寶酒店上班了?”

紀夏搖頭:“沒啊,媽媽要照顧你,哪來時間上班。”

江元又喝一口粥,眨眨眼說:“奇怪了,媽你沒去喜寶上班,喜寶的招牌粥和你煮的味道一模一樣唉。”

紀夏頓時心虛,她是在喜寶買的粥……

早上她還在睡覺,接到M&M的電話,得知江元動手術嚇了大跳,後聽到是闌尾手術,她又繼續睡到她兒子上學,順便在送兒子上學路上,順手在喜寶帶了一份瘦肉粥。

紀夏很快鎮定:“瘦肉粥都一個味道。”

江元:“哦,那以後在喜寶買粥代替你就行。”

紀夏覺得這話怪怪的,不過沒細想,她等江元喝粥喝得差不多了,終於說出此行的最終目的。

“元元啊,媽媽有個朋友有一個生意特別好的服裝店,她最近急需錢要轉出來,也就幾百萬,媽想接手,你看怎麽樣?”

江元:“你的事你自己做主。”

紀夏一喜:“那我下午馬上定下來。”她問,“你換了經紀人,他有我的卡號嗎?”

江元裝不懂:“他為什麽要有你卡號?”

“傻元元。”紀夏輕點江元額頭,微笑說,“他不轉錢給媽媽,媽媽怎麽盤店。”

江元可惜地看著粥,趕快多吃一口,才說:“以後我不會再拿錢給你了,包括生活費。”

這話無異晴天霹靂,紀夏以為聽錯了,她馬上放下碗問:“元元你說什麽呢?!”

江元沒重複第二遍,這次直接把紀夏嚇到魂都差點飛了。

“還有一件事,這周我助理會把我戶口遷出來,媽你準備好戶口本。”

紀夏想都不想拒絕:“好好的遷什麽戶口!我不同意。”

她瞄了眼房門,很是著急問:“是不是你爸和你說了什麽?他又想讓你遷回他的戶口是不是?元元你忘了嗎,當初我和你爸離婚,他是堅決不要你!你出名了他才找上來。”

江元沒忘。

所以他以前對紀夏更好,每年除了生活費,紀夏還各種投資,每次都失敗,但江元從來不過問,紀夏要錢他就給。

隻是後來他明白了,紀夏要監護權,對他好,都是出於他是大明星江元。

如果他隻是江元,普通的、不能賺錢的江元,江庸和紀夏都不會要他。

江元慢慢躺回**:“我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我累了,你走吧。”

信息量過大,紀夏一時難以消化,她看著閉上眼的江元,滿肚子都是氣,保溫桶也沒收拾,抓起手提包快步快門出去。

病房門都不觀,又和江庸吵起來。

“江庸你什麽意思?法律上我才是元元監護人,你……”

江庸聲音更大:“沒有我能有元元?你別忘了,元元姓江,他流的是我們江家的血!”

江元聽得腦仁疼,他撐起胳膊正要喊他們都滾,熟悉的聲音先響起。

“醫院請勿喧嘩。”

江庸和紀夏看著陌生的男人,異口同聲問:“你誰啊你。”

陸遠不卑不亢:“江元手術同意書的簽字人。”

作者有話說:

這章評論有小紅包——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