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錯了!

任他為所欲為?

江元腦袋嗡嗡作響, 陸遠是在暗示他可以對他……

是像黃文裏那樣這樣嗎?

江元心跳瞬間加速。

幕布上,電影演到男女主相遇的情節,房間裏響起了溫情的音樂。

江元和陸遠對視著, 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眸裏, 倒映著他緊張的臉龐。

江元喉結滑動了一下, 他小聲說:“你自己說的……”

沒受傷的那隻手抓住陸遠的脖子,他仰起下巴去親陸遠的嘴唇。

江元毫無章法, 隻一味撬開陸遠的嘴掠奪。

陸遠眼裏皆是笑意,他左手小心拉高江元受傷的手腕,摁在高於江元頭頂幾厘米的地方, 右手圈緊江元的腰肢,迎合著江元的入侵。

不多會兒, 江元先沒了力氣。

他鬆開陸遠的脖子,眼裏氤氳著水霧,微微喘著氣:“好了。”

陸遠卻沒動, 停在上方問:“確定?”

江元全身放鬆地躺在地毯上,地毯又蓬又軟,像是陷進了棉花裏,一如江元此刻的心情。

被顧譯明偷襲耳朵,他是惡心到三天三夜沒胃口進食。

可他喜歡和陸遠接吻。

陸遠的嘴唇, 有淡淡的薄荷味, 還很溫暖。

江元閉上眼,嘴角上揚點了下下巴:“嗯。”

江元沒力氣看電影了, 他就想這樣躺著, 旁邊有陸遠, 安靜地睡一場覺。

江元剛要入睡, 豈料陸遠突然親了親他的眼皮:“待會兒再睡。”

江元掀開一點眼皮:“啊?”

模糊的光線裏, 陸遠低頭靠近了他:“到我了。”

江元還在想到陸遠什麽了,嘴唇就再次被封住。

江元眼睛完全睜開了。

什麽意思?!

還要親嗎?

今晚都第三次了……

但……

很舒服。

江元完全不用動,由陸遠掌控著節奏。

微亮的光線在天花板上照出幾個小光點。江元盯著那些光點,舒服得身上軟綿一片。

他又閉上眼。

被陸遠親睡著,也很像黃文裏的橋段。

江元耳根有一點點燙。

忽然。

江元眼皮再次掀開,他驚訝地瞪著陸遠,忘了嘴唇被封,嘰裏呱啦說了幾個字。

陸遠聽懂了。

江元在說:“你在摸哪裏!”

腰被陸遠的指腹摩挲著,江元身體都跟著微微顫抖。

江元才知道,他的腰如此敏感。

他從耳根紅到了臉上,他空著的手推開陸遠又說了一遍:“你別**!”

他伸手把陸遠還在掠奪的手抓出來,剛要鬆開,便被陸遠交握住壓到地毯上。

陸遠的呼吸灼熱又蠱惑,他若即若離親著江元的耳尖:“元元,我想要你。”

江元瞬間炸沒了。

陸遠竟然會說這麽直白露骨的話!

雖然他能理解,這是人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懷抱著心愛的人,不動凡心得是聖人。

畢竟獨處時,他也會情不自禁想親陸遠。

何況陸遠對他,那是想生吞活剝吧!

不過理解是一回事,真要……

江元臉頰和大火烘烤一樣,他避開陸遠的目光,小聲提醒:“沒有……安全套和潤滑油。”

這些全是江元在他和陸遠的同人黃文裏獲得的知識。

也是從小說裏,他才知道男人和男人,原來是能負距離接觸。

江元正想著,突然聞到一陣淡淡的橘子香。

江元循著氣味扭頭。

昏暗的光線裏,陸遠從紙袋裏摸出來一盒東西。

離得近,江元看清了上麵的字——超薄,橘子味,自帶潤滑,三枚裝。

江元震撼了。

“你還買了……”

陸遠親著他嘴角:“現在可以了?”

在被吃幹抹淨之前,江元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什麽時候有……”

沒問完,剩下的聲音被陸遠吞沒了。

電影到了**部分,陸遠的回答伴著激昂的音樂響起。

“來找你的路上。”

——

另一邊,顧譯明在切著牛排。

三分熟的牛排,水晶燈照在銀質刀叉上,折射出隱隱的紅光。

顧譯明緩緩轉著叉子,牛排細膩的紋路裏冒著清晰可見的血絲,他放進嘴裏,細嚼慢咽著,嚼完他放下刀叉,端起橙汁慢慢品嚐著。

這時窗外響起急促的拍擊聲。

顧譯明側目,入目是成方圓複雜的臉。

成方圓用力拍打著落地窗,嘴裏喊著什麽。

鋼琴師在演奏《小星星變奏曲》,成方圓的喊聲完全被淹沒了。

顧譯明露出笑容,這時保安出現,駕住成方圓直接抬走。

餐廳經理也跑來和顧譯明鞠躬:“抱歉顧總,打擾您進餐了,我會馬上處理。”

顧譯明放下橙汁,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

“放他進來。”

經理立即點頭:“好的。”

經理轉身跑走了,不多會兒,成方圓進來了。

偌大的餐廳裏隻有顧譯明在用餐,鋼琴師看到成方圓進來,一時不知該停下還是繼續,他偷瞄著顧譯明,顧譯明卻沒任何表示,依舊切著牛排。

鋼琴師不得不繼續。

成方圓走到顧譯明的餐桌旁,看向顧譯明的目光裏,是不解,也是痛苦。

顧譯明卻沒事人一樣,抬眸和他微笑:“你很喜歡這家的牛排,要來一份嗎?不過今天的品質有點次。”

成方圓麵上的肌肉都抖動起來:“你篡改了我的遺書,是與不是?”

顧譯明挑眉:“準確說,是我的員工,你的賬號密碼不是我生日,這令我有點意外。”

猜測被證實,甚至顧譯明連掩飾都沒有掩飾,成方圓身形劇烈搖晃了一下,他眼球瞬間紅透:“你知道我要自殺,卻沒有阻攔我!剛才你也在樓頂對不對!”

顧譯明笑出聲:“你自己求死,我為何要阻攔你,滿足你的心願不好嗎?”

成方圓簡直不敢相信他聽到的話:“你沒有心!”眼淚奪眶而出,“你怎麽可以拿我的遺書去汙蔑江元,你……”

聽到江元的名字,顧譯明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了,他眼神冰冷,毫無溫度:“你不是說愛我到甘願去死?現在不過用你辦一點小事,你又在生氣什麽?”

他嘲諷地勾唇:“再者,你如今好好站在這兒,不是還活著……”

冰亮的橙汁潑到了顧譯明臉上,成方圓手抖地握著杯子,崩潰得歇斯底裏:“顧譯明你不是人!我為什麽會喜歡你這種人!”

橙汁從顧譯明頭頂滴答往下掉,他整張臉都被果汁糊住了。

鋼琴聲停住了,鋼琴師嚇到站起身,大氣都不敢出。

顧譯明沒半點表情,伸出舌尖舔掉嘴角的橙汁。

忽然,他無可抑製地拍打著桌麵,趴下哈哈大笑起來。

成方圓驚呆了,無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片刻,顧譯明笑完了,他抬頭,聲音又陰又冷:“我什麽時候,說我是個人了。”

他拿起手帕,隨意擦了擦臉丟開,起身攥緊了成方圓的衣領,低頭靠近,在成方圓抖成鵪鶉的耳邊,曖昧地低笑:“至於喜歡,我有要你喜歡我嗎?玩玩而已,傻子。”

顧譯明笑容消失,隨手將僵硬的成方圓丟到地上,他抓過外套,邁腿離開了。

剛出餐廳,顧譯明電話響了,來電是無名號碼。

顧譯明眼皮一跳,接通了電話。

剛接通,對麵的男人說:“顧總,發現一本疑似江元的日記本。”

日記本?

他的元元這麽可愛的嗎,還寫日記。顧譯明眼睛都跟著笑了起來:“立即帶過來。”

“是。”

……

還沒結束嗎?

江元不知道是第幾次醒了,他想黃文裏都是騙人的。

明明就會痛!

江元圓滑的指甲,再一次重重掐進陸遠的後背;

他疼,陸遠也得跟著他疼……

“嘶。”

陸遠抽了口涼氣,聲音聽著斷斷續續的:“乖,馬上洗完了。”

很快,江元感到他被打橫抱了起來,一陣上樓聲,他躺進了柔軟的床鋪裏。

緊接著他被摟進熟悉的懷裏:“睡吧。”

江元再次睡著了。

他又開始做夢。

不再是夢到飄在海麵起起伏伏,這次,他到了一個山腳。

風呼嘯而過,隱約中,他聽到了熟悉的哭聲。

這聲音……

陸遠!

江元急急衝著聲音跑去。

跑了很久很久,終於,江元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陸遠匍匐倒地,神色絕望,嗓音裏含著血,他悲慟著,撕心裂肺地哀求——

“你不許死!快睜開眼睛……求你……別離開我……”

啊!

江元頓時心酸地吸了吸鼻子,原來是陸遠在哭墳,哭他被摔死了。

實在是太淒美,太深情了。

江元揉了揉眼睛,抬腳就去拉起陸遠。

他要告訴陸遠,他活了,他又活了!他沒有離開他,他以後都不會離開他!

江元去拉陸遠的手臂:“陸……”

“卡!”

一道激動不已的聲音同時響起。

而此時,江元的手也從陸遠身上穿過,無法碰到陸遠。

江元眨眨眼,這是什麽情況?

一群工作人員湧向陸遠。

李繼佑拉起陸遠,拍掉他外套上的灰,樂滋滋說:“哈哈,我沒說錯吧,你特適合拍災難片!”

袁園園遞過保溫杯:“遠哥,喝水。”

緊接著林逸鳳跑過來,興奮地一拳擊向陸遠肩頭:“拍得太好了,這一幕會影史留名,一定……”

陸遠笑了笑,眉宇間的悲傷**然無存:“希望。”

哈?

江元僵住了。

陸遠是在,拍戲?

拍,災難片?!

下一瞬,江元驚醒了。

睜開眼,房間裏十分昏暗,隻窗簾縫隙隱約透進來一點光亮。

江元出神地盯著天花板很久,這才轉過臉。

旁邊,陸遠睡得很沉。

棱角分明的臉,和夢裏的臉相互交錯,最後定格在陸遠的微笑臉:“希望。”

“呃……”江元捂住嘴。

怎麽辦……

一切都、弄、錯、了!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