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安遠道站在辦公室的窗前,外麵的車輛小的都快看不清,視線裏一眼望過去都是高樓大廈,還有那藍藍的天,他旁邊是林綿的畫,那副名叫《青春》的畫。
辦公桌裏的文件散開來,零零落落的,還有那個在白紙上胡亂畫著線條的鋼筆。
就這樣捐了嗎?
指尖的煙將要燃到今天,他深吸一口,吐吃一片熏人的煙團。
助理敲門進來,他隻是稍微點頭,那幅畫又被助理帶下去。
青春,青春,真是個讓人懷念又求而不得的東西。
執行部的報告和市場部的報告還攤開來擺在桌麵,市場部的評估,林綿,是目前最具潛力和實力的女畫家,媒體價值還高,確實,這樣一幅她壓箱底的收藏畫能出現在安藤的慈善晚宴,安藤自然麵上有光。
在利益方麵,安遠道沒有任何說的出口去一舉反駁,也沒有這個必要。
安遠道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心髒,臉上若有若無的笑,眼睛裏卻是無奈,林綿啊林綿,為什麽呢?為什麽,我還要去在意你呢……
安遠道整理好自己出現在飯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依然冷漠如初的臉,生不起一絲凡塵俗世的心。
對麵是K集團的執行總裁,兩人談的是郊外的某地皮,政府招標,而兩人都有意願合作開發。
生意場上自然少不了酒,年齡相仿的人免不得自相比較,安遠道其實沒有這種心,不過是對麵那位常平總裁,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安遠道也是魔怔一樣陪著,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情並不好,助理皺眉,擋不掉對麵常平的酒,也攔不住安遠道的酒。
常平的手機就是這個時候響的,包間裏很安靜,突然響起來的鈴聲免不得讓人心生煩躁。
不在意的瞄了眼屏幕跳動的名字,常平饒有興味的笑了,連接起電話時的語氣都不似剛才的公事公辦,反而有點吊兒郎當,“林小姐有事找我?”
電話那頭的林綿坐在駕駛座裏,臉色愈發黑沉,顯然氣到了極致,“什麽意思?”
包間太安靜了,以至於電話那頭的聲音可以清晰的傳進安遠道的耳朵,安遠道搖著紅酒的手一頓,瞄了一眼,皺緊了眉頭,卻沒有說什麽。
“這話我就不懂了,什麽什麽意思?”常平笑的弧度又擴大了,那是一種目的達到的笑容,讓安遠道心裏很不舒服。
“攔我?”林綿不屑的嘖了一聲,“常總不給個合理解釋,是當這A市的警察都是白吃飯的?”
“林小姐多次避而不見,常某也是沒有辦法,不過是我對林小姐的畫很感興趣,想要交流一下罷了。”
“這個點了,怎麽交流?深入交流?”林綿氣的笑了出聲,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拍到了喇叭,透著屏幕傳過來,差點刺透了常平的耳膜,沒等常平開口,林綿又補了一句,“人渣。”
安遠道看著麵前這個笑的風流的男人,握著紅酒杯的手一再收緊,
他聽到電話那頭有陌生的男聲,“林綿小姐,是我們請您下來,還是您?”
“滾。”
“常總有吩咐,知道林綿小姐喜歡安靜,訂了咖啡廳。”
常平剛想應聲什麽,安遠道的紅酒就這麽猝不及防的從他頭上倒了下來,然後他看到常平詫異的眼神,還透著難以置信,“安總,你?”
“她在哪兒?”安遠道隨手把酒杯丟到一旁,然後是玻璃落地碎掉的聲音。
電話一頭的林綿忽然沒了脾氣,怔怔的不知道說什麽。
“安總管的未免太寬?”常平也是有了脾氣,對著電話惡狠狠的吩咐,“今晚我沒見到林綿,你們給我墊高枕頭想好了。”
安遠道看著常平掛了電話,鬆了鬆手骨,上去就是一勾拳,常平怎麽也沒有想到安遠道會動手,整個人連著椅子一同倒下去,沒有一絲一毫的麵子。
“我最後問一遍,她在哪兒?”安遠道沒有放過常平的打算,一手抓著常平的領子,又沒有忍住扇了他一巴掌,
常平漲紅了臉,氣的上頭,“愣著幹什麽,拉開他啊!”
常平的兩個助理聞言趕緊上前,卻被安遠道的助理鄭鈞一腳踹開,後背撞到牆,悶悶的響,然後是吃痛的悶哼。
常平掙紮,卻發現安遠道抓著他領子的手越來越緊,大有勒死他的想法。
常平氣的咬牙,“給老子放手!”
“誰是老子?”安遠道朝著他眼睛又是一拳過去,“最後一次,說不說?”
常平的眼睛死死瞪著安遠道,眼珠子就像是要掉出來,氣到脖子青筋暴起來,眼看安遠道又要一拳下去,常平咬牙切齒道,“我說!”
“林綿今天要有半分損失,我讓你這輩子再無子孫”
安遠道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鄭鈞把他的手機丟到他懷裏,常平臉上盡是不甘心的模樣,卻隻能撥號,
“常總!林小姐她……”電話那頭是慌忙的男聲,常平一下子暴跳如雷,“林什麽玩意,給我放了!”
安遠道眉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林小姐踹了我們趁亂跑了”
“那虎逼娘們……幹的什麽事兒啊往弟兄襠裏踹……”
常平的都要氣到背過去,手機一砸,抬眼看到安遠道黑如鍋底的臉,“操,這不幹我事兒。”
安遠道勾腿往他膝蓋彎裏踹,常平吃痛跪下去,“你別TM太過分!”
安遠道踹完就走,不忘吩咐鄭鈞,“聯係執行部,把林綿電話發給我。”
直到安遠道急急忙忙坐進駕駛座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怕是酒精上頭。
他又是以什麽身份去管林綿呢……
安遠道扣著安全帶的手卻不停下,都是劫難吧。
鄭鈞的速度很快,林綿的電話很快被他發過來,安遠道打開車載冰箱,拉開可樂,猛灌了幾口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
然後邊後車邊,撥通林綿的電話號碼。
一陣陣的忙音就像是在折磨著安遠道的心髒,
打第二遍的時候林綿才接了電話,電話裏傳來的聲音還氣喘籲籲,“哪位?”
“在哪兒?”安遠道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一緊,又有點想喝口可樂清醒一下的感覺。
“安遠道?”林綿好像不跑了,氣回來了些,但說話聲還是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