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記就讓他記吧,反正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隔天,星期五。

東忙忙,西忙忙,等到靠近傍晚,太陽卻還沒下山,天氣不那麽燥熱的時候,花靈開始在天台裝著木花箱。

她專心地拚著那些木塊,沒注意到,一個人影,偷偷摸摸的出現在樓梯口。

那人挪著輕步,小心翼翼地往背對著他的花靈走去。

臉上揚著惡作劇的狡黠笑容。

而這時,花靈站起來,轉過身。

那人卻猛地撲到她麵前,大喊一聲。

“姐……”

花靈被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大跳,嘴裏一句“我去”脫口而出。

待定睛一看,發現眼前的人,竟然是她那在市裏讀高中的親弟弟時,她高興得叫出來。

“花勤怎麽是你,你怎麽回來也不跟我提前說一聲。”

往花勤的手臂不客氣地拍去一掌,怪他嚇自己這麽一大跳,也怪他回來也不告訴自己一聲。

花靈看著眼前這個青春洋溢的少年,滿是驚喜。

從過完年,他們從村裏離開各自去上學到現在,他們兩姐弟也有兩三個月沒見過麵了。

別說,她還真的挺想他的。

她有些埋怨地說,“要回家也不早點說,我好去鎮上接你呀。”

五官英朗的花勤穿著一身校服,唇邊的笑容青春洋溢,氣質清爽陽光,他的身板看上去結實挺拔,比花靈高一個頭,大概也有一米七八左右。

“嘿,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著你接啦,我就是故意不告訴你,想給你一個驚喜來的。”

“哎呦,不得了了啊,你這個書呆子還竟然還學會玩驚喜了。”

花靈帶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說吧,你在學校有沒有對哪個女同學用過這招?”

“哪有,我是很認真的讀書好不好,我的目標就是考上985大學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花勤親昵地挽著自家老姐的手臂,“倒是你,有沒有哪個男生追你,啥時候帶個姐夫回來給我瞧瞧?”

花靈連忙把自己的手抽開,“去去去,姐夫個毛線,你姐我隻想種田賺錢供你上大學,男人隻會妨礙我的事業發展。”

“可是談戀愛會讓人心情愉悅,皮膚變好呀。”

“得了,還心情愉悅,沒英年早逝就不錯了,你看看你花英姐的下場。”

花靈不屑地切了聲,“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花勤無奈地看著自家老姐,“姐,我也是男的呀。”

“嗬,又怎麽樣?”

花靈沒好氣地說,“你最好心思正確點,不要給我長歪了,否則我會來個大義滅親,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

花勤發現,他老姐多少都帶了點暴力傾向。

“姐,我回來之前去醫院看了一下花英姐,她現在精神恢複得不錯,估計再過不久就可以出院了。”

他聰明地轉開話題。

花靈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大伯母打電話前兩天跟我說過了,過陣子我再去市裏看看他們。”

說罷,她走到護欄邊,招呼著他,“花勤,你回來的正是時候,你下樓去門外的田地上搬些泥上來。”

她指了指那些規格大小一樣,排成一長排的深色防腐木質花箱笑眯眯地說,“這麽多箱子都要裝滿。”

“啊?”

那足足有十多個花箱啊,又大又長又深,這得搬多少泥上來?

花勤不情不願地叫了聲,“老姐,我回來不是幹苦力的啊。”

花靈嚷嚷,“這就叫幹苦力了?這叫合理的運動好不,你成天坐在教室裏上課,沒動兩下,看看你那肚子的肥肉,我是好心幫你減點肥。”

花勤真的是被她打敗了。

瞧瞧她這說的是人話嗎,他的肚子絕對沒有多餘的一點肥肉!

學校裏的飯菜,一點油水都沒有,他想胖也沒有辦法胖啊。

“好啦好啦,我搬就是了。”

說著,他認命地脫下校服外套,“不過姐,都快傍晚了,要不我們吃完飯再幹活吧?”

“哎,我發現你真多事。”

花靈不客氣地一腳踹上他的屁股,“活都沒幹還想吃飯?”

大聲的催促他,“去去去,趕緊去搬泥上來,至少給我裝了一半的花箱才有飯吃。”

“老姐,會痛啦。”

揉著被踹的屁股,花勤小聲地嘀咕著,“男人婆,怪不得沒人喜歡。”

“你嘀咕啥來著?”

花靈一記充滿殺氣的目光朝他殺過來。

花勤笑嘻嘻地,假裝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

“沒有沒有,我說去搬泥,搬泥。”

他趕緊一溜煙地跑下樓了。

“這家夥。”花靈沒好氣地笑笑,也走下去一起搬泥。

他真以為她沒聽到他在念什麽哦。

不就是男人婆而已,她認了。

搬了沒多久,太陽下山,天邊泛著灰白的暮色。

白色的炊煙嫋嫋地升起。

村裏彌漫著飯菜香。

於是,來回搬了好幾趟泥的某人腆著笑臉向自家老姐建議。

“姐,聽說糖醋小排很好吃。”

一雙烔亮的圓眼瞟向他。

“你想吃啊?”

“嗯嗯嗯。”

瘋狂點頭。

“行吧,那晚上就吃糖醋小排吧,免得你到處說我虐待你。”

“好耶。”

天台裏,響起了某個男生高興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