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誰算計了誰 必看
在他們兩人不遠處,一個穿著有些邋遢的漢子,頭被開瓢了,而他手中正握著一塊帶血的青磚,身上也被噴灑了血跡。
這世上的事情最怕的就是有心算無心。
看到這一幕後,柳折眉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現在要是有人路人經過,猛一眼望過來,絕對都會認為自己是個殺人凶手。
可最讓他心中警醒的是,對方能夠用這樣一個女子引誘他到這小巷子裏來,然後執行誣陷計劃。說明對方誣陷自己,絕對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隨意抽中目標,而是有預謀的嫁禍。
那女子在喊叫時,一直在留意他的動靜,看到他醒了,當下喊的更起勁了:“來人呀,殺人了,殺人了。有人殺人了。”
這聲音很響,估計很快就有人趕到。
他知道,對方布了這樣一個局,事情就絕對不會到此為止,應該還有後手。
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馬上就有人出現,將自己抓個正著。
現在,就算他真的打暈身邊這名女子,讓對方馬上閉嘴,也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這樣做來,不僅於事無補,還會進一步坐牢他現在的罪名。
那女子喊叫了幾聲後,已經從那個被開飄了的邋遢漢子身邊連怕帶滾地到了他身邊,用手揪著他的衣袍道:“你這個畜生,你不僅想侮辱奴家,還害了奴家的夫君,你還我家夫君命來。”
這女子這麽一動手,他就知道這女子絕非尋常女子,對方手中的力道很大,揪著他的衣襟很是用力,他根本掙脫不了。
他也沒有刻意去掙脫,因為在這個時候,他知道,去掙脫就是徒勞的。
對方設計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讓自己卷入一件玷汙女子清白還殺人害命的案子裏。
如果說先前被汙蔑自個抄襲大名士許翰的詩作,那隻是為了破壞他的名聲,那現在遇到的這個局,則是對方想要讓他背上汙人清白,殺人的罪名,徹底置他與死地。
可險惡的用心呀,這是一條死巷,巷子裏並無其他目擊者,事情發生後,在場隻有三人,他這個被誣陷的殺人凶手,還有死者,在就是這位自稱死者娘子的女子。
他此刻衣袍不整,手中還拿著凶器青磚,就連他現在站起來所在的方位,對方事先都是計劃好的,分明就是要弄的證據確鑿,做成死案。
作為一個兼職仵作,他第一眼看上去,想要找到明顯的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都沒有多少機會,更別說,其他人了。
真是一條完美的計劃呀,製定這個計劃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莽夫。
對方設計這個局時,幾乎考慮到了方方麵麵,這個局的最終目的就是致自己於死地。
是誰呢?會是誰呢?
自從自己來開太原,來到京城,他就感覺到有一張大網在不斷地籠罩著自己。
先是在鄯陽城的那場大火,到了現在,也沒有任何眉目,
可他在京城並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如果說真有什麽仇人的話,應該就是當年的滅門仇人了,難道是對方真的發現了自己這個漏網之魚,才緊追不舍?
可自己在明,對手在暗,真是個糟糕的境況。
最糟糕的是,這裏是京城,自己根本就沒幾個相熟的人,現在自己陷入到這個局裏,又該如何自救。
想到這裏,他再也不能想下去了,當下開口道:“我有沒有殺人,姑娘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沒有伸手撥開對方拉扯的手,隻是用幽深的眼神直直地盯著這女子的眼睛道。
對上柳折眉冰冷的眼神,這女子還是不由地一陣心悸,並不是這眼神,到底有多可怕,而是在這一刻,她根本無法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對方真正的情緒。
一個人在遭到如此大的變故時,眼中竟然沒有一絲情緒,這女子也算見過一點世麵,從這點上來看,她就知道對方絕不是一般人。
原本,她隻是拿錢辦事,可到了現在,她發現為了一百兩銀票,她接到的這個任務,明顯要比想象中更加棘手。
可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根本沒有給她退縮的機會。
她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當下根本不理會對方的說辭,反而更加裝作涕淚橫流的模樣道:“你這個畜生,你不但要侮辱奴家,奴家不從,你還殺了奴家的夫君。來人呀,殺人了!快來人呀。”
“姑娘既然有夫君,這頭上的發式到還是未出閣時的模樣,不覺得很滑稽嗎?假的終歸是假的,是變不成真的,有人初次處心積慮地找你來對付我,設出這樣一個局來,就說明,我也不是普通人,在我的身後,也許還有其他的人,就算你害了我,你也逃不了一死。
看你這樣子,就知道是不怎麽樣的小角色,想必,你也不知道真正的幕後主使是誰?
那麽,將來要是有人為了幫我洗清罪名,查到了你的身上,這殺人誣告的罪名恐怕就是要讓你背著了。最最主要的是,這世上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事成之後,你恐怕不僅不能功成身退,還會被對方滅口吧。
想想,你這又是何必呢,我與你並無深仇大恨,你卻要害人害己。”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這女子聞言,顯然受到了柳折眉話語的影響,已經顧不上哭號了,而是用更加驚疑地眼神看他。
這女子的確有點害怕了,原本,她隻是知道別人出錢讓她演一場戲。
事前還說好,隻是讓她扮演一出,遭人強暴的戲碼,可沒說會殺人呀。
剛才死人時,她已經嚇傻了,可是事到如今,要是剛才她不繼續配合著對方演戲,對方可能就要一刀結果了自個。
不僅結果了自己,自己的寶貝兒子還在對方的手中,寶兒可是她這個當娘的心肝呀。
就算她現在知道麵前這個年輕的士子模樣的人,身份並不簡單,可她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了,她不能給自己的兒子收屍呀,寶兒才是自己的**呀。
“我是什麽人,對你來說,重要嗎?”柳折眉一直在仔細留意這女子的表情,看到對方先前,態度都有了些許鬆動,可很快,又像下了某種決心似的,換上了先前那副表情。
他就知道,現在僅憑自己幾句話,根本是無法讓對方在這時反水幫助自己。
而且,布局的人顯然也不會留給他太多的時間了。
就在這時,巷子口外邊很快響起一陣腳步聲。
然後,就有一大群兵丁衝了進來,然後為首的一人大聲喊道:“是誰再喊殺人了?”
“大人,這邊有個死人。”有一個兵士眼睛很尖,或者說這個兵士就是對方刻意安排的,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頭被開飄的邋遢中年男人。
“大人呀,清官大老爺呀,您可要為民婦做主呀,民婦今日和我家夫君出門打算尋個同鄉,中途,我家夫君肚子不舒服,找了個地方方便,讓民婦先走,他隨後就來。
民婦隻好一人先行,誰知走著走著,這個畜生長的人模人樣的,卻一路跟在民婦身後,等民婦到了這巷子時,這畜生看著左右無人,就打算非禮民婦。
民婦自然不從,跟他相互糾纏時,我家夫君這時,正好趕來,見狀,上前和這畜生理論,要抓這畜生去見官,誰知這畜生看著事情敗露,惡向膽邊生,竟然隨手拿起巷子裏一塊青磚將民婦的夫君給打死了。
就在這畜生想要逃走時,青天大老爺您就出現了,民婦求您為民婦做主呀。”
這假冒的民婦說完不但涕淚長流,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都將額頭磕出血來了。
柳折眉這時已經站在旁邊一聲不吭,他是有舉人功名的,大明朝有功名的人,有見官不跪的特權,更何況,他沒有殺人,又何須跪地求饒。
“你這書生,到底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當街殺人,來呀,將他給本官帶回衙門。”為首的那主官聽了那假扮民婦的女子一頓控訴,當下就沉下臉,手一揮道。
柳折眉就算在沒有常識,他現在也知道出現的這一隊官差是哪個衙門的人,從對方的服飾上分辨出,這是京城五城兵馬司的巡街兵丁。
為首的這人,雖不認識,但極有可能是五城兵馬司的主官之一。
雖然摸不清這主官的深淺,也知道今日這一趟他是走定了,可這個時候,他仍淡然道:“這位大人,人不是學生殺的,學生自然不會輕易認罪,你也不能隻憑一麵之詞,就定了學生的罪。”
“哦,那你說說,你是何人,又怎麽會出現在殺人現場?”那五城兵馬司的主官聞言,眼角帶著惡意反問道。
“學生柳直柳折眉,太原府人氏,是今科前來參加春闈的舉子,這婦人與那死者,在下根本就不認識,與對方無冤無仇,為何要取人性命。”
看著這主官眼中的惡意,他大概已經知道,這個主官至少也是這個局中的一員,就算自己說的再有道理,對方也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你胡說,要不是你對奴家於心不軌,又如何與我家夫君廝打起來,最後害了我家夫君的性命?”那假扮民婦聞言,這時也不繼續磕頭了,馬上尖著嗓子反駁道。
“請問這位民婦,在下容貌生的如何?”柳折眉這時突然轉頭,問了那跪在地上的民婦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自然——自然——是極好的。”眾目睽睽之下,那民婦也不能當眾撒謊,柳折眉的長相,是個人都可以看出是個很俊美的男子。
“我身上的穿著打扮如何?”柳折眉又繼續發問道。
“也是——也是——極好的。”畢竟有一個當知府的姑爹,柳折眉從小過的日子,雖然不能說有多奢華,可用的東西多半都是極好的。他今日原本是打算拜訪李東陽的,自然在著裝上是細心打理的。
就算先前被這民婦撕扯的有些不整齊,可一個人的衣衫有時就代表著一個人的身份,他身上的衣著自然不是普通的衣料。
“這就奇怪了,我這樣一個有舉人功名,前程遠大,相貌不俗,出身不錯的人,是多麽的饑不擇食,竟然會在大街上對你這等姿色梳著姑娘發式的民婦動了邪念?”柳折眉清越的聲音中掩飾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五城兵馬司的兵士們雖然不知道今日這任務到底是怎麽回事,可聽了柳折眉的話語,許多人也覺得麵前這個年輕的舉子說的話很有幾分道理。
就算這個年輕的舉子,真的有那等需要,可看對方的身份來派,去青樓這個清倌或者花上幾百兩銀子買個丫鬟小妾什麽的享用,也不至於到大街上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吧,臨了,還成了殺人疑犯?
“本官不想聽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本官隻知道,你出現在了殺人現場,除非你能找出什麽人證,證明你不是殺人凶手,或者直接將凶手指出來,本官還可以考慮,否則的話,不管你是什麽人,必須的跟本官回衙門詳細問話,將他給本官帶走。”
那五城兵馬司的主官見柳折眉在這個時候,腦子還這麽清楚,想到托付自己辦這件事的人,就算知道這事情很蹊蹺,可他也隻能將人給帶回去。
至於後麵審案的事情,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五城兵馬司馬指揮使手一揮,他手底下的兩個心腹就馬上上前,要來拉扯柳折眉。
而其他幾個機靈的,早就負責出現場,至少要把這個死了的邋遢男人帶回去。
還有充作凶器的那半塊青磚,自然也不能放過。
“我跟你們回去。”還不等那兩個兵士上前推搡自己,柳折眉就率先起步離開了。
今日,對方既然補了這樣一個局,自然不會讓自己輕易逃脫,他也沒想著要逃走,他是真的想知道,這幕後的主使到底是何人,為何一直要針對自己?
與一群五城兵馬司的士兵走在一起,身後還有人帶著一具屍首,隨行的還有一個哭哭啼啼,衣衫不整的年輕姑娘,這一奇怪的組合,走在街道上,很快引起了街道上許多人的關注。
不一會,他們經過的路上,就響起了各種議論聲。
京城東城千戶所千戶葉問,今日剛從自己的千戶所出來,身邊帶著兩個隨從,打算回府,迎麵正好碰上了柳折眉他們一行。
看到這幅情形,葉問也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停下步子開口道:“馬指揮使,這是怎麽回事?”
都是在京城街麵上混的衙門,五城兵馬司既然負責的是京城的治安,自然免不了要與錦衣衛打交道,對這位錦衣衛東城千戶所的葉千戶,他自然也是認識的,知道對方雖然年輕,卻是錦衣衛都指揮使牟斌的心腹,所以,平日見了,還是很客氣的。
再說了,五城兵馬司和錦衣衛比起來,五城兵馬司就像是後娘養的,在皇上的心目中,根本就不在一個地位上,惹什麽人,都不能惹錦衣衛這幫殺才。
見對方竟然對這個事情感興趣,他還是開口道:“沒想到竟然會碰上葉兄,剛才小弟我在巡街,遇上一樁當街殺人案,那名民婦,就是苦主,那名書生,出現在現場,有很大的殺人嫌疑,現在小弟要將人帶回去偵辦。”
“哦,這樣呀,那小弟就不打擾馬老弟了。”
葉問說話間,又帶著幾分深意地打量了柳折眉幾眼。
葉問是什麽人,他也知道柳折眉是什麽人,覺得對方吃飽了撐的,才當街殺人,這件案子很蹊蹺呀。
自從對這個柳折眉感興趣之後,他也讓錦衣衛查了許多發生在這個柳直身上的事情,還真讓下麵的人查出了許多蛛絲馬跡,他還正想著,怎麽應用這些東西呢,這個柳直又牽扯到了殺人案之中。
馬指揮使也不願在街麵上多停留,他剛才還害怕這件案子,錦衣衛也牽扯進來呢,結果看著那位葉千戶似乎並無太大的興趣,他才放了心,覺得還是先將人盡快帶回去的好。
等柳折眉一行去的遠了。
葉問才對身側的一名下屬道:“去查查,怎麽回事?”
柳折眉這邊有了牢獄之災,而城郊的山坡上,當方大少奶奶聽這幾個賊人說,竟然要放過方大少爺的性命後,她一時不知是什麽感覺。
可想到是她刺瞎了自家夫君的一隻眼睛,回頭,方家的人知道了,怎麽會放過她,這讓她心中的恐懼比先前更甚。
不行,既然自己已經傷了自己心愛男人的心,對方也對自己由愛轉恨,那麽,她就不能不硬著頭皮繼續一條道走到黑。
隻要自己夫君死了,就再也沒人知道現在發生的真相了,回頭,不管自己遭遇了什麽,自己都是受害者。
就算是方家人,也不能把仇恨轉移到自個身上。
相比讓自家夫君活著回去,她還是覺得死了度自己更有利,想到這裏,她擠出一抹媚笑道:“我那夫君的家世,想必你們也知道一些,現在你們放過他一命,回頭他可是馬上就能要了你們的命,讓我跟你們走可以,回頭我家夫君報奪妻之恨,可別我沒提醒過你們兄弟幾個。”
這話一出,這結果大盜兄弟當下都在心口倒抽一口冷氣,還是老祖宗說的好,最毒婦人心呀,剛開始,他們還真沒看出這小娘子竟然有如此狠毒的心,倒是這個貴公子,開頭要不是為了維護這個蛇蠍妻子,也不會被他們兄弟打的這麽慘,可這妻子不但不感恩,反而要置對方與死地。
可讓他們更驚懼的是,指使他們的人,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切,事情的房展幾乎是按照對方的計劃來演的,這是何等可怕的心計,他們今日是真的見識到了。
這對貴公子夫妻,根本就是那人謀劃中的玩物,而他們兄弟,就算另有打算,可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了,還是乖乖地帶著人去交差吧。
想到這裏,大盜老四又是給方大少奶奶一巴掌,口中還罵道:“我們兄弟想怎麽做,哪裏輪到你多嘴,不想吃多吃苦頭的話,就給們乖乖閉嘴。”
方大少奶奶被這一掌打的另一邊的臉也紅腫了起來,心中暗恨,可又不敢再多說什麽,隻好又期期艾艾地問道:“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老四,打暈她,廢話太多了,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大盜老大最喜歡的奇珍異寶,對女色本就不是十分看重,自然也沒耐心和方大少奶奶唧唧歪歪,他想的隻是怎麽盡快完成任務,向那個人交差,然後從對方手中換取解藥。
“好的,大哥。”大盜老四聞言,也毫不憐香惜玉,用蒲扇般的大手在方大少奶奶耳後一敲,就將對方給打暈了。
對這樣的蛇蠍女子,就算好色的大盜老三老四也沒了那種心思,自己身邊要是有這種女人,沒準對方那一日就在身後捅自己一刀子。
要是按照他們往日的習性,做出這等事來,自然是斬草除根,做的幹淨利落的好,可是他們卻對指使自己的人心存忌憚,根本不敢要了方大公子的命。
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了,自然是要趕緊撤退的,雖說老二想法子絆住了這位貴公子的護衛,可要是對方還有其他人這時找過來,他們兄弟三個想走就難了。
想到這裏,最後看了像死狗一樣,暈倒在地的方大公子一眼,由強盜老四用手提著方大少奶奶的身子,很快離開了墳地,接著就鑽進了樹林之中。
趙虎被那賊人引進樹林後,就知道自己中計了,可對方在樹林中早就布置過了,任憑他的本事再大,還是中了陷阱。
等他想盡辦法從陷阱脫身後,就急急地趕回了墳地。
可當他剛出了樹林,看到不遠處那一幕時,他的心就徹底沉到了冰底。
這時,他已經顧不上自責,隻想查看大公子現在怎樣了。
大公子對他來說,不僅是主子,更是恩人,他曾發誓,要一輩子留在大公子身邊,保護他的安危,可他卻沒有做到。
當他一步步向躺倒在地的那個人走近時,他是那樣的害怕,他寧肯自己這時看錯了,躺在地上的那個人不是自己心中那個貴氣聰明的大公子,而是一個穿著與大公子相同衣袍的人。
可他也知道,他這麽想,隻是自欺欺人。
他趙虎,當年在被仇家追殺的走投無路時,是大公子救了他,可如今,他的恩人竟然被人傷成了這等樣子,這怎麽能不讓他目次欲裂,黯然心傷。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眼中還是濕了,老天爺,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讓他如何回去跟老爺夫人交代。
他艱難地蹲下身去,伸出顫抖的手指往大公子的鼻子下放去,大公子還活著,隻是傷的太重了。
大少奶奶去了哪裏?
可他已經顧不上其他了,他毫不猶豫地蹲下身去,將大少爺受傷過重的身子抱了起來,向山下慌不擇路地跑去。
他要下山,他要找大夫。他不想讓大少爺死。
同樣的樹林,卻是不一樣的夜晚。
今晚的夜色很濃,配上這黑黝黝的樹林,夜梟的叫聲,多少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氛。
此時,大盜老大手中提著一個小燈籠,正一步一步地向樹林的西邊走來。
走到樹林的西邊之後,他有些忐忑地在四周看了看。
春日的夜晚還是很冷的,他正想著,不知對方會不會按時前來時,就聽到身後響起一個陰測測的聲音:“事情可辦好了?”
他心中無來由地一驚,手中的燈籠摔向地麵,身子向後看去。
黑黝黝的樹林,看不到人影,等燈籠掉到地上時,裏麵的燭火竟然熄滅了,樹林又變成了一片黑暗。
可他還是硬著頭皮回道:“都按照您的吩咐辦好了。”
對方卻沒有馬上開口說話,樹林中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知對方心中是什麽想法,是不是對他們的做法不夠滿意?
好在對方終於開口了:“那就好,這是半顆解藥,等後日一大早,你們將那女子送到一個地址,然後交給對方後,我自然會將另外半顆解藥送給你們。”
“是,謹遵主人吩咐。”大盜老大聞言心中一喜,沒想到,還沒等自己哀求,對方就主動提起了解藥的事情。
這時,他感到有什麽東西正破空而來,他忙伸手接過,卻是一個小瓷瓶子,這瓷瓶子中他大概是對方送給他們兄弟幾個的解藥。
解藥雖然隻有半顆,可對上對方神秘莫測的下毒手法,他們兄弟根本就沒有能力反抗,隻能按對方的吩咐行事,隻希望,看在他們辦事還算得力的份上,對方會將另外半顆解藥也賜給他們兄弟。
雖說在這漆黑的樹林中,根本就看不清瓷瓶裏的解藥的樣子,可他知道,對方既然這麽痛快給了,應該還不屑給他們假藥。
“那就回吧。”對方的聲音這時竟然遠遠飄來,他根本就沒有覺察到對方已經離開了。
------題外話------
我可憐的票票,隻有那麽點!
文寫到這裏,柳絮要說的是,人性其實是複雜的,這個世上徹底的好人與壞人其實是不存在的,正因為有這種矛盾,才造就了精彩的世界。
作為一個同樣被謀殺,借屍還魂的新娘,柳絮的舊文《娘子,到我懷中來》則是真正的懸疑宅鬥文,本文更多的還是體現在某些構思的新意上。更勵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