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銀珠出門前還是給顧成王爺帶了口信說自己要出門了,顧成王爺隻派人傳話過來說是知道了。

其他的就沒有再說什麽了,於是孟銀珠和應曼雲抄徑路從後門低調的出了去,由於孟銀珠帶著帽兜,再加上冬天了,在外麵遊逛的人也不是很多,所以一路走過去,隻除了遇見一些灑掃的丫環婆子們外,其他有些分量的人物是一個也沒見著。

出了後門,早有應曼雲安排好的馬車在守候著了,由於是悄悄行事,所以並沒有報備王妃,更別說動用王府的一車一馬了。

這樣也好,孟銀珠踩著馬鞍上了馬車上的時候,心裏如是想,少用他一份東西,就少一份人情,從現在開始,要漸漸的劃清距離了。

馬車啟動,盡管這裏是平坦的石板路,光滑可見,但是馬車沒有現代化的抗震功能,所以無可避免的還是不夠平穩,有些搖搖晃晃。

“娘娘,就快出巷子了,我們現在要去哪?”應曼雲見馬車快駛出王府的巷子了,但是娘娘還沒有發話去哪裏,所以不禁有些著急的提了提。

“去見秋月,你把秋月安排在哪裏了?”孟銀珠想了想,決定還是先行去見顧秋月,再去花街買胭脂,買了胭脂再回府。

“泰江路旁一間不起眼的小客棧。”應曼雲回道。

孟銀珠上下掃了一眼應曼雲,應曼雲被瞧得心驚膽戰,深怕哪裏說錯或又做錯了。雖然主子從來沒有真正的責罰過她們,可是她們就是在主子麵前莫名其妙的就是感到害怕。總覺得主子生起氣來是很可怕,後果不堪設想的,有的時候,她們都覺得主子比顧成王爺還要可怕。

顧成王爺雖然威名赫赫,可是那隻是對敵人而言,對老百姓,從來都不會濫殺無辜。可是主子就,就不同了,哪裏不同,她也說不上來。

孟銀珠不知道,自己盡管在他人麵前已經夠做到親和了,可是作為特工,長久以來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嗜血生涯,所以不自然的還是做不到不夠自然的親和。

“在去客棧之前,我們先找個繡坊買身普通老百姓穿的衣服,然後再乘其他馬車去客棧,明白我說的意思嗎?”孟銀珠招了應曼雲過來,悄聲吩咐。

應曼雲聽了之後,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主子的意思,這才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主子的意思就是,這輛馬車可能不安全,去繡坊換身老百姓的衣服悄悄去會見秋月,然後再回來繡坊換了出府來的衣服乘著這輛馬車再去花街買胭脂。

這樣的行動,如果這個馬夫是王爺或者是王妃的人,對主子出府行為的稟告大概就是這樣,側妃出了府,先是去繡坊買了衣服,然後再去花街買了胭脂。

可是應曼雲覺得主子要不要這麽謹慎啊,多麻煩啊,後來,曼雲才覺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主子的謹慎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是一間不是很大的繡坊,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繡娘在繡坊後的院內靜靜的繡著花,前麵接待的正是繡坊的老板娘。

所有的事都是交給應曼雲去處理的,不知道應曼雲是怎麽跟繡坊老板娘說的,隻見孟銀珠在繡坊的偏廳等了片刻之後,應曼雲就和老板娘過來了,並同時還給了兩套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並指明了繡坊後門的小路。

在換衣服的時候,應曼雲就跟孟銀珠交代了,“少東家,我是這麽跟老板娘說的,我說我們才送塞外搬遷進來,對京城不是很熟悉,希望老板娘能同時指點一二,並且還給了5兩銀子。”

“在和老板娘的閑談之中,得知老板娘這家繡坊快要經營不下去了,打算再過幾個月,就把繡坊賣了,投奔兒子。”應曼雲一邊給孟銀珠換衣服,一邊說。

“打聽她兒子的情況了嗎?”孟銀珠問道。

“打聽了,據老板娘說,她兒子在江南一帶做官,具體做什麽官她說她是一介民婦,也不是很清楚。之前她兒子幾次三番的來請她去江南養老,她一直放心不下繡坊,還有繡坊裏的繡娘,她要是走了,繡坊的人可怎麽辦。可是現在,就連繡坊的生意也漸漸慘淡,難以經營了。”應曼雲拿了根青色腰帶給孟銀珠拴上,正準備掛上腰飾的時候,被孟銀擺了擺手。

“這個就別掛了,她是怎麽打算的。”孟銀珠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又低聲問應曼雲。

應曼雲也是低聲的回,“她一直想找個可靠的人把繡坊給賣了,可是一直沒有中意的人選,旁人不是嫌繡坊的地段偏,就是還要留著幾個繡娘做累贅。不嫌棄的人呢,開的價又太低,幾乎是等於白送,這樣下來,最終就沒有人買了。”

“老板娘有沒有說什麽價賣?”孟銀珠開口問。

“一百兩銀子,連同這間繡坊的房屋地契,就是要有個條件,就是要留著這幾個繡娘,給口飯吃。”衣服已經整理好了,曼雲說完之後,往後退了退,站在孟銀珠的身側,“主子,衣服已經換好了,曼雲已經交代老板娘叫了輛馬車停在後院,從這個小門出去,就直通後院門口。”

“嗯,你出去,給點銀子給馬夫,讓他喝點小酒,吃點飯,過一個時辰再來接我們。”孟銀珠打算施舍點小恩小惠給馬夫,希望他能識趣。

“是。”應曼雲應了。

之後,孟銀珠和應曼雲在一刻鍾之後,在泰江路一家小客棧前下了馬車,一下馬車,就看到了站在客棧門口的顧秋月。

隻看到顧秋月見到孟銀珠和應曼雲,激動的跑上前來,跑到之後,又往後退了,不安的看著周圍,又看看孟銀珠和應曼雲。

孟銀珠給顧秋月使了一個進去後再說的顏色。

“小兒,有包廂嗎,要隔音的。”應曼雲快步走到櫃台前,詢問站台的小二。

“有,有,客官隨我來。”來了生意,小二陪笑著招呼。

一行人隨了小二來到二樓最後一間拐角的廂房,“客官,就是這裏了。二兩銀子包房費用,內有一壺綠茶,一碟酥油花生米,承惠。”小兒陪笑著說道。

應曼雲先是看是孟銀珠,孟銀珠微微點頭示意之後,應曼雲才掏出了錢袋,拿出二兩銀子,遞給小二伸過來的手心裏,“給。還有,把你們的招牌菜也趕緊送過來。”

小二一邊打開包廂的房門,一邊回應曼雲的話,“哎,幾位客官裏麵請,小的這就去給幾位客官準備十八羅漢,十八羅漢是我們有名的招牌菜。”

應曼雲點點頭表示聽到了,隨後,側開身子讓在一旁,等孟銀珠進去之後,才和顧秋月一同攜手進去。

進了包廂,應曼雲才送了口氣,慢慢的緩了緩僵硬的表情,“秋月,我和主子在王府裏的日子可真難過,你不知道,王府裏的那些人,都是些欺軟怕硬的,你要說話軟一點,準得踩到你頭上來。我可真算漲見識了。”

聽到應曼雲的抱怨,顧秋月原本見到舊友的激動之情頓時化為了擔憂之情。

孟銀珠見到如此情況,不得不出聲了,“秋月,你別太擔心,我們現在的日子還算不錯,要銀子有銀子,要勢力有勢力,雖然這勢力算是傍著王爺的,但好歹我現在也是個側妃不是,說話也能算頂的上一二。”

應曼雲被孟銀珠點醒了過來,是啊,自己苦就行了,又何必還讓她們擔憂,當下也接了孟銀珠的話說道,“是啊,秋月,是我太激動了,其實也還算好啦,我們少東家很得寵,王爺賞賜了不少金銀珠寶呢,在王府後院,地位上,除了王妃,就是我們少東家了。”

絲毫不提這一個月的近況。

顧秋月是在府外人,當然不明白內情,見少東家和應曼雲這麽說,也就當了真,不由得破泣而笑,“真讓秋月擔心死了,少東家,瑤華舞坊的人全都來了,且現在都安居在三裏鎮,少東家有什麽吩咐嗎?”

舊情續完之後,顧秋月開始了正題。

孟銀珠邊給自己倒茶邊問顧秋月,“秋月,都安頓好了嗎?”

“都安頓好了,就是還有一些演出的道具鏢局還沒有送過來,道具送過來,隨時能登台演出。”顧秋月恭敬的回道,相比對應曼雲的輕鬆,顧秋月對孟銀珠是有些敬畏的,並且表現在平時的一言一語中。

孟銀珠也不介意,她隻要收服應曼雲,就等於控製了瑤華舞坊,其他的人親近不親近,而她而言,並不是很重要。

“鏢局什麽時候說過來。”

“鏢頭說明日就送過來。”顧秋月恭敬了,應曼雲也收斂起了隨意的姿態,恭恭敬敬的伺候孟銀珠,見茶杯空了,立刻添了茶水進去。

“最近一個月,除了采買,你們先不要隨意外出,先開始恢複訓練,先從基礎的動作開始,再慢慢提高,最後再排練。然後,統計下,從石海到京城來的路上開支,先看看我們還有多少銀子,再做打算。”孟銀珠抓緊時間交代,一個時辰的時間不夠她細細吩咐的。

“是。”顧秋月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