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圍府台衙門 動尚方寶劍

眼下,揚州府府台衙門已離江楚寒等一行越來越近,江楚寒騎在馬上,雙目中爆發出一股濃烈的精光!右手一揮,幾百精兵立即衝上前去,將府台衙門圍了個水泄不通,看的周圍的老百姓嘖嘖稱奇,江楚寒的手又是冷冷地一揮,那一群如狼似虎般的士兵立即就衝進了人群裏,將正在圍觀著的老百姓一轟而散,並布下了一道嚴密的防線,閑雜人等不得入內,不得觀看,違者立抓!

此值大事,當用重典,愛看熱鬧的揚州百姓倒也配合,見官兵如此緊張的作態,倒也硬壓下了心中那一股強烈的好奇感,不在圍觀,轉而繞的遠遠的了。

江楚寒騎在馬上,心中狠狠地暗暗地大呼了一聲,任你陳奇瑜對我江楚寒再如何的好,公是公,私是私,走訪這麽多天以來,眼見江南百姓正處於水深火熱之際,雖已在揚州府全境免除了三餉之稅,然而,治標不治本,若要徹底的鏟除這股歪風邪氣,則必須要用重典!

這也是江楚寒此次的目的之一,肅清吏治,整頓江南,至於剩下的,卻也輪不到江楚寒來管了,最起碼,眼下還輪不到江楚寒來管。更重要的是,天地會,還仍然潛伏在這片煙花之地,這片魚米之鄉。雖已幾個月未見其活動過的跡象了,然而,江楚寒的心裏,也還依然放不下對天地會的警惕。

再而三,三而四的陷我於危境,若是不將你們除之,我江楚寒便枉為人!

隻是在轉眼之間,幾百士兵瞬時將府台衙門圍了個水泄不通,饒是一隻鳥兒也飛不出去。江楚寒緩緩地從馬上下來,眼中爆發出一陣精光,沉聲喝道:“敲門!”

“是!”

幾名如狼似虎般的士兵立即衝了上去,把好端端的一座大門敲的震天響!隻是沒過一會,隻聽門聲大作,頓時之間,三門齊開,府中猛地衝出來一隊衙役,隻見為首的陳仁和冷冷地道:“江大人,你帶了這麽多的兵,是要來做什麽的?”

“見陳大人!”江楚寒冷冷地道。

“你難道不知道,兵圍府台衙門,形同造反麽?”陳仁和心裏隱隱地一股怒火,強行被陳仁和壓在心裏,臉上卻並沒有顯現出來,淡淡地說道。

“抗旨不尊,視同造反!”江楚寒一聲大喝,猛地大吼道:“揚州府台陳奇瑜,抗旨不尊,遲遲不開衙考政,不是抗旨,又是什麽!來人啊!衝進去,有請陳大人正堂問話!”

“是!”又是一陣山呼般的聲音,陳仁和氣的臉色鐵青,大怒道:“誰敢上前,殺無赦!”一雙厚實的手掌猛地發勁,含蓄而起,就待伺機而發了!

“慢著!”一聲沉呼,頓時震得陳仁和精神一震,他緩緩地回過頭來,隻見陳仁和臉上的表情頓時僵在了一起了:“老......老爺。”

隻見陳奇瑜身著一身紅色的蟒服,緩緩地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頹唐,江楚寒衝著陳奇瑜微微一笑,道:“下官拜見陳大人。”

“江大人,你帶了這麽多兵來我這,究竟所為何事?”陳奇瑜嗓間的聲音冷冷的,仿佛胸口中就像是強壓著一股無盡的怒火一般,冷冷地看著江楚寒。

陳奇瑜雙手緊背在後,誰也沒有發現,陳奇瑜的那雙手,正微微地顫抖著。

江楚寒趕忙彎下腰,頓首道:“江楚寒懇請陳大人,即刻開衙!聖旨已然到了一個月有餘了,陳大人遲遲不曾開衙,請問,是否算是抗旨不尊?”

隻見陳奇瑜冷冷地道:“江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竟然敢脅迫本府?”

“脅迫與否,乃是後話。”江楚寒淡淡地道:“眼下江楚寒之所求,不過是請陳大人立即開衙,否則的話,可不要怪江楚寒對陳大人不尊了。”

“不開衙,那又怎樣?!”陳奇瑜的這一聲怒呼,已是到了爆發的邊緣了。陳奇瑜氣的全身直震,經曆宦海幾十年,第一次被一名年輕的後生帶兵包圍了自己的府邸,這簡直......這簡直就是一件奇恥大辱!

從上一次的事件來看,陳奇瑜的忍功極其深厚,若不是把刀子架在陳奇瑜的脖子上,恐怕也很難讓這位老狐狸真正上套。江楚寒不想一封奏折告到朝庭上去,假若,陳奇瑜的這一番毫無作為的作態最終逼得錦衣衛的人動了折子,那麽對陳奇瑜而言,也隻是有害而無一利的。

隻是,麵對著陳奇瑜,江楚寒不能說,也說不出。

“不開衙,江楚寒隻好請動尚方寶劍了。”江楚寒淡淡地道,腰間猛地一拔出寶劍,隻聽噌地一聲脆音清響,猶如一道銀龍一般從江楚寒的腰間劃過,江楚寒輕輕地撫摸著那柄禦賜的尚方寶劍,淡淡地道:“尚方寶劍,上斬昏君,下斬奸臣。陳奇瑜抗旨不尊,是同謀反,我江楚寒有權將你先斬後奏!陳大人,我江楚寒再問你一次,開衙,還是不開衙?”

隻見尚方寶劍在陽光的映射下,竟顯得格外發亮,江楚寒淡淡地舉著手中的尚方寶劍,一股無形的威壓忽然映射在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裏。這位年輕的大人仿佛就如同天人一般,深深地震撼在了每一個人的心裏。尚方寶劍,此時不出,還待何時?

兵圍府台衙門,請動尚方寶劍,這一切,逼得陳奇瑜在也無路可退,陳奇瑜,你究竟是開衙,還是不開衙?!

江楚寒嘴角邊忽然扶起一絲微笑,饒你是朝中二品大員,我江楚寒皇命在身,也由不得你了!

此時的陳奇瑜氣的渾身發抖,顫抖著身子怒道:“好......好你個江楚寒,簡直不把老夫放在眼裏!”

“廢話少說,開衙,還是不開衙?”江楚寒沉聲道,手中尚方寶劍一指,緩緩地遙遙指在了陳奇瑜的眼前。陳奇瑜隻覺得眼前一黑,猛地一口氣提不上來,就差要昏死了過去,腳下一顫,身形晃了兩晃,陳仁和眼明手快,急忙一把扶住陳奇瑜。隻見陳奇瑜雙目緊閉,氣的胡須直抖,口中喃喃地:“開衙,現在就開衙!!”

“陳大人,真是多有得罪了。”江楚寒將尚方寶劍緩緩地抽回劍鞘中,急忙一把衝了上來,麵色可親地急忙扶住陳奇瑜,臉上立刻堆起滿臉的微笑,不住地道:“陳大人,得罪了,真是多有得罪。我江楚寒......咳......我江楚寒也是迫不得已啊。”

無恥!真是太無恥了!!

陳仁和此刻想一掌拍死江楚寒的心都有了。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這麽無恥的。江楚寒冷不防的變幻臉色霎時間使得陳奇瑜有些應接不暇,仍自顫顫巍巍地站在那裏身形急晃。江楚寒急忙衝著身後的揚州府衛所士兵們大吼了一句:“快來人,快將陳大人扶回去,若是陳大人有個閃失,定然拿你們是問。”

“是!”兩個年輕力壯的士兵頓時堆起滿臉的微笑,適才那殺聲震天一般的滿臉狠意頓時消失不見,一人抬腳,一人抬手,隻是在轉眼功夫,立時便將還正哆哆嗦嗦仿佛中了風似得陳奇瑜抬進了府裏。

陳仁和呆呆地立在當場,也不知怎地才好,隻見江楚寒滿臉微笑地衝著陳仁和一抱拳道:“仁和先生,現在江楚寒,可以進去了吧?”

陳仁和臉上青一陣紫一陣,雙腮一股一股的,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裏怎麽壓也壓不下去。過了好一會兒,陳仁和這才一甩袖子,冷聲道:“悉聽尊便。”說完以後一擼袖袍,轉身急急忙忙地走了進去。

“那我江楚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江楚寒滿臉笑容,也不管陳府的人如何作想,正一正袍服,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右腿高高地一抬,邁開大步,便跨進了府台衙門的大門。

劉澤清緊隨其後,幾百士兵仍舊在外駐紮,劉澤清一聽令下,幾百士兵立時解除了包圍,表情嚴肅地守衛在揚州府台衙門之外,滿天的旌旗招展,看的老百姓又是一陣嘖嘖稱奇。

穿過長長的走廊,便來到了正廳的廳堂之上,江楚寒也不客氣,隨手同劉澤清一起找了把下首的椅子微微地一正做,然後緊接著衝正侍立在一旁的小婢問道:“主簿何在?讓主簿立即過來。”

“是!”那小婢仿佛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大的場麵,臉上的表情顯然已懼怕到了極點,匆匆走了出去以後,隻是沒過一會,一位頭發都已花白了的主簿匆匆地跑了進來,顫顫巍巍地衝著江楚寒頓時拜道:“揚州府主簿錢謙益,參見江大人。”

那老頭兒顫顫巍巍地跪了下來給江楚寒行禮,隻見那名叫錢謙益的老頭兒兩鬢斑白,看起來已有五十歲了,也不知腿還利索不利索,江楚寒頓時顯得有些失望,怎麽是個年紀這麽大的老頭子了?耳朵可還好使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