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施計殺叛徒
江楚寒微微一怔,腦間思緒千回百轉,忽然心裏一沉,沉聲道:“你說。 ”
“江大人莫不會忘記了張恨金、牛金星?”陽光微微地沉聲說道,然後笑了笑,提醒道:“防君子不防小人。”
江楚寒深深地吸了口氣,向著陽光抱了抱拳,低聲道:“多謝陽兄弟提醒,陽兄弟說的沒有錯,防君子,不防小人。”
果然不出陽光所言,當天夜裏,應天城東的東升客棧內便爆發了一場悄無聲息的戰鬥。
當天夜裏,東升客棧內悄悄地潛進了四個人影,那四個人影的身形極其迅速輕盈,腳下無聲,悄無聲息地摸進了東升客棧裏。
看的出來,這四人的輕功的造詣,早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腳下無聲,正是練習暗殺的必要技能!
然而,江楚寒等人卻是以有心算無心,早已在四周埋伏好了,當邱楓等人在暗處看見那四條人影以後,心情也是不由得為之一喜。
“江大人和陽兄弟果然是料事如神,應天錦衣衛,果然反水了!”邱楓暗暗地想著,然後手勢輕輕地一揮,埋伏在四周的護衛隊們立即開始了一場大戰!
一聲箭響,忽然劃過了這片寂靜的黑夜,猛地狠狠地一箭射中了一個黑影的喉間,那黑影頓時猛地一聲哀嚎,倒在地上。那另外三名黑影還未反應過來之時,與陽光的箭幾乎是同一時刻的,三柄雪亮亮的尖刀,忽然從黑夜中露了出來,狠狠地刺進了那另外三名黑影的心窩子裏。
幹淨,果決,淩厲,迅速,這一場戰鬥隻是在短短的一瞬間內便完成了!
“江大人。”邱楓低聲一喝,生怕驚動了客棧內的其他人,邱楓的話音剛落,黑暗中忽然閃出了一個人影,隻見那人麵有不渝,臉上殺氣一片,淡淡地道:“都解決了麽?”
“都解決了。”邱楓低聲道。
“把他們的麵罩都剝下來!”江楚寒衝著正圍成一團的護衛們低聲喝到。
“是。”眾護衛低聲一喝,立即得令,隻是短短一刹那間,那四人的麵罩立時被剝了下來,其中的一人露出了一張讓江楚寒感到無比熟悉的臉,也頓時讓江楚寒的心沉進了無底的深淵之中了。
其中的一人,正是肖揚!隻見他雙眼翻白,後心窩裏被狠狠地刺進了一刀,早已停止了呼吸。
“打掃幹淨!”江楚寒眉角一揚,一聲怒喝以後,轉身回到了房裏。
被陽光一語成讖,應天的錦衣衛反水了!
這個消息被江楚寒急忙派人日夜加緊趕往揚州報與雲不二的時候,這個消息不亞於一個重磅炸彈,忽地炸響在了整個揚州乃至整個江南!
當雲不二接到江楚寒的消息以後,不敢馬虎,急忙寫信報與遠在京師的吳孟明吳僉事,一麵從別處調派人手,將整個江南的錦衣衛密探來了個大的調動!同時又對各處錦衣衛密探進行了嚴密的監控,按照雲不二的說法,隻要有人膽敢妄動,就地格殺!
錦衣衛反水,此事非同小可,應天的錦衣衛可以反水,那麽別的地方的錦衣衛也同樣可以反水,雲不二已然不敢想象,這江南之大,這天下之大,究竟又有多少地方已經反水投靠了天地會外宗?
意識到事態的緊急以後,雲不二連忙備馬出了揚州城,一路浩浩****地向著應天的方向而去,雲不二不敢想象,此刻的應天城,究竟亂成了什麽樣子了!
揚州城裏,張恨金的死就是一個例子,此刻應天城的錦衣衛再爆反水的消息,雲不二的冷汗都快要流下來了。雲不二清楚,錦衣衛是駱指揮使賴以對付東廠一黨的唯一一把利器,如果在江南,就連這把利器也不再穩靠,那麽麵對雲不二自己的,究竟會是什麽樣的下場呢?
雲不二並不敢去想這其中的後果,一撥馬,急急地向著應天城的方向衝了去。
而此刻正坐落於應天城城東的東升客棧內,那一晚的爭鬥也終於還是留下了一絲絲的蛛絲馬跡。
那一晚的襲擊並沒有掩蓋住一些事實,在客棧掌櫃的等眾人終於發現了這個事實以後,江楚寒也隻好無奈地亮出官身,吩咐掌櫃的一定要嚴密封口,絕不能將自己的行蹤報了出來。而當客棧掌櫃一聽眼前的這名年輕人竟然就是傳說中的江楚寒天江大人的時候,掌櫃的的臉立馬漲成了豬肝色,險些歡喜的就要暈了過去。
江楚寒官聲極好,在民間的印象裏,就如同五百年以前的包拯一般的人物,鐵麵無私,剛正不阿,為民請命。對於這樣一位在百姓心中印象極好的青天大官兒的請求,掌櫃的自然是連連答應,發誓絕不吐露江楚寒行蹤的半個字。江楚寒微微一歎,又命了隨行的侍衛多付了掌櫃的一些房錢,這才帶著眾人急急出門,換了一處落腳的地方。
江楚寒也不知道總督府是否已經得到自己仍然還在應天城裏的消息,隻是為了安全起見,這才換了落腳的地方,以免一時不慎遭來殺身之禍罷了。
等到所有的收尾工作全部處理完成以後,江楚寒又緊急命人在總督府的前後兩門進行埋伏偵察,每天十二個時辰輪班監視,並同時命城中畫師畫下徐文廣的肖像,吩咐剩餘的護衛立即趕往應天城的城門四處,緊急監視和尋找是否有徐文廣出城的可能,江楚寒並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徐文廣,是否已然離開了應天城!
以有備算無備,江楚寒所要求的,就是要萬無一失,即便是守株待兔,也一定要給予天地會外宗以及洪承疇等人狠狠的、出乎意料的一擊!
隻是這一下子,自己手下能用的人手已全部派了出去,自己身邊唯一還剩下的,就隻有少年陽光了。
等待,耐心的等待,隻有等待,才能讓眼下的事情能有一絲的出路,江楚寒知道,盡管眼下的事情在內心裏早已是無比的煎熬,然而江楚寒還是必須強迫著自己,忍耐下去!
一輪火紅的太陽,緩緩地落下了帷幕。
總督府中,一輛又一輛不大不小的馬車,趁著月色從總督府中緩緩地駛了出來,那些車的外表看上去並沒有任何顯眼的地方,然而,對於每一個押車的士兵來說,卻是既緊張,又恐懼!
這條車隊長長的,大約有二十輛左右,每一隻馬車的身邊都有著大約四五名的士兵看護著,那些士兵的臉上,在這皎白的月光的照耀下,此時也是無比的凝重。
馬車的尾部,趙之龍和徐文廣忽然緩緩地走了出來。兩人對看了一眼以後,然後緊接著一起跳上了同一輛馬車,然後隨著那隻車隊的尾部,一路緩緩地跟了上去。
此時已經是子時了,白日裏喧鬧無比的應天城大街也披上了一層厚厚的月色,空曠的大街上早已看不見一絲的燈火了,人們早已沉沉的睡去,這條空空曠曠的大街上,這條長長的車隊悄無聲息地行駛在路麵上,竟然是神不知,鬼不覺!
趁著月色,馬車一路緩緩地向著秦淮河畔駛去,在秦淮河畔的碼頭邊上,早有著一隻又一隻的大船停靠在岸邊,一排持著火把的士兵早已在碼頭邊等待著他們的到來了。
趙之龍和徐文廣緩緩地走下了馬車,打量了眼前的景象一眼以後,趙之龍忽然沉下聲音,衝著那些守護在馬車兩旁的士兵低聲喝道:“開始,搬運上船!”
“是!”幾名士兵低聲應了一聲,緊接著,眼前的這些士兵立即忙活了起來,開始悄無聲息地將馬車上的一口又一口箱子搬上船去。
忽然間,隻聽到“啪嗒”一聲響,一隻箱子豁然跌在了地上,一錠又一錠白的閃眼的銀子豁然露在了眾人的眼裏,趙之龍立即大怒起來,一腳踢翻了那名將箱子打翻在地的士兵,怒道:“小心一些!若是損毀了就拿你的命來抵!”
“大人......對不起!”那士兵麵上立即露出了一許驚慌之色,急忙點頭應了一聲,然後慌忙地將散落在地上的銀子急忙放回箱子裏,然後這才急急忙忙地搬上了船去。
“此次事情,就全仰仗你了。”徐文廣看著趙之龍,淡淡地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
“這本就是我趙之龍的分內之事。”趙之龍淡淡地歎了口氣,雙眼淡淡地看了河邊的船隻一眼,低聲道:“長老,你就放心吧,我趙之龍定然不辱使命,一定功成歸來,絕不會誤了小公子的大事!”
“好!”徐文廣淡淡地一笑,點了點頭,然後低聲附在趙之龍的耳旁說道:“這次你的任務,就是借著托運餉銀的名義,將這些銀子送到溫首輔的手上,想來這麽多的銀子,溫首輔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點頭的吧?明金同盟,聯合攻蒙這種事情,溫首輔是一定會答應的!”
“我明白。”趙之龍點了點頭,道:“長老就放心吧,我省得的。”
“好!那我徐文廣就在應天城裏等候你的佳音了!”徐文廣哈哈一笑,連忙衝著趙之龍抱了抱拳。
“長老請回。”趙之龍點了點頭,也衝著徐文廣抱了抱拳,然後身形一轉,向著船的踏板上的方向走了去。
隻是不多時,幾隻大船忽然齊齊地扯起了帆,借著一股西風,這幾條大船頓時順著風的方向一路駛出秦淮河,浩浩****地向著長江支流口的方向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