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江獨流逃匿 顧眉兒命危

彈無虛發, 一個,兩個,三個……九個……

算上自己用手槍打倒七個,邱楓砍死一個,竟然還有九人之多!但是,那又如何!

“吼!江獨流!”江楚寒的喉間發出尖銳的吼嘯,抓著手槍,整個人卻是突然的就跳了起來。

一個個的死士倒了下去,江獨流心中一片駭然,猛地一聲怒吼傳進江獨流的耳間,急忙忙轉過頭看去,隻見渾身是血的江楚寒滿臉殺氣地站在那裏。

“江獨流!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江楚寒怒吼一聲,那股仇恨的業火衝的江楚寒早已喪失了理智,猶如暴怒的雄獅一般,恨不得要將眼前這個肥胖的凶手千刀萬剮!江楚寒一聲暴喝,手中的槍指向江獨流!

砰!守候在旁的兩名黑衣人已經竄了上來,將江獨流擋在自己的身後,迎著江楚寒那無比憤怒的一槍,猛地舉起手中那明晃晃的刀子砍了下去,就要與江楚寒同歸於盡!

砰!砰!噗!血,飛揚而散!

粘稠的,滑落於空,掠過眼睛的時候,瞳孔彌上一片朦朧,整片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間被血色徹底的渲染!

飄飄撒撒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接著隻聽撲通一聲!那兩名黑衣人就那樣軟軟的載倒在了地上!

隻見一名渾身是血的青年男子手握短火銃(那時還沒手槍這說法),陰冷地站在那裏,整個洞仙樓裏早已滿是鮮血,在這殘忍無比的殺意下,那人就宛如戰場中的殺神,刺鼻的血腥味傳進眾人的鼻子裏,宛如修羅出現在了人間,而被鮮血染紅的洞仙樓,就是真正的血河!

一眾的黑衣人都倒吸了口冷氣,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死了十餘人,才發現江楚寒手中的小火銃威力如此之大,一觸即倒,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並且這支小火銃還能連發。

“都給我死來!”

一聲槍響便又帶出一蓬血花,迅速的又收割掉一條人命!在黑衣人進退兩難時,江楚寒快捷地換了個彈夾。

邊上的黑衣人立時想退,卻是被江楚寒一槍爆頭,整個人就向後傾倒,在半空中,那還帶著血珠的腦袋上的雙眼頓時渙散著,神彩盡失!

“還剩六個,誰先受死!”江楚寒舔著嘴角,用槍指著黑衣人,有些猙獰的看著餘下六人,眼神中殺意盡現,那猙獰的表情下,透著無盡的殺戮之息。

“走,點子紮手,快走……”也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那群黑衣人頓時如夢初醒一般,紛紛迅速的跳向窗台,準備縱身一躍從窗外撤退。

江楚寒揮手幾個點射,人再快也快不過子彈,結果可想而知,六人無一幸免地各挨了一槍。這麽近的距離如果還打不中人這麽大的目標,那就真的連特警的臉都不能要了。

江楚寒現在要的是江獨流……

江楚寒回過頭來,然後氣血突然的就上湧起來,轉化成深深的,無盡的怒意!

江獨流,竟然不見了!!!

“該死的!!”

江楚寒狠狠的朝天一槍,誰都可以放過,隻是不能放過江獨流,那老家夥竟然桶了眉兒一刀,就算是把他千刀萬剮,也不足以平息江楚寒心中的憤怒!!

“江獨流!我誓殺之!!”江楚寒一聲怒吼,緊捏著雙手的骨節已有些發白,雙手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裏,流下了一絲絲的鮮血,江楚寒胸膛間劇烈地起伏著,忽然一聲大吼,江楚寒猛的一抬胳膊,狠狠的就朝著邊上的桌子砸落,隻聽嘩啦一聲,那桌子轟然散架,散碎的木屑崩散的滿地都是!

“邱楓,給那些沒死透的家夥都補一刀。”說完背起眉兒就走。

三天了,已經整整三天了,眉兒依然還處於昏迷中,鼻息間已是越來越弱,已然三天了,眉兒依然還是沒有醒過來!此刻,江楚寒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從後世帶來的急救包裏隻有些治療外傷的藥物,而江獨流那個雜碎的刀上竟淬了毒。

江楚寒心急如焚地守候在眉兒身邊,不吃不喝不眠渡過了這漫長的三天,這三天裏,江楚寒的心就如同針紮著般的疼痛,那股疼痛感糾的江楚寒無比的慌亂,江楚寒不能想,也不敢去想,隻是那麽一想,就仿佛**昏迷著的這個人兒就在也醒不過來了。

從前的江楚寒沒有想過這些,但是此刻,江楚寒突然意識到,眉兒不會像他原本以為的那樣,永遠追隨他、陪伴他、照顧他,也有離他而去的一天時,他終於體會到那種要把心撕成兩半的疼痛。

決不能讓她離去,不然這輩子再輝煌也是失敗,再成功也隻有苦澀!這個女孩兒,在江楚寒心底裏,比的過天,比的過地,即使拿自己的生命去換,江楚寒也心甘情願。

江楚寒抱緊著頭,痛苦地埋進了自己的胸膛裏,如果再來一次,江楚寒絕不會選擇帶著眉兒同去洞仙樓,明知道可能會有危險,當初為何還會帶著眉兒同去洞仙樓赴宴,隻因為在江楚寒心裏,眉兒已親近的如同江楚寒的家人一般了麽?

自從遇上眉兒以後,江楚寒才深深的感覺到,親情,究竟是多麽的溫暖!

前世裏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江楚寒,從未感覺過一絲家的溫暖,即使通過不斷努力,進入了警隊之後,帶給江楚寒的,有的也隻是那深深的兄弟之情,手足之情。

自從帶來這個時代以後,隻有眉兒在不斷的照顧著江楚寒,隻有眉兒會沒有一絲心機的對江楚寒一心一意的好,也隻有眉兒才會在夜深人靜時,伺候江楚寒睡下後,自己才會沉沉睡去。

江楚寒不是木頭人,江楚寒也有七情六欲,江楚寒很清楚眉兒對自己的好,當每次迎來眉兒那溫情脈脈的目光時,江楚寒心裏就如同火一般的溫暖,融化了他的心房,褪去了那一層嚴寒的冰霜,暴露在外的,是一顆正不停跳動著,火熱的心。

而正是這個總對著自己溫情脈脈的女孩,卻在關鍵時刻為自己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刀,每當想到那一幕的情景時,江楚寒的心就如同揪著般的疼痛,此情不報,又何以為人?

可是,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就在那一天,江府的家丁傾巢而出,滿城尋找大夫,那些江府的親衛們,每到一處醫館,便跪呈一千兩的銀票,請大夫立即跟著出診!

江楚寒的腦海中已經沒有錢的概念了,他大把的揮灑著銀錢,在止住眉兒的血後,立即派邱楓帶著江府所有的家丁,將應天城最好的十八名大夫,立即招至江府,對著齊聚一堂的大夫,深深鞠一躬道:“隻要哪位先生能把她治好,我江楚寒願將一半家產奉上!”頓一頓,又道:“如果是聯手治好的,就平分!”

原本同行是冤家,醫生們是不願一起會診的,但看江楚寒出手如此豪闊,如果真治好了,憑著江府這雄厚的家資,這輩子也不用再看病了。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在白花花的份上,大夫們壓下自尊,答應了江楚寒的要求。

但是在眾位大夫的合力救治下,經過幾個時辰之後,那十八名大夫卻一致地得出一個驚人的噩耗:刀上有毒,毒已沁入五髒六腑,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沒得救了。同時,那十八名大夫也紛紛表示,這女孩兒的命,恐怕就隻剩下三天了。

江楚寒隻覺得眼前一黑,當即昏了過去。

輕輕地握住眉兒那雙蒼白的小手,那雙潔白如曦的小手上有些許厚繭,看著眉兒手指上一道刮破了的傷疤,江楚寒心一陣劇烈的疼痛。

江楚寒清楚的記得,那道傷疤,是眉兒一次為江楚寒削果子時而不小心割傷的,那一刀的傷痕血流如注,深深的刀口劃破了眉兒的指尖,當殷虹的鮮血噴湧而出時,痛的眉兒當即一陣驚呼,手中的那柄刀啪地一聲脆響掉落在了地上。

眉兒若是就這樣走了,恐怕這一輩子,都沒有誰再像她一般對自己那麽好了吧?

難道,真的要等到來生,才可以結草銜環?難道,這一輩子,自己與眉兒真的終究隻是有緣無份了麽?

一顆清淚,忽然劃過江楚寒那堅毅的臉龐,落進了眉兒的手心,也同時割傷了江楚寒那顆原本火熱的心。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此時的江楚寒,就算是拿自己的命換眉兒的一條命,江楚寒也毫不猶豫,在所不惜。

時間仿佛就這樣靜止了,輕紗曼舞,那一男一女,手拉著手,仿佛就這樣安靜地沉浸在了那美妙的夢裏,永遠也不要醒過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東陽緩緩地來到了江楚寒的身後,看到江楚寒頹喪的模樣,不由得重重地歎了口氣。

“眉兒,是個好女孩啊。”李東陽心中有些隱隱作痛,在成為江府副主事的日子裏,做為眉兒副手的李東陽,也深深地被眉兒這個有些爛漫的性格深深地吸引住了。

李東陽快四十歲了,並未婚娶,棲下也無一女,早已將眉兒看作是親生女兒一般的照顧了,平日裏有什麽雜事,李東陽總會笑嗬嗬地讓上一步,平日裏若是眉兒有些缺處,李東陽也總會想盡辦法盡全力幫襯著一些。可是,這麽好的一個女孩兒,忽然遭此大變,此刻命存一線,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了,眼看著就要香消玉殞,魂歸西去,這三天裏,也不知李東陽趁著無人時,暗中垂淚了多少次了。

隻是,眼下卻絕不是傷心的時候。剛得到消息的李東陽欣喜若狂,立刻就從鋪子裏遠遠地奔了過來,鞋子也丟了一隻,帶著那一絲僅存的希望,李東陽深吸一口氣,衝江楚寒一抱拳,那微弱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少爺,有辦法了!有辦法可以治眉兒姑娘體內的毒了!”

這輕微的一聲,落在江楚寒的耳中卻如同驚雷一般,猛地站起,原本黯淡無光的目光此刻竟是一片喜色,驚喜地望著李東陽道:“你說什麽?有辦法了?”

李東陽那略帶一絲顫抖的嗓音低聲道:“剛剛衙門裏的金師爺派人傳來的消息,說是蘇夫人那裏有一顆藥可以救眉兒小姐,說是請少爺立即去蘇夫人那裏求藥,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李東陽話音還未落,江楚寒已經風一般的從李東陽身邊擦肩而過,急急的往門外跑去。

“江少爺?少爺?”李東陽喊著追了出去,卻發現江楚寒早已經腳下生風,一陣疾跑,來到門口後,江楚寒雙腿一跳上了門口的一輛馬車,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