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綁匪傳箭書 柳月調官兵
邱楓眼神急劇放大,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麽,可剛一看向江楚寒,隻見江楚寒的怒氣已到達了頂點,隻是正強自壓著那一股衝天的怒火,邱楓歎了口氣,隻聽江楚寒那冷的如同寒冬般的聲音傳來:“不換,眉兒的性命有危險,即使換了,眉兒的性命也還是有危險。我為魚肉,人為刀俎,哼!”
邱楓點了點頭,邁開大步衝出江府大門,一縱身躍上馬背,火急火燎地向著棲霞城縣衙的方向尋求幫助了。
江楚寒轉身走進了書房,令人將江府副主事李東陽立刻喊回江府。不多時,得到消息的李東陽坐著馬車火急火燎地從鋪子裏趕了回來,還不等李東陽行禮答話,隻聽江楚寒沉聲道:“李先生,勞煩準備一下我江府名下所有店鋪地契,我要拿去救眉兒。”
李東陽驚駭地抬起頭來,一臉驚訝地望著眼前這個麵白如玉的公子,驚疑不定地道:“少爺!你真的要拿店鋪換眉兒小姐?那夥人就算拿了地契,也不會放過眉兒小姐的一條性命的啊!”
“我知道。”江楚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一臉沉靜地道:“若不用這些東西將他們引出來,又怎麽能夠救的了眉兒?”
呆了半晌,李東陽歎了聲:“罷了,聽天由命,隻希望那夥賊人不要傷了眉兒小姐的性命,些許黃白之物又算的了什麽。”
李東陽微駝的背此刻似乎顯得更加的駝了,年紀似乎一下子蒼老了不少,隻聽江楚寒緩緩地聲音傳進李東陽的耳朵裏,驚的李東陽一陣心驚肉跳:“若救不出眉兒,我江楚寒便枉為此生。就算豁上了我江楚寒這一條性命,我也要將眉兒救出來。”
邱楓火急火燎地趕向棲霞城縣衙,守衛的三班衙役早已對這位江府護院首領無比熟悉了,一路自然是暢通無阻,邱楓急急茫茫徑直入內,隻是一聲簡單的傳報,邱楓便輕而易舉地見到了這位棲霞城真正的話事人,蘇縣令的夫人楊柳月。
邱楓隱隱也清楚一些,眼前這位絕代佳人跟自己家那位風流少爺似乎也有些說不清,扯不斷的關係,當下邱楓不敢馬虎,以草民見上官的大禮向楊柳月跪地一拜,仔仔細細地說清了來龍去脈,楊柳月那張嬌小的臉上霎時間因為驚駭而變得一片慘白,聰明如楊柳月又怎會猜不出,這一切全都是徐文廣所為!
徐文廣,天地會十二長老(長老又稱香主)中的‘龍長老’,楊柳月即使手段高超,能力出眾,手眼通天,終究不過是一女流之輩,又怎麽逃得出徐文廣的掌心?
楊柳月恨,恨自己身為女兒身,極力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即使當初為了自己能夠象男兒一樣執掌朝政,不顧一切下嫁給了蘇毅這麽個懦弱無能的胖老頭子,那時的楊柳月,心如止水,早將自己一生的幸福置之度外了。
可是,造化弄人,聰明如楊柳月,竟然在某一天夜裏,被膽大通天,猶如惡魔般的徐文廣,下藥蒙翻了!
那一夜,楊柳月自己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隻記得當自己醒來以後,看見渾身**的徐文廣躺在身邊,楊柳月就連想殺了徐文廣的心都有了!
可是最後,楊柳月還是沒有下手,一個人蹲在陰暗無人的小角落裏獨自傷心地大哭起來。恨,楊柳月隻恨自己的那位無能相公,竟然對這一切視若無睹!竟然還能與徐文廣把酒高歌,親如兄弟!
我楊柳月,就隻是你們男人的一具玩物麽!
楊柳月咬了咬牙,隻恨自己當初昏了頭,陷進了徐文廣精心設下的圈套中,加之與自己的相公又毫無情義,麵和心不合,甚至還與蘇毅之間互相有些暗生嫌隙。當楊柳月猛然醒悟過來後,早已對徐文廣的所作所為痛恨的牙都癢癢,可那時的楊柳月又怎麽能逃得出徐文廣的手掌心了?
嫁雞隨雞,就算是爹爹,也管不了那些私房裏的事情啊。
於是,傷心失望,無助痛苦的楊柳月,找到了江楚寒,她要用江楚寒來報複這一切。但是令楊柳月吃驚的是,江楚寒,竟然對自己的**毫不動心。自此以後,楊柳月便於江楚寒之間一直保持著那一股無比微妙的關係,這一切,卻都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裏。
眼下,邱楓急急忙忙地跑來向自己求助,楊柳月便意識到,了斷與徐文廣那段孽緣的時候,到了!
這段孽緣,終究還是要由自己親手去砍斷!隻是,身上的傷可以愈合,心裏的傷,又如何可以愈合的了?
楊柳月巧手一揮,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那張美麗的俏臉上殺氣逼人,立即將熊文燦傳喚進來,持自己的名刺立即前往應天府,立即宣調應天府衛兩千精兵,想來以爹爹的威信,應天府衛的都指揮使孫傳庭及諸位衛所將軍,必然不敢不聽命令。
楊柳月心中已有計較,如若對方不肯放人,則兩千精兵齊齊出動,立即掃平整個青龍山!
如若放了人,哼!楊柳月俏臉上浮現一股駭人的殺氣,就算是放了人,我也要掃平整個青龍山!
徐文廣,就用你項上的那顆人頭,來祭奠我那失去的清白!
剛打發走邱楓和熊文燦,一個無比肥胖的老男人忽然走了進來,看著一臉殺氣的楊柳月,蘇毅微微笑了笑,道:“怎麽,這就要派兵殺你那位相好了?”
“說話幹淨些。”楊柳月臉色變了又變,壓低了嗓音怒道:“當初看見我被人如此對待,你竟然還能視若無睹,你......你還究竟是不是男人?”
“你又何曾把我當成過你的相公?”蘇毅那巨大的身形映入楊柳月的眼簾,隻見蘇毅悠悠地說道:“而且,我也不能給你做為女人所應有的快樂,那件事這對你來說,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啪!隻聽一聲脆響,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蘇毅的臉上,一隻五指印赫然出現在蘇毅那張肥胖的老臉上,楊柳月顫抖著身子,嘶聲道:“無恥!你無恥!”
“無不無恥,自有天知道。”蘇毅摸了摸臉,淡淡的表情上看不出一絲怒火。
“哼。”楊柳月忽然冷笑起來:“你還是不是個人了?你背下裏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肮髒事,我從沒有向外透露過半個字,哼,隻要說出去,你就等著身敗名裂吧。”
“你敢!”蘇毅忽然間大怒起來,一把將楊柳月推倒在地,一邊解著褲帶,不住地怒吼道:“你說我無能!我便偏偏能給你看!”
楊柳月也不管正趴在自己身上瘋狂的蘇毅,一臉的冷笑,那股冰冷笑意一直涼到了骨子裏。終於,蘇毅終於怒吼一聲,軟弱無力地坐了起來,癱在地上,死死地看著了衝著自己冷笑的楊柳月。
楊柳月也從地上坐了起來,冷笑著諷刺道:“你不是說你能麽?你怎麽能不起來了?”頓了頓,楊柳月那柔媚的臉上忽然浮現一絲春花般燦爛的笑意:“你以前死去的那位發妻怪不得當初會跟著人跑了,最後在私奔的路上跌死在河裏還得由你去撈起來。因為,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一道清淚忽然從楊柳月的臉龐劃過:“你若是對我好一些,你若是當初我被徐文廣那個狗賊玷汙時表現的像一名男人替我殺了那狗賊,我楊柳月又怎會因為你不舉而對你心生怨恨!!嫁雞隨雞,你我雖無情分,但我楊柳月就真的是那種不知羞恥的女人麽?”
蘇毅慢慢地站了起來,一搖一晃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半晌,院子裏猛地傳來了蘇毅的哀吼,楊柳月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衝著半跪在地上一臉頹喪的蘇毅輕輕地喚了一聲:“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楊柳月絕不是薄情寡義之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果......如果你不再幹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我便依然還是你的夫人,也絕不會將那些事說出去。”
蘇毅一臉痛苦地跪在地上,半晌,他緩緩地扭過頭,那一張肥胖的大臉上忽然露出一股無比狠毒的惡笑:“就算你沒想過離開我,可是,我卻已不再需要你這位夫人了!嘿嘿,嘿嘿嘿!!!”
蘇毅忽然爆發出一股無比殘忍的笑聲,他努力地爬起來,一邊發出那股刺耳的惡笑,一邊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院子。
楊柳月身子忽然一軟,猛地跌倒在地,終於再也忍不住那滿心的痛苦,絕望地大哭起來。
荒涼的野外間,正疾馳著一隻全副武裝的千人隊伍,在陽光的閃爍下,金燦燦的鎧甲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發亮。
這是一隻軍隊!是應天府衛所往棲霞城派去的一隻軍隊!
應天府府台丘瑜接到楊柳月手令時,正摟著一名歌妓飲酒作樂,賞花弄月,好不自在,當府裏的衙差急急忙忙的衝進這滿園春色的院落中時,丘瑜的一隻大手已然攀上了那名歌姬的胸口了。
當丘瑜見到楊柳月的親筆信和名刺時,驚得渾身猛地一顫,打開被火漆烤澆的嚴嚴實實的信箋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後,當下不敢怠慢,立即大開中門請進從棲霞城遠赴而來的熊文燦,大筆一揮寫成一份宣調令,急命手下心腹趕去應天府都指揮司。應天府都指揮使孫傳庭統管江淮兵馬,當接到丘瑜大人的宣調令時,立即趕赴正在訓練的軍營,急調兩千兵甲,命手下大將劉澤清立即開赴棲霞城,幫助楊柳月“剿匪”。
這隻軍隊已經全速行進了兩個時辰了,熊文燦早已趕在應天府衛的軍隊開赴前,就騎著馬急衝衝的趕回棲霞城向楊柳月報信。應天與棲霞之間,快馬大約需要將近一個多時辰的時間,熊文燦一路上快馬加鞭,不到一個時辰就趕到了應天府。眼下,劉澤清身披一身金甲騎在馬上,令手下士兵全速趕路,務必要在天黑前趕到棲霞城!
劉澤清本是揚州衛守將,早前幾個月被上司孫傳庭調到應天來幫忙訓練兵士。
劉澤清此時的心早已無比沸騰,應天府乃是內陸,治下繁榮,比起別的州府,百姓還算安居樂業,平時沒有仗打,劉澤清的心早被撓的像是要燒起來似得,在這個年代,沒有仗打的將軍,就等於升不了官。而劉澤清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呆了已有整整六年了!
劉澤清舔了舔嘴唇,一股興奮的感覺油然而生,據從棲霞城趕來報信的熊文燦所帶來的消息,那夥匪徒正聚集在棲霞城東南的青龍山上。一夥匪徒而已,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五百士兵足以破敵,看我劉澤清如何大破這群匪徒,在孫將軍的功勞簿上狠狠地記上他一筆!劉澤清暗暗地想道。
又看了看身邊的士兵,清一色的步兵裝扮,大明缺馬,不能與北國的韃靼和後金國蠻人相比,然而明朝士兵最善守城戰,若是能在一隻軍隊中裝備馬匹,那足以稱的上是精銳之師了,看著身邊正全速疾行的士兵,劉澤清不由的莞爾一笑,步兵正適合在山林地帶作戰,此戰,必勝!
想到這裏,劉澤清忽然一陣大吼:“快點!再快點!天黑以前,務必要趕到棲霞城下!”劉澤清一勒馬韁,**那匹黑色的駿馬頓時一聲嘶鳴,一躍而起,在這無比燦爛的陽光下飛馳著向著棲霞城的方向疾奔了過去。
PS:百度百科---丘瑜,明宜城(今湖北宜城)人。字民忠。天啟五年進士。選為庶吉士;後升為檢討,掌修國史。崇禎時,任詹事府的少詹事。李自成攻占襄陽後,他上書思宗,請求擇才吏,停催征等六事。召為禮部左、右侍郎。力勸恩宗守住關中,以便召集諸將鎮壓農民起義軍。當時許多朝臣主張催促明將孫傳庭出關,他力持異議。祟禎十七年(1644年),以本官兼東閣大學士。李自成攻克北京後,自縊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