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江楚寒遭捕 劉澤清被抓

“快了......快了......就快要駛出這片水域了。”夏老漢顫抖著嗓音,嘴裏不住地念著,隻要駛進前方的那條交匯處,就脫離了這片水域了!夏老漢賣力地滑動著這隻小小的漁船,冷不防身後傳來一陣驚叫:“不好!船底漏水了!”

“什麽!”李定國和夏老漢同時發出一聲驚叫,那小小的船身已被那些鱷魚撞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窟窿,那鋒利的牙齒已開始不住地撕咬著這原本窄小的窟窿,急揣的水流開始瘋狂地漫進船艙裏,隻怕這隻小小的漁船再過不了多久,就要沉進這片湍急的湖水裏了!

雪兒臉色慘白,無力地倒在船上,江楚寒的處境非常危險,小小的漁船兩邊依然還不住地縱身跳上來幾隻鱷魚,張開那長長的大嘴瘋狂地攻擊江楚寒,小小的船兒又是一陣猛烈的巨晃,江楚寒險些跌倒在地,一隻手指猛地插進了一隻鱷魚的眼睛裏,一聲大吼,左爪猛地陶進了另一隻鱷魚的身體裏!

這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隻要江楚寒稍稍一不留神,就會被不斷撲上來的鱷魚撲倒在地,瞬間咬斷江楚寒的喉嚨,活生生的被咬死在這片湖水裏,淪為鱷魚腹中的食物!

但是,此刻的江楚寒卻完全無法有著任何的保留,若是不豁出性命去於這些凶猛的鱷魚拚命,隻怕江楚寒的整個身體此刻早就進了鱷魚的肚子裏了!

忽然,一股衝天的巨浪襲來,那些鱷魚開始發動起一輪最猛烈的進攻了,不斷的撞擊著漁船的船體,撕咬著那原本就已殘破不堪的船身,隻怕如果在這樣下去,這條小船就真的要沉進湖裏了。

就在江楚寒奮力地與這些凶猛的鱷魚進行搏鬥的同時,一條小小的鱷魚,忽然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小船。雪兒蒼白地倒在地上,隻見一條鱷魚滾動它那昏黃的眼珠子,正瘋狂地張口朝自己咬來,雪兒頓時大聲驚叫起來:“救命!救我!啊!!!”

雪兒的這一聲慘呼傳進了每個人的耳裏,江楚寒回過頭一瞧,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片慘白,用盡全力踢向那條鱷魚的頭部,然後,隨手快速掏出懷裏僅剩的兩顆手雷,扔向船後三四丈遠的鱷魚群中,隻聽到“轟隆”兩聲巨響,然後是無數鱷魚和湖水一起湧向天空兩丈多高。這時,鱷魚被這聲響和手雷爆炸在水下的衝擊波嚇得沉到了湖底,船上的人也都被嚇懵了。

漁船隨水波使勁晃**了幾下,江楚寒大喊一聲:“快開船!”

李定國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切的發生,呆了一呆轉眼又望向夏老漢,隻見夏老漢赤紅著雙眼,一言不發,劃動小船的兩隻手更加用力了,那條小船忽然飛速地行駛起來,轉眼間就駛入了那條交匯口!

周圍地一切也忽然開始變得平靜起來,那數百隻鱷魚的腦袋紛紛冒出了水麵,那昏黃的眼珠子死死地盯著前方已不斷行駛著的小船,紛紛張開大嘴怒吼一聲,忽然,一條鱷魚一轉身鑽進水裏,緊接著,越來越多的鱷魚開始鑽入水裏,沒過多久,那些駭人的鱷魚轉眼間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李定國忽然猛地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股疑慮忽然浮上李定國的心頭,為什麽那些鱷魚,隻是過了交匯口,就不再前行了?半晌以後,李定國心中才忽然釋然起來,原來這片安全的水域比起鱷魚活動的那片水域,冰涼了何止一點半點!簡直寒入骨髓,如同三伏天的冰雪一般寒冷。

江楚寒依然趴在那裏,也不管周圍漫進的湖水,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看著受傷昏倒的雪兒,內疚不已。

嚴格意義來說,夏老漢和雪兒若沒有救自己上船,可能也不會引來那麽多鱷魚的攻擊......

夏老漢依然一言不發,緊咬著嘴唇,赤紅著雙眼,削瘦的臉上仿佛蒼老了十歲,眼看著村口的碼頭就在眼前了,夏老漢忽然一扔手中的擼子,跪在船頭,眼淚如注,猛地悲傷地抱起雪兒,嚎啕大哭起來:“雪兒我的孫女啊......我的親孫女啊......”

江楚寒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喉頭動了動,仿佛就像是有一塊生鐵一般滾在江楚寒的喉嚨裏,想吐,卻怎麽也吐不出來。看著悲傷中的夏老漢,江楚寒全身就仿佛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軟軟地倒在船上,渾身上下早已濕透。

小船兒漸漸地被風吹向了村口的碼頭邊,遠處的人影已漸漸是清晰可見。就在夏老漢無比悲傷地抱著昏迷中的雪兒放聲大哭時,忽然江楚寒的耳邊隻聽見撲通一聲,隻覺小小的漁船晃了幾晃,一個結實的高大的人影猛地跳進了水中。

還未等江楚寒回過神來,隻見水中已冒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人頭,隻聽水中的那人衝著江楚寒大笑起來:“江公子,不是我李定國不願意跟你去縣衙,而是我若一死,我的那些兄弟的仇又有誰能幫他們去報!”

看著站在船上赤紅著眼望向自己的江楚寒,李定國臉上的表情無比鄭重,大聲道:“江公子,且先將我李定國的人頭暫且寄在這裏,等我李定國大仇得報,一定親自來向江公子領死謝罪!”

“李定國!!”江楚寒死死地盯著水中的李定國,全身一股蕭殺之意襲遍全身,就是那麽一出神的功夫,竟然讓李定國跳進了水裏,自己身負重傷,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在水中追上李定國,再親自綁縛上岸的!

“江公子!”李定國忽然咧開嘴巴笑了笑,“江公子仁義無雙,江公子在島上救命之恩,我李定國記下了,等我大仇得報之時,我跨澗虎李定國一定親自來向江公子以死謝罪!江公子,告辭了!”

朗聲說完以後,李定國忽然身子猛地一沉,一個猛子鑽進了湖裏,一層深深的漣漪**漾在了這片美麗的湖水中,便再也不見了蹤影。

看著那汪平靜的湖水,聽著耳邊夏老漢那不斷的哭聲,江楚寒忽然心裏有些苦澀澀的,究竟是為什麽?江楚寒自己也說的不是很清楚。

命運,真是無常。

江楚寒全身忽然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股寒意猛地湧了上來,回頭看向那片平靜的湖水,隻聽遠方那片湖水與天連成了一線,落在江楚寒眼裏顯得有些模糊,江楚寒忽然全身猛地一陣顫栗,頭發就像要倒豎起來一般,凍的江楚寒全身上下一片冰涼。

“我江楚寒,再也不要失去任何的親人。”江楚寒的表情無比凝重,一個字一個字地從江楚寒的口中吐了出來,江楚寒看著身邊的夏老漢說:“老伯,大恩不言謝,我一定會讓雪兒和您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深深地吸了口氣,江楚寒凝重地摸出一枚銀子,塞進了夏老漢的懷裏:“您先拿去給雪兒治傷,過些日子我再來接你們。”些許銀子,又怎能報答這救命之恩?

一個月後,江楚寒欲接夏老漢去城裏江家大院養老,可夏老漢不願離開這片故土和這片故土上的鄉鄰,不過,同意江楚寒將雪兒帶走。於是,江楚寒斥資在這個小漁村蓋了一棟大房子,並請了兩個長工服侍夏老漢直至終老。後來李定國和江楚寒也經常來這看看夏老漢,並以爺爺稱呼夏老漢。雪兒也攜夫君常常回來陪陪爺爺。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江楚寒重重地歎了口氣,轉臉望去,隻見村口的碼頭上人影流動,幾名士兵模樣的人正站在碼頭上表情肅穆地盯著岸口,不遠方正有幾名士兵飛馬而過,揚起一片灰塵,似乎正緊張地在尋找著些什麽。

“一定是劉將軍的手下。”江楚寒心中一震,劉澤清果然還在尋找著自己的下落,否則這麽多天過去了,江楚寒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劉澤清又如何向楊柳月交待?

隱隱約約間,江楚寒也能想到楊柳月並非表麵上那樣刁蠻潑辣,而蘇毅蘇縣令,也並非表麵上看起來那樣昏庸無能怕老婆,江楚寒那豐富的人生經驗讓江楚寒對看待問題有著無比清晰的深層次分析,平日裏看著眾人人前人後對楊柳月無比的恭順謙從,江楚寒隱約間也仿佛猜到了那麽一絲絲,這位來自京城的年輕夫人楊柳月,恐怕大有來頭。

至於背後的那位究竟是誰,江楚寒不想去猜,也不想去想,這也是江楚寒那有些淡漠的心性促成的,江楚寒天生骨子裏就有一些淡漠,對於別人的私事,不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這也是江楚寒在前世時在孤兒院裏熏陶而出的。

碼頭上的那些士兵仿佛注意到了這艘破破爛爛的漁船,遠方的一名士兵站在碼頭上向著站在船頭上的江楚寒大喝了一聲:“喂!你們是幹什麽的!”

江楚寒深深地吸了口氣,氣沉丹田,向著遠方的碼頭大聲呼道:“請問可是劉澤清劉將軍營裏的士兵?”

“你是誰?”那站在碼頭上的士兵眉角仿佛動了動,大聲喝道。

小船兒漸漸地駛進了碼頭,江楚寒邁開大步踏上了岸,向著碼頭上的那兩名身材高大的士兵微笑道:“小可江楚寒,請問這幾位官爺可是劉澤清劉將軍的手下?”

“你是江楚寒?”那兩名士兵的臉上忽然浮起一片詫異的神情,看著眼前一身破破爛爛,渾身血跡斑斑,傷上加傷的江楚寒,一名士兵疑惑地打量了一眼,隨手拿出懷中的描影,對照著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番。

忽然,那名士兵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股驚喜的神色,將描影猛地塞進衣服裏,向著四周猛地大聲叫了起來:“是他!他是江楚寒,他就是江大少爺江楚寒!”

江楚寒苦笑了一聲,這種事還能有假麽?看來這些士兵已經找了自己很多天了,忽然死裏逃生並且活生生的站在他們的眼前,竟然那麽開心。想到這裏,江楚寒不由的微微笑了笑:“小可正是棲霞江楚寒,這個......如假包換,劉澤清劉將軍一定認得我,哈哈。”

江楚寒笑了起來,隻見四周的士兵聽見那一聲大呼,紛紛急跑著圍了上來,江楚寒又笑了兩聲,忽然發現周圍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江楚寒心中一緊,不由得有些疑惑地望向那些士兵,隻見站在自己眼前的那名士兵臉上浮起一絲冷笑,衝著江楚寒嘿嘿一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江公子啊江公子,你可把兄弟們給找苦了。”

還未等江楚寒反應過來,隻見一柄雪亮的尖刀已架在了江楚寒的頸間,那名士兵全身泛起一絲厲色,衝著江楚寒大喝一聲道:“奉五省總督洪承疇洪大人之令,捉拿反賊江楚寒歸案!”

“什麽!”江楚寒大驚失色,不由問道:“憑什麽抓我?我不是反賊!劉將軍在哪?我要見劉將軍!”

“任誰來也救不了你了!”重重地一腳踢在江楚寒的背上,江楚寒頓時一個鉏冽跌倒在地,那柄泛著寒氣的刀鋒劃過江楚寒的臉龐,隻聽那名士兵大聲大吼道:“總督有令,隻抓主犯不問脅從,速度押反賊江楚寒回棲霞城!”

“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吼聲,頓時驚的江楚寒心裏涼成了一根冰棍。

劉澤清做夢也沒有想到,就在自己帶著士兵在青龍山上滿山搜尋著江楚寒的同時,山下忽然一陣鑼鼓喧天,馬聲嘶鳴,數萬的兵馬忽然浩浩****地開進了青龍山下,而來人,則正是自己異常熟悉的那位漢子,應天府都指揮使,自己的頂頭上司,孫傳庭孫大將軍!

當數萬軍隊將青龍山團團圍起來時,孫傳庭當向一馬衝向正發懵中的劉澤清,臉色冷漠地喝到:“奉五省總督洪大人之令,捉拿反賊劉澤清、江楚寒歸案!劉澤清,你還不快快下馬受縛!”

“什麽?我什麽時候成了反賊?”灰頭土臉的劉澤清一臉的發懵,望著一臉肅穆的孫傳庭,不可置信地指著鼻子道:“我劉澤清是反賊?這個......孫老大,您就別開玩笑了。”

劉澤清笑了起來,自己的這位頂頭上司還真會開玩笑,自己跟著孫將軍鞍前馬後,出生入死這麽多年,從小小的一名校尉,憑著一身戰功坐上了今天這個位置,也是靠著孫大將軍的提攜,劉澤清早就將眼前的這位頂頭上司當成了最可親的人,眼下看見孫將軍忽然也來到了青龍山,劉澤清心裏頓時有些暖洋洋的。

孫傳庭坐在馬上忽然須發倒立,忽然大喝一聲道:“反賊劉澤清,還不快下馬受縛!來人啊,弓箭手準備!”

孫傳庭的這一聲吼,驚的劉澤清頓時清醒了過來,大驚失色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隻見孫傳庭正一臉的殺氣淩人,手中的那一杆長槍也不知何時指向了自己,在這片淡淡的陽光下猶然發亮。

“孫將軍......您......您這不是開玩笑吧?”劉澤清戰戰兢兢地望著孫傳庭,身後的那些士兵早已被人持刀架住了脖子,仿佛隻要敢動上一動,立即便會刀鋒相向,揮刀砍下去!

“一切是非自有五省總督定奪!”孫傳庭大吼了一聲,看著眼前還在發懵的劉澤清,孫傳庭心裏忽然有些發酸,這是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愛將啊。孫傳庭努力定了定神,忽然眉角豎立,大怒起來:“兩營弓箭手準備發射!”

“不!不要!”劉澤清此刻早已是肝膽俱裂,迷迷糊糊中,劉澤清手中的兵器,也突然輕輕地落在了地上。

伴隨著鐐銬的聲音,江楚寒拖著沉重的步伐被押進了棲霞城縣衙大牢裏。這不是江楚寒第一次來到這所大牢裏了,上一次,就是在上一次,江楚寒還是由著熊文燦熊捕頭帶進來,然後看見了李二娘被人縊死的那一幕。

而眼下,江楚寒被關進了那間同樣的牢房裏,這間牢房,正是原先關押李二娘的那間牢房,也正是李二娘那一次被殺的案發現場。

關押江楚寒的牢房,位於棲霞城縣衙大牢的最深處,隻是剛一踏進這片區域,陰森寒冷的氣息就讓江楚寒全身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而為什麽會被關進來,就連江楚寒自己到現在也還不清楚,一切都像是夢一般。

剛出龍潭,又入虎穴,這是江楚寒此刻心境的寫照。

沉重的牢門打開後,身後的那名士兵冷笑著猛地將江楚寒向前一推,然後關上了那所沉重的牢門,離開了這裏。

這所牢房甚至連一絲的微光也沒有,氣溫仿佛就如同身處冰窖中一般,凍的江楚寒不由得抱緊了雙臂。

五省總督又究竟是誰?為什麽會突然下令抓我?身處大獄中的江楚寒不由得想到,也不知道家裏怎麽樣了,至今連府裏都還沒有回去過,也不知道府裏的人們知不知道自己還活著,如果李東陽等人知道自己被下了大獄,不知又會急成什麽樣。

正思索間,隔壁的牢房裏忽然傳來一陣鐐銬的聲音,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傳進了江楚寒的耳朵裏:“請問......請問,是江楚寒江公子麽?”

“劉將軍!”江楚寒心中大驚,隔著牢房的牆壁,江楚寒急忙問道:“劉將軍,你怎麽也被關起來了?”

劉澤清似乎微微地歎了口氣,忽然憤怒地罵了一句:“鬼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冒出個五省總督,我就被抓進這裏來,嘿嘿。對了,江公子,你也是被定的造反的罪名麽?”

江楚寒大驚之下,心中的話不由的脫口而出:“你也是?”

老天爺,尼它瑪不帶這樣玩人的吧?江楚寒以前是不相信什麽上帝和老天爺的,可是穿越到明末,尤其還是靈魂穿越這種高難度的技術活,讓他不得不改變了這種想法。

PS:第一卷《穿越到明末》完畢,此後江楚寒的命運突發驚天巨變,家被官府抄沒、各處產業被封、自己被洪承疇以反賊之名押赴刑場五馬分屍......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樣發展的嗎?請看第二卷《奉旨肅官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