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差不多已過了十二時,在保義客棧中,王健的房門卻是被人給重重敲開。

“怎麽回事?這麽晚了還有花?”王健疑惑的出聲詢問道。

“嗯,那些花卻是塞滿了整個院子!”那負責監視雲夢飛翔院門的人有些氣喘報告說道。

“快,去召集所有人!”王健急忙吩咐了一聲,向著公孫武的房間跑去,今天的行動來得太過突然,來得太過大!

暮色下,秦宮帶著暗隊的禁衛軍正在城中急速穿行,所有人一身黑衣,每個人的外表都漆黑的如夜色一般蒼涼,所有人都往下伏低身子趕著路。

“這是去哪?”禁衛軍中有人疑惑的低聲詢問向身旁一同急行的人,不過在趕路間卻是沒有人開口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不僅是他,所有人都不知道現在是要去哪,此行的目的地明顯不是南門外的南山,這是一條出東門的路!

“都給我閉嘴,跟上。”老韓聽到身後人的疑惑聲,回頭罵道。

一時之間,原本沉默的眾人變得更加沉默,沒有人開口接話,踏踏的腳步聲時不時的響起。不過表麵安份下的眾人心中卻都懷著疑惑:今晚的行動會不會像前兩次一樣以無事而宣告結束。

雲夢飛翔與他們懷著同樣的疑惑,不過在他心裏的答案卻是要比其它人更清晰一些,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刻,看看周圍那濃濃的夜色,再看看眾人進軍的陌生方向,今晚的行動無論是時間,路線,還是地點都如此的保密,事先沒有收到一點消息。恐怕今晚的行動是來真的,或許今晚他門能夠幸運的見到東廠的秦公公到底是什麽模樣!

在出發之前,秦宮召集了所有禁衛軍在太子府集中,就連每個人身上套著的這一套夜行服,也都是秦宮事先統一準備好了的,雲夢飛翔就連回去擺放一朵花的時間都沒有。

等等!沒時間回去放花,那滿院的芬芳是怎麽回事?誰又知道呢,問老天爺去吧。

“乘風,韓寒,這一次已經不再是前兩次的那種試探了,行動今夜正式開始!”秦宮降低了一些速度,退到兩人身邊輕聲說道。

“嗯!”雲夢飛翔與韓寒點了點頭,應聲道。

“三更時,秦公公等人將會途徑東門外,城隍廟後三公裏的鳳嶺。那裏的地形與我們前兩次去到的南山一線天相似,到時候太子府的禁衛軍交由你們兩指揮,本宮將去與師尊他們回合。”秦宮說道。

“是,太子。”兩人齊諾。

“還有,蕭統領料無音信的消失了一個星期,現在看來是慘遭不幸了,今天這事完了之後,將會在你兩人中重新選出一人擔任禁衛軍的統領。”秦宮留下一句話後,上前領路去了。

“乘風,你怎麽看?”韓寒問道。

雲夢飛翔重重的點點頭,表示今天的事的確是緊急,而後說道:“等會整個禁衛軍全權交由你指揮,包括我和我手下殺組,不過我不希望我的組員上前去做炮灰。”

“我明白,炮灰我會讓其他人去做,到時候,你見機行事就好了!你的殺組成員我會盡量照顧好了的。等會還有長生殿的高手在,我估計我們的戰鬥應該不會太過激烈。”韓寒說道。

“或許吧,不過長生殿的人應該是為了對付秦公公本人而來的,東廠與秦公公的那些江湖門客還是得我們去應付。”雲夢飛翔說道,他的意思表達的很明白,大部分的人還是得禁衛軍去拖住。

被雲夢飛翔這樣一說,韓寒也發覺今天的形勢的確是不容樂觀,重重的點了點頭。整個由秦宮帶領的禁衛軍剛才也全都偷偷翻上了城牆,溜出了東城附近的城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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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義客棧。

王健的一聲話語驚醒了保義客棧中的大多數房客!為了方便行事,也為了能夠保證保義客棧的秘密盡可能不被外人發覺,保義客棧中客房內居住的人,大多也都是聚義盟中的人。

“鄔子,你到城內太子府附近所有的監視點跑上一趟,看看秦宮他們今晚有沒有什麽行動,是從什麽地方走了的。”公孫武從院子中站滿的人群裏,挑了一個有些消瘦的人吩咐道。

“吳永,畢友,任斌你們三人去秦殤城中所有的監視點跑上一趟,查清楚東廠,長生殿有沒有什麽行動,如果沒有那叫兄弟們盯緊了,今天晚上殤城可能會有大動作!”而後公孫武又點了三人說道。

“快去吧,我們所有人都站在這個院子中等著你們的消息,記住要快!要隱秘一些……”公孫武說道。

四人在聽到公孫武的吩咐之後,立刻動身從保義客棧的後門溜了出去,在保義客棧的附近為了安全起見,也安插著聚義盟中很多的監視點,大晚上的從人家頭頂飛過隻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大家在外套外再套上一件夜行衣,等會兒他們回來便立刻開始行動。”公孫武吩咐之後,所有人便再次回到房子內,準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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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邃,濃得望不清黑幕裏的暗湧。

“哢……”

在殤城東城之內,一道有著上噸重量的厚厚鐵門大開,哢嘣聲驚起,劃破了這漆色的黑夜。

“開了!東廠的大門大開了!”在那道洞開的大門附近民宅中,此起彼伏的傳出一些細細碎語,他們之中除了其他勢力特意安插在這附近的觀察者外,還有著殤城中的普通民眾。

東廠的大門在後秦民眾的心目中就好比那幽魂繚繞的鬼門關,每一次開門都會收割去一些鮮活的生命,就連殤城中的那些普通民眾也不能幸免,而這一次,那門竟然是從東廠建立一來就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狀況,完全的大開!將會發生什麽事情,沒人能夠僅僅憑著頭腦的運作便能夠想象出來的。

“駕,駕”

門一開,東廠內便向外吐著惡魔,鐵馬荊棘,一隊望不到頭的戰馬數量竟然百多匹,每一匹戰馬的馬身上都掛著一具重甲,馬麵同樣被鐵皮保護,隻露著兩個*,那身重甲上,一棱棱突出的鐵蒺藜,每每顯得猙獰!在馬身上的士兵同樣是重甲裹身,將他們身子的每一處弱點都給有效的防護,這樣的裝備比那漣水城的精英部隊還要好上幾重。

鐵馬荊棘過後,是一隊二十多人的小隊,人數雖少,但是卻不容忽視,每一人手上都拿著一副勾魂鐵爪,他們身上的肅殺氣息是如此的強烈,殺一人為鬼,屠一萬人則被視為雄!這二十多人的殺戮氣息加起來,恐怕離那一萬的界限也已經不遠了!

兩隊走完,八人抬著一座躺椅,躺椅上方黑色的曼布左飄右**,在著夜裏看上去就如同修羅出關一般,一眼過後,讓人的後脊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在那躺椅上,一個白發童顏的人正慵懶的睡倒躺椅上,本來他的麵容再加上一套長敞道袍,看上去是那麽仙風道骨,可是如今卻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個千年不死老妖精。

躺椅之後,一頂金鸞,門簾上雕龍畫鳳,不過細看的話那些龍都是四爪的,雖然不是五爪金龍,裏麵的人物也是千歲級以上。

在金鸞之後,又是一對勾魂鐵爪,而後還有跟隨著的百多人鐵馬荊棘!如果雲夢飛翔在這看見了秦公公出行的這樣一尊派頭,他心裏也會發悸!今晚的狩獵行動到底鹿死誰手,看來答案還不一定!

“回去。”看清東廠的出行隊伍之後,一座民宅中,有人說話,而說話那人便是公孫武派來偵查的吳永,畢友等三人。

沒想到,沒有人能夠想到,東廠今夜的的行動竟然會是這樣的大張旗鼓!為恐他人不知,惟恐他人不識。

今夜,不知是幾十道,還是上百道黑夜接著漆黑的夜色為掩護,在屋頂,巷子內穿行。聚義盟的,太子府的,東廠的,禁衛軍的……還有很多作壁上觀的其他勢力的探子們。如此多的人,命運總會恰巧安排讓他們相遇,不過每個探子卻都是默契的選擇擦身而過,而後便將對方的出現給遺忘。在這擁擠的夜下,沒有人貿然的選擇出手,大的爭鬥即將打響,小的又何必再繼續苟且糾結。

“他們是向著什麽方向離開的?”公孫武疑惑的問道,剛才派出去收集打探消息的人都回來了,院子中所有人也都時刻準備好了出發。

“禁衛軍東門!”鄔子回稟道。

“東廠東門!”畢友回稟道。

“長生殿沒有什麽動作!”吳永回稟道。

“東門?”公孫武疑惑的叫出了聲!秦宮的兩次行動雖然都是不同的時間,不過目的卻都是在南山,可是今晚所有勢力卻是指向東門!

“前幾日派出城去查看周圍地勢的人回來了沒有,有什麽地方的地勢與南山頂那個一線天相似?”公孫武掏出了放在袖子中的紙扇,“嘩”一聲展開,在他紙扇上濃墨描摹,如果是懂行的人看到的話,會吃驚的發現在它扇麵上記錄的是殤城周圍百裏的地圖。

“東城門外有一處相似的地方,鳳嶺!”人群中有人說道。

“鳳嶺?”公孫武將火把移了過來,照亮扇麵,在紙扇上正有鳳嶺兩個字映襯著暗紅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