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寥寥計命之交易
剛才那一聲叫囂驚醒了整個夜色！雲夢飛翔右手緊緊握著暗影，“砰，砰”緊張的心跳，臉上還是沉穩得沒有絲毫變化的臉色，在他背脊上卻早已布滿了一層汗水！衛一那無所知的表現讓他不由躊躇，不知是該不該先行下手……
“我想要求你一件事！”衛一平靜的開口說道。
“啊？你，說……”錯愕的聞言，雲夢飛翔大滴的汗水終於是再也沒法忍住，大滴從額頭滑落，緊握暗影的右手不由微微顫抖。
“能不能幫我照顧衛六？”衛一說著，雙眼中泛起的是赤誠，難掩的赤誠。
“照顧衛六？”雲夢飛翔皺起了自己的眉頭，這一句話他的確沒有聽錯！衛一口中說的話的確是讓自己去照顧衛六，然而他與衛一，衛六兩人就隻簡單說過兩句話，三人之間的關係可就連那泛泛之交都比不上！那這衛一又是憑什麽開口請求自己去照顧衛六的？雲夢飛翔不由疑惑的張口問道：“為什麽？”
衛一聞言聳了聳自己的肩頭，轉頭望向雲夢飛翔，平淡的開口說道：“你意思是不願同意？不，你會同意的。”衛一說著嘴角彎起一笑，說話間是成竹在胸，就好似不怕雲夢飛翔不同意。
雲夢飛翔聞言直直皺眉，然而卻是沒有接話，仔細聆聽著，聆聽著衛一將要說出的理由。
“這不是請求，這是交易！”衛一說道。
“交易？嘿嘿，我和你有什麽交易可言？”雲夢飛翔覺得有些好笑。
“作為一個龍衛，君機處的守帝龍衛，難道會臨當今皇帝最大的仇人也認不清楚？你太小看龍衛了！”衛一淡淡說道。
衛一平靜的話，驚得雲夢飛翔再也無法控製自己手頭的動作，緊緊握住暗影的右手迅雷之勢斜斜往上，徑直便刺向衛一的喉嚨，一點懾人銀光在那暗影尖端吞吐……衛一看似靜立未動，手上的動作卻是比雲夢飛翔這突然之勢還要快上兩分，頭向右邊微微挪動了幾寸，左手往上，便將雲夢飛翔的手腕給卡主，使他掙脫不得！
自己的手腕被衛一製住後，雲夢飛翔才猛然醒悟，剛才的那一擊完全是他在發覺危機之後的本能反應！讓雲夢飛翔驚奇的是，衛一卻是深藏不漏，剛才那一擊是多麽快的速度，就連他自己的思維都沒辦法跟上的速度，卻是被衛一給躲了過去，還被衛一擒住了自己的手！其實，雲夢飛翔不知，衛一在說話時便已小心提防著雲夢飛翔突然發難，這才僥幸躲過了雲夢飛翔的迅雷一擊！
“很不錯的反應，我想現在你應該對於我們之間的交易感興趣了！”衛一還是那一副淡淡的口吻說道，然而他的心卻不是那麽的平靜！對於剛才雲夢飛翔那本能一擊，隻有他這個被動防禦者，才能深深知道那一擊的可怕！雖然，他在事先便已經留心提防著，但是在真正麵對剛才那一擊時，握緊雲夢飛翔手腕的左手差一點便脫手，那速度來得實在是太快了，如今衛一還心有餘悸，決絕不再如這樣再來一次！正如衛一自己所說的，他不怕死，但是他怕死前沒能托付出自己的守護……
驚醒的雲夢飛翔也恢複了理性思考能力，再想起剛才將營之中響起的那一聲叫囂以及衛一當時做出的的反應，他心裏似乎也明白了衛一口中所說交易的實際內容！但是他卻不敢相信難道他如今想的內容便是真的？有些驚咦問道：“你所說的交易難道是……”說著，抬手指了那將營的方向。
“噗通”“噗通”……對於這樣的交易，讓雲夢飛翔如何能夠平靜？
“是的！”衛一微笑著誠然點頭。
雲夢飛翔在一旁見狀沒有半點欣喜，第一表情是那副驚愕。有這一幕看上去有些奇怪，這樣一本萬利的買賣，看上去卻是衛一想要交易，但雲夢飛翔卻不願？衛一要做的交易，是什麽，他是在做什麽打算？衛一話中本意再剛才他那一個點頭後，也終於讓人看透，他是在以雲夢飛翔今夜的獵將行動相要挾，如果雲夢飛翔答應了他的提議選擇今後照顧衛六，那麽他便不揭穿雲夢飛翔今晚的行動，確切來說應該是要縱容他今晚的行動！這不讓人擔心嗎？衛一的身份可是龍衛！那隻知道唯君命是從就領身死也不會再胡的龍衛。這樣的提議真是好笑，好笑！
“在我認為，作為一個龍衛不是應該盡忠職守？想你這樣賣主，實在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麽陰謀！”雲夢飛翔古怪一笑，半真半假的打趣道，他所說的便是他現在真正的顧慮。衛一的左手已鬆開，雲夢飛翔暗影也收了回來，尖端的寒光斂去，將其暫時放於腰間，以備等會兒的不時。
衛一當然是聽得出雲夢飛翔話中的隱意，自顧自一笑幽怨說道：“我想請你聽一個故事，一個或許有些老土的故事！”歎息一句之後，也不待雲夢飛翔有所回應便自顧自的往下講去，因為他知道雲夢飛翔會選擇聽的，如今也由不得他選擇不聽。
“二十年前，江湖中有一個教派，叫做聖日教，因為他的功法太過速成，而且提升功力的途徑卻是又有被人倫，江湖中的其他門派以及那些個正義之勢，自然是不允許有這樣的一個威脅存在，所以掀起了一場不分國際的正邪大戰！”
正邪大戰，聖日教？對於這些名詞，雲夢飛翔自然是不會陌生，那場正邪大戰他的爺爺雲夢狂便是一個發起者，公孫武的父親也在那一場大戰之中隕落。也正是從那一場大戰的影響，雲夢山莊才一舉成為了這江湖中的一流門派，可以說，那一場正邪大戰便是雲夢山莊起家的裏程碑。然而，衛一此時講那正邪大戰又是何意？雲夢飛翔不由往下細聽。
“正邪大戰，孰正孰邪我不知道，但是在那一場光輝背後卻也有一些門派在幹一些齷齪的勾當！二十年前，在後秦存在著一個叫做丹雲派的二流門派！丹雲派與江湖中其他門派交集不深，派中之人整日便是久坐在山頭上研究一些丹方藥石！誰知有一天，卻是無奈的發現自己這個門派被歸為了聖日邪教那一方！聖日教？嗬嗬，天知道那聖日教到底是做什麽勾當的？其實，這一切的緣由不過是因為一個一流門派萬鬆派看上了丹雲派那些神奇的丹方，所以栽贓嫁禍促成了這一切！當時，整個丹雲派被大軍臨門之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屬於邪教的事實！晚了，一切都晚了，就算是大軍臨門，整個丹雲派都很傻很天真的以為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說清楚之後就沒什麽事了！當時，丹雲派的掌門丹童生出了山門與那所謂的正義聯軍講理，卻是沒想到那匹所謂的正義聯軍，其實百分之九十的都是那萬鬆派的子弟，丹童生這一去無疑便是自投羅網，當場便被人將腦袋給砍了下來！丹雲派的門下弟子，大多都是在整日研究丹藥，又有幾人會醉心於武學？待那一把把屠刀駕到自己脖子上的時候，他們才清醒過來，自己的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真理！然而晚了，這一切真的晚了，他們醒悟過來又有什麽用處？整個丹雲派內一派血色，滿路斷屍……”衛一說著，眼角不覺間痛苦的滑下了滾滾熱淚，然而他的眼睛卻是依舊大睜著，大睜著希望能夠看清那一個個倒下的眾人……
對於這樣的故事，雲夢飛翔不免傷感，原本冠冕的正邪大戰，就是因為其中這一些自私自利的家夥，才使得它再也不複那一色純白，染上了永遠洗不去汙垢。
“望著丹雲派的門徒一個個去見了閻羅，自己傷心，然而那正義大軍卻是一臉的獰笑，屠刀越落越快！那些萬鬆派的雜碎，恐怕他們來到丹雲派時，心中抱著的想法便是要將整個丹雲派殺得雞犬不留，因為隻有這樣才不會有人在江湖同道麵前告發他們，揭開他們的人皮，讓眾人見證他們的醜陋！當時丹雲派的門主丹童生才初為人父，一個嗷嗷待撫的女兒不過兩個月大！真是慶幸，當時門派中年輕的幾個護法見機較早，帶著那個女娃從門派後山的小道逃了下來！本以為是神不知鬼不覺，可是誰料在哪一個門派中都有那麽一些膽小怕死之人！有人為了自己能夠活命，將逃走的人給揭發了出來！嘿嘿，最終他們還是免不了一死！逃走的那些個護衛帶著門主的女娃一路逃亡，然而他們卻是僅僅幾人，有人回去聽他們的那些胡言亂語‘是萬鬆派迫害我們丹雲，是他們為了我們的丹方而汙蔑我們！’帶著這樣的事實，一連找了幾個門派，要不就是為了攝於萬鬆派的權勢，所以將我們拒之門外！現在想一想，這樣的人還是好的，要那麽一群人，為了博得萬鬆派的好感，將我們偷偷送去請功，也有一些人聽說我們的丹方！心中起了貪墨之心，迫害，威逼……人心啊，人心，這一路下來，原本的十多個護衛，卻是緊緊隻剩下了六人，半數有餘！最後，丹雲派的那些人學乖了，再也不相信任何人，隻能夠相信自己！他們找準機會無奈的步入了朝堂，半路出家成為了那後秦的龍衛！也隻有成為龍衛，他們才能躲避不被人追殺，也隻有成為了龍衛，他們才能選擇如螻蟻一般苟且在世！那些個護衛認了，為了門主的女兒，為了那個女娃，他們都認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嗬護，他們之中又走了一半，之留下三人，而那個女娃，也長大成人。然而卻是被那龍衛訓練營的殘酷練就成為了精神分裂之人。慶幸，她還保留了一些理性，在那幾個護衛每日的教導之下，她沒有變為一個隻知道殺戮的行屍走肉。”
故事告了一個段落，故事中的那個女娃說的也就是為六，而那些個忠心的護法怕也就是衛一等人，一個艱難的過去，雲夢飛翔聞言之後，也不免有些心驚。
“對不起！”雲夢飛翔誠摯的道勤，他是雲夢山莊的少二莊主，二十年前正邪大戰的倡導者也是直接受利著，對於衛一他們丹雲派的遭遇，他如今唯有對不起！
“嘿嘿。”衛一苦苦笑一聲，看似老淚縱橫，整個臉麵一塌糊塗，問道：“這場交易，你同意做嗎？”
“做！”雲夢飛翔點頭說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前人留孽，後人償還。這樣的天經地義，有什麽好說的嗎？“我可以保證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絕對不讓衛六再受到傷害，但是你們呢，二十多年了，難道你們自己卻要選擇放棄了嗎？正如你自己所說的，一切都得靠自己才是真的，加入有一天，我無能為力，衛六還是得靠你們去守護！”在衛一的話中，雲夢飛翔聽出了幾分尋死之意，不由開口勸慰道。
“嘿嘿”又是苦笑，衛一悵惘：“你認為，如果李冰被你殺了，這一次我們的任務失敗了！我們還能繼續苟活嗎？我們是龍衛，我們不容許失敗，失敗之後迎接我們的便隻有墳墓。”
雲夢飛翔眼珠一轉，說道：“既然已經是一個必死的結局，為什麽你們還要這樣執迷，難道不能選擇逃走？再說，你現在和我做這樣的交易，我可以拒絕，交易本身就要堅守公平自願原則！你做出這樣的交易選擇，其他人呢，其他人都得一起死亡，你覺得這樣做對得起他們嗎？”
衛一有些欣慰，然而臉上的死欲之色卻是沒有任何的退卻：“你不需要再勸我了，我真的累了，那二十多年的冷漠殺戮讓我就想閉眼好好的，長長的睡上一覺，你懂嗎？至於其他的那些人，他們都是一群再沒有任何感情的行屍，他們活著就已經像是死了一樣，還有繼續存在在這個世上的必要嗎？”
活著就如同死了一樣！就這樣一句話卻是點開了雲夢飛翔心中的不忍，他們恐怕就是龍衛從小培養的死屍，早已沒有了任何的感情，為了行事不出其他差錯，這才派出衛一這一個還存有理性，能夠做出正確判斷的衛一帶頭。秦宮沒有想到，忠心耿耿二十多年的衛一這一次卻是選擇了叛變，不，或許說他一直的忠心都沒有變過，他所忠心的對象一直都是衛六，丹雲派掌門之女。
“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兩人將話敞明之後，雲夢飛翔也沒有了其他孤寂，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平常的偽裝很好，就怕是秦帝在這裏恐怕也難以將你認出，但是，三天前，你在交道村卻是突然間走火入魔，你走火入魔之後一切都趨於殺戮本能，你體內的煞氣不受任何控製的放出！而那駭人的煞氣便是你雲夢飛翔的一大特點！再認出了你之後，我便特別注意了你的兄弟莫語，他給我的影響便是公主殿下，我認出了她，自然也就認出了你的身份！”衛一釋懷的笑道。
“嗯。”雲夢飛翔輕輕點了點頭，沒想到不知不覺間他的身份已經暴露，這一次如果不是衛一想要和他做一筆交易，恐怕他現在早已成為了一句屍體！這樣離奇的巧合，不知該不該說他的命好。
“我的時間也不多了，將這個收好！去將營內看看，再拖半個時辰，拔營時間一到，其他人恐怕會發現將營中的不對勁。”衛一說著，右手手袖中滑出一個長近四十厘米，寬三十厘米的大盒子，遞給了雲夢飛翔，那盒子之上淡淡的香味，若隱若現。
雲夢飛翔疑惑的將盒子接了過來，這個盒子的材質他便不陌生，香樟木料，它會產生一種汁液，是最適合用於裝那皮製片的盒子！*，也是用這種木料的盒子去裝。好奇心，驅使雲夢飛翔看一看這盒子究竟是何物，但是衛一卻是一把拉住了雲夢飛翔的袖子，拖著他向著將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