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將計就計
由於江陵的北方是信王軍的地盤,所以,如今信王趙榛手下的趙家義軍嫡係部隊大多都在南方,隻有少量兵馬留在江陵府。
若是能夠得到王德為外援,那偷襲江陵,擊敗信王趙榛,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因此鍾潘的打算,卻是希望在逼得王德背叛信王趙榛之後,再利用白雪靈的關係,將王德緊緊地綁在自己這邊。
這樣的話,那白雪靈就必須能夠更加吸引得了王康。與其讓白雪靈和王康多多見麵,倒不如這樣把王康吊著胃口,讓他心裏對白雪靈更加渴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想到這裏,鍾潘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即,鍾潘便轉頭望向了身邊默然不語的白雪靈,笑著說道:“白雪靈,接下來可又要看你的了。能不能迷住那個趙燕,可是這次計策能否成功的關鍵所在。”雖然話是這麽說,可聽鍾潘的口氣,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白雪靈會失敗,在他的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而作為當事人的白雪靈,心中卻滿是苦澀。她有些不明白了,為了所謂的權力,難道就真的值得自己和義父做出如此瘋狂無恥的舉動嗎?緊接著,白雪靈又是想起了剛剛鍾潘所說的話,心中也是不由得跳動起來。那個趙燕,那個搞得南宋天下一團糟的男人,究竟會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呢?
在節度使府邸,走到信王趙榛的麵前,鍾潘拱手深深一拜,笑道:“節度使大人,末將有禮了。”見到鍾潘來找自己,信王趙榛卻好像並沒有感到意外,而是看了一眼正在慢慢走出大殿的張順,笑著對鍾潘說道:“鍾大人何須如此多禮。快快請起。鍾大人這次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
鍾潘笑嗬嗬地站直了身子,對信王趙榛說道:“其實也算不得什麽大事,節度使大人每天為了朝廷社稷日理萬機,勞苦功高,乃是我等楷模。末將也是看在心裏的,對大人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對大人的仰慕如決堤的黃河之水一發而不可收拾!唯有請節度使屈尊至草舍飲宴,聊表寸心,就不知節度使是否賞麵啊?”
“哦?”信王趙榛嘿嘿一笑,卻是笑道:“鍾大人客氣了,趙某自然要去,不然可就對不起鍾大人的苦心了。嗬嗬。對了,說起來,我曾聽聞,當年鍾大人密謀刺殺英宣,也是以擺宴為名。鍾大人,就不知道這次,鍾大人是想要為大宋除去什麽禍害啊?”本來聽得信王趙榛前麵的話,鍾潘還是一臉笑意,可是當信王趙榛後麵的幾句話說出,鍾潘臉上的笑意頓時就僵住了。
信王趙榛的話表麵看上去,好像是在開玩笑,可心中有鬼的鍾潘,卻是被這幾句話給驚得後背直冒冷汗。也虧得鍾潘的反應及時,馬上便回過神來,有些牽強地笑道:“哈哈哈哈。節度使說笑了!說笑了。如今縱兵濫殺無辜的英宣狗賊已除。朝廷讓節度使大人治理地方,節度使大人治理之下,本地太平無事,又何來的禍害呢?當年末將的那點小伎倆,如何敢再拿出來獻醜?節度使莫要再笑話末將了。”
信王趙榛卻是一臉笑意,仿佛真的隻是在說笑罷了,眯著一雙眼睛盯著鍾潘看了半天,最後才是哈哈笑道:“自然是說笑了。鍾大人難道不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嗎?哈哈哈哈。鍾大人放心。今晚我一定親自前往鍾府上。”
信王趙榛的笑聲越大,卻是讓鍾潘的心裏一陣陣的發虛,聽得信王趙榛做出了回答之後,鍾潘連忙是對信王趙榛說道:“既然如此,那末將今夜就恭候節度使大駕。節度使。末將先行告退。”說著,鍾潘便躬身一拜,就這麽倒退著離開了大殿,而信王趙榛也隻是笑看著鍾潘退下,卻不發一言。
好不容易退出了大殿,確定周圍沒有旁人之後,鍾潘的臉色頓時就一變,額頭上立刻就汗出如漿,而一陣微風刮起,鍾潘就感覺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
鍾潘知道,現在自己的後背肯定已經被汗水給浸濕了,這也是為什麽剛剛鍾潘會選擇倒退著離開大殿的緣故。要是被信王趙榛看到自己的後背汗濕了,說不定就會起疑心了。
鍾潘長長舒了口氣,用衣袖不停地擦拭著自己腦門上的汗水,剛剛在大殿上,曾經有那麽一瞬間讓鍾潘以為被信王趙榛看穿了自己的用意。不過之後信王趙榛又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這才讓鍾潘放心下來。
鍾潘用力握了握拳頭,深吸了口氣,總算是安定了自己的心情,隨即滿臉堅定地看了一眼身後宏大的府邸,點了點頭。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道:等著吧。這亂世的英雄,建立一番霸業的成功人物,注定是我鍾潘。很快,一天過去了,江陵城頓時就落入了夜幕當中。
一向以低調著稱的鍾府,今日卻是張燈結彩,好不熱鬧。而作為鍾府的主人,江陵府知府治事鍾潘,此刻正帶著一幹家仆守在鍾府外翹首等待。
剛剛到戌時,就聽得從遠處傳來的密集的馬蹄聲,鍾潘的臉上頓時就一喜,忙是對左右早就準高某好的家仆喝道:“還不快快起樂。”那些家仆連忙是拿起了早就準高某好的樂器,開始吹拉彈唱,加上這鍾府門口張燈結彩,還真是一副喜慶的架勢。
果然,沒過多久,隻見在鍾府不遠處的街道上,多出了一大隊人馬,帶頭一人,正是應邀前來的信王趙榛。見到信王趙榛帶著兵馬趕到了鍾府門口,鍾潘連忙是快步上前迎接,笑嗬嗬地對著信王趙榛說道:“節度使光臨寒舍,讓末將寒舍蓬蓽生輝啊。”
信王趙榛翻身下馬,也是滿臉笑意地對鍾潘抱拳說道:“今日是鍾大人壽誕。我也不好空手而來,略高某薄禮,敬賀鍾大人大壽。來人啊!把東西都送進去。”一邊說著,信王趙榛一擺手,身後那些士兵便紛紛抬著禮物送進了鍾府內。
信王趙榛現在怎麽說也是當朝節度使,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送出去的禮當然不會差到哪裏去。見到信王趙榛送了這麽多禮物,鍾潘的臉上倒是沒有多少變化,隻是謙讓了一番,便讓家仆把賀禮給接了下來。
隨即,鍾潘便對信王趙榛說道:“節度使快快請進,快快請進。末將已經在府內布置好了酒席,就等節度使來,便可開宴了。”信王趙榛當即便拍了拍肚子,笑道:“那敢情好。鍾大人,謝謝你的款待了,來來來!一道進去才是。”見到鍾潘又是要落在自己身後,信王趙榛卻是不由分說,一個拉著鍾潘的胳膊便往前走。
可憐那鍾潘瘦胳膊瘦腿的老頭一個,隻能是被信王趙榛扯得踉踉蹌蹌,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這樣一看,倒有點像是信王趙榛是這裏的主人,還真是喧賓奪主啊。信王趙榛和鍾潘便在家仆的簇擁下,徑直走進了府內早就布置妥當的宴會大廳。
大廳內隻布置了兩個席位,一個在正上位,一個在右邊,鍾潘忙是對信王趙榛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節度使,請入座。”而鍾潘手指的方向,卻是那正上位的主位。
“哎。這怎麽行?”信王趙榛立刻便搖頭,對鍾潘說道:“鍾大人是主,我是客。這主位應當是由鍾大人來坐才是,鍾大人請入座吧。”“不不不。”鍾潘卻是後退了一步,對著信王趙榛就躬身一拜,笑道:“節度使匡扶宋室,乃是朝中支柱。相比之下,末將又有何德何能?這主位理當由節度使來坐才是。末將陪坐,陪坐。”
說罷,鍾潘又是再次對信王趙榛做了個請的手勢。信王趙榛看著鍾潘那副心悅誠服的表情,心中一陣冷笑,要不是早就從得知鍾潘是個什麽樣的人,隻怕信王趙榛都會被鍾潘的表演給騙住吧。
不過既然已經知道鍾潘心中不安好心,信王趙榛當然不會再被鍾潘給弄迷糊了。不過坐這主位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信王趙榛和鍾潘客氣了一番之後,便當仁不讓地坐上了主位。兩人入座之後,立刻便有許多家仆端著酒食出來,把信王趙榛和鍾潘麵前的桌子給堆得滿滿的。
信王趙榛也不客氣,袖子遮擋著,閃電般暗中用銀針和自製的測毒草測了一下酒水和菜肴後,信王趙榛便和鍾潘你一杯我一杯的飲宴起來。
不僅如此,信王趙榛也隻吃鍾潘吃過的菜,他不吃的,信王趙榛也不吃。喝了幾杯之後,鍾潘似乎是有些醉意地對信王趙榛笑道:“節度使大人,如今朝廷重用大人,江陵府和南方大片地方都和平安樂,百姓安居樂業。這一切,都是源自節度使的攻擊。末將在此,僅以微薄水酒,敬節度使一杯。”說著,又是端起了剛剛盛滿的酒杯,對著信王趙榛就遙遙一敬。
信王趙榛也是哈哈一笑,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抹了抹嘴角殘餘的酒水,笑道:“鍾大人過譽了。天下太平,實乃是托了陛下洪福。我一介草莽,也是虧得有陛下這樣的明君,才能有今日。鍾大人剛剛的讚譽,我實在是不敢當啊。哈哈哈哈!”
“當得!實在是當得。”鍾潘這傅還演得真是到位,說著說著,竟然還打了一個酒嗝,隨即又是說道:“實不瞞節度使。末將自幼頗習天文,這幾日夜觀天象,卻證宋家氣數已盡。節度使之功德震於天下,當仿舜之受堯,禹之繼舜,以合天心人意啊。”
“鍾大人,你醉了。”信王趙榛的眼睛一眯,卻是慢慢將酒杯放在桌子上,臉上似乎多出了些許不滿。“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鍾大人身為朝中重臣,豈能輕易言之於口?”
信王趙榛的這個反應卻顯然出乎了鍾潘的意料,按照他的設想,這個時候信王趙榛應該是假意謙讓,但心中暗喜才對啊。難道信王趙榛當真是忠心宋室?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卻是立刻被鍾潘給丟開了。
若是趙燕當真忠心漢室的話,就應該還權於陛下才是。可見,這信王趙榛絕對和那些擁兵自重的各路義軍首領以及將領們是一丘之貉。隨即,鍾潘剛剛有些動搖的心思,又再次堅定了下來,為了掩飾剛剛地尷尬,鍾潘立刻便笑道:“啊!哈哈。這個,末將還真有些醉了。失禮,失禮啊!”
而信王趙榛則是好像並不在意一般,淡淡一笑,又是再度端起了酒杯,喝起酒來。見到信王趙榛似乎沒有起疑,鍾潘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隨即便笑道:“那個,節度使大人。這光是飲酒,未免太過無趣了些。末將這次可是為節度使大人安排了精彩的節目,以助節度使的酒興。”
來了,信王趙榛眉頭一挑,看著鍾潘連著擊掌了三下,緊接著,又是一陣靡靡之音響起,在鍾潘和信王趙榛的麵前突然降下了一麵紗簾,而在一旁的家仆也是在大廳內的燈火上罩了一個個紅色的薄紗燈籠。這樣一來,頓時整個大廳內便籠罩了一層曖昧的氣氛。
信王趙榛看著周圍的布置,卻是不得不承認鍾潘這老小子還真的是有些花樣。這樣氣氛下,再加上剛剛又喝了不少酒,隻要是男人,都會被這種氣氛給吸引過去。就算是信王趙榛事先知道鍾潘的打算,也不免有些心動了。
那樂曲響了一小會兒,突然在紗簾外一團紅雲出現,卻是一名身穿紅豔宮裝的女子慢慢走進了大廳。看到那女子的婀娜身姿,信王趙榛的心裏不由得一跳,莫非,這就那名據說是鍾潘家中的絕色美女,白雪靈?想到這裏,信王趙榛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身子,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女子的相貌。而信王趙榛的這個舉動,落在鍾潘的眼裏,卻是讓鍾潘以為信王趙榛已經陷入了自己所營造的氣氛當中了。
隔著一層紗簾,加上周圍的光線又有些暗淡,使得信王趙榛無法完全看清楚那女子的模樣,可光是那身姿,就足以讓信王趙榛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人,一定就傳說中的白雪靈了。
信王趙榛在後世也見識過不少身材好的美女,就算是到了這個年代之後,見過的美女也不少。自己的原配雙兒、側妃趙青兒,以及傻而精明的羅月兒和吳媚兒,她們無一不是天下間排的上名號的美女。可單單從身姿上來說,卻是遠遠比不上眼前的白雪靈。
倒不是說白雪靈的身材比其他美女要好很多,關鍵卻是白雪靈能夠活用她的身材。光是看現在白雪靈所跳的舞蹈來說,舉手投足之間,卻是將自己的身姿展現的淋漓盡致,每一個動作,都能勾起男人心中最原始的欲??望。雖然信王趙榛現在還無法看清楚她的模樣,但光是這份風情,也足以證明,南軍寨的確是死得不冤。
鍾潘看著信王趙榛那副模樣,卻是嘴角一翹,眼中甚至露出了一絲興奮的光芒,不過也很快就被掩飾起來。鍾潘笑著對信王趙榛說道:“節度使,這個節目,可滿意?”
“啊啊?”被鍾潘這句話一驚,信王趙榛總算是將目光從紗簾外白雪靈的身姿上拔了出來,想起剛剛自己的模樣,多少也有些尷尬,嘿嘿一笑,卻是眼珠子一轉,問道:“鍾大人,此女何人?”
對信王趙榛的反應,鍾潘自然是很滿意,捋著胡須笑道:“嗬嗬!此女麽,此女乃是下府邸上的歌妓白雪靈。知道節度使要來寒舍赴宴,末將又豈會不做準高某,所以特地安排了此女為節度使舞上一曲,為節度使助酒興。不知節度使可否滿意啊?”
“滿意!滿意極了。”信王趙榛也是嗬嗬一笑,連著點頭,不過心裏卻是陰寒一片。熟知三國演義那個貂蟬連環計的信王趙榛,加上情報網得知的情報,他如何會不知道這白雪靈在鍾潘手中給自己看是代表了什麽?
之前對鍾潘的用意還隻是猜測,可現在鍾潘竟然真的把白雪靈獻了出來,那信王趙榛已經是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這鍾潘是要用美女連環計害他。不過信王趙榛表麵上還是笑著說道:“鍾大人對我還真是上心啊。哈哈哈哈!鍾大人,我看此女舞姿甚妙,就不知這相貌如何啊?”
“這還不簡單?”鍾潘早就料到會如此,當即又是擊掌一聲,很快,那層隔在信王趙榛、鍾潘麵前的紗簾便被拉起來,而在紗簾外,白雪靈也正好舞到了最後一節,一個扭身,卻是用水袖擋住了麵容。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身寬大的紅豔宮裝擋住了白雪靈身上大半的部位,卻是偏偏露出了一截小腿。那玉足上未著絲縷,在紅豔的宮裝襯托下,顯得越發潔白無瑕。
信王趙榛完全被那一小截白嫩給吸引住了,幹脆便直接站起身來,一個大跨步便邁過了酒桌,徑直便走到了白雪靈麵前,彎腰一個便握住了白雪靈露出的那截玉足的足踝。
在足踝入手的那一瞬間,信王趙榛能夠明顯感覺到白雪靈的嬌軀一顫,可是很快,信王趙榛似乎是被那白嫩肌膚的觸感給吸引過去了。握入手中,就好像握著一段溫玉一般,潔白細膩,那種感覺,根本是無法形容的舒爽。
“嗬嗬!節度使大人,此女的容姿可還入得眼去?”在信王趙榛身後的鍾潘卻是嗬嗬笑道。
入眼?豈止是入眼啊。信王趙榛深吸了口氣,他知道接下來,這鍾潘肯定是要將白雪靈送給自己的。雖然這白雪靈對自己不安好心,可這送上門的美女,沒有道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