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內應斬首
相反,華安則是低頭思索了起來,過了半晌,華安這才抬起頭,對王德說道:“將軍。夏誠的這個計劃倒也說不出有什麽不好。隻是末將總感覺其中有些不太穩妥。可又說不出到底有什麽不對。這,還請將軍恕罪。”
對於自己二兒子的性格,王德當然是再了解不過了,所以王成咋咋呼呼的話,王德就完全當做是沒聽見,反倒是對華安的意見很重視。隻是沒想到華安也無法做出一個抉擇,這讓王德有些失望,但這也怪不得人家華安,畢竟他也是謹慎小心之言嘛。
這無法做出抉擇,讓王德也是有些苦惱,幹脆便在大廳內走來走去,卻是始終無法做出一個決斷。倒是那王成聽得華安的話,很是不服氣,要不是王德在這裏,隻怕王成這在下非要鬧騰起來不可。
“大人。那張先生,我已經安排好了。”這個時候,吳副將也是趕了過來,作為王德最為信任的部下之一,吳副將的意見當然也很重要,所以吳副將才會在把張通安排好了之後,便立刻跑回來。
見到吳副將來了,王德也是不由得大喜,把希望又放在了吳副將身上,連忙是將事情再敘述了一遍,最後問道:“吳將軍,依你之見,此事應該如何處理?”
吳副將的反應和之前華安也是一樣的,都是麵露猶豫之色,低頭思索了起來,說道:“這件事的確是難辦啊。若是大人答應夏誠的這個計劃,那大人在一定時間內,就要麵對趙燕大軍的全麵圍攻。而要是夏誠不肯履行約定的話,那大人可就危險了。隻是,要是平白放過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又未免太過可惜了。大人,能不能確定這個叫張通的人的確是夏誠的手下呢?”
“這個,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王德想了想,還是作出了肯定的回答:“有夏誠的親筆書信,應該是不會出錯。況且,如果這個張通是假的夏誠使者的話,那麽應該是吹得天花亂墜,生怕我們不肯同意才對,而絕對不會編出這種很實際的計劃。”
側頭想想,王德這麽說倒也有幾分道理,這個時候,華安對王德說道:“將軍!如果真的能擊敗趙燕之後,我們再東進與夏誠聯合清君側的話,將來的利益的確很大的。”王德點頭說道:“沒有風險就沒有回報,這一票,我幹了!”
江陵城節度使府內,趙燕陰沉著臉聽著麵前部下的匯報,而那向信王趙榛匯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十多日前在南軍寨勸說王德背叛信王趙榛的夏誠使者“張通”。
“屬下依照大人的吩咐,前往勸說王德。王德已經答應屬下的建議,半個月後,他將盡起大軍直取江陵。”
“哼,這王德果然是有反意。”信王趙榛冷哼了一聲,臉色變得越發難看,這段時間來他得到的消息都不是什麽好事,雖然早就知道王德沒按好心,可得知這王德真的敢反自己,信王趙榛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在意的。隨即信王趙榛點頭說道:“趙文和。這次你做的很不錯。明便直接去找章曉,就說是我給你安排的,讓你當他的副手。”
這個“張通”顯然並不是夏誠的使者,也不是什麽張賽涼的侄兒,此人叫做趙文和,乃是剛剛從北方送來的官員。這次剛剛奉命來江陵報道,就被信王趙榛看中,令他假扮夏誠使者去騙王德起兵。當然信王趙榛也不是隨便挑選這麽一個人選的。
趙文和的能力非常高,曾經出使西夏與耶律大石的軍隊,加上趙文和幾乎沒有在官場上露過麵,所以信王趙榛才會選中他擔任此次的任務。
而郭他也沒有辜負信王趙榛的信任,第一次執行任務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不但成功騙取了王德的信任,而且還確定了王德起兵謀反的時間和方案,有這些情報,王德這次是無論如何也翻不起大浪了。而趙文和有此功績,將來在信王趙榛帳下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得到信王趙榛的讚揚,趙文和的臉上也沒有露出任何得意之色,而是恭恭敬敬地行禮,倒退著退了出去。信王趙榛隨即又是轉頭望向了坐在下邊的文武重臣,說道:“現在情況已經很明確了,諸位可有什麽意見?”
這次參加會議的部下可不像上次那般,而是挑選了幾名信王趙榛手下的重臣,文臣隻有吉倩倩和姚達兩人,而武將則有林玉虎、趙雲和王虎。至於花中龍嘛,倒不是說信不過他的忠臣,卻是不放心這混在下的大嘴巴。而憨厚傻愣的呼天慶,就算是把他叫來,恐怕也起不了什麽作用。
姚達是向信王趙榛提出這個計策的始作俑者,當即便微笑著對信王趙榛說道:“大人。如今王德的部屬已經被我們悉數掌握,現在隻需等待王德起兵,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王德的兵馬給吞下了。”
坐在姚達對麵的王虎當即便喝道:“大人。這次就讓末將帶著輕騎去吧。保管取下那王德的狗頭。”自從進駐江陵以來,王虎就一直呆在江陵,根本就沒有機會上戰場,這可是讓王虎有些按捺不住了,這次總算是有機會打仗,王虎頭一個請命。
信王趙榛哈哈一笑,擺手說道:“王虎將軍不必著急。到時候定有讓你上場的機會。在此之前,我們最好還是有個比較完善的安排才行。”
“大人說得在理。”坐在王虎身邊的趙雲應了一聲,他的臉上卻不像旁人那般輕鬆,抬起頭對信王趙榛抱拳說道:“雖然此次王德起兵謀反,大人已經占得先機,但也不能太過放鬆。大人,末將以為,對於諸路義軍,大人還是不能放鬆。一旦王德起兵,這必將會引得諸路義軍官軍虎視眈眈。不能不防啊。”
趙雲提出來的,的確是有道理,信王趙榛也是不住地點頭。雖說所有義軍現在全都被招安,但是諸路義軍都不會眼看著信王趙榛坐大。特別是作為距離最近的夏誠,還有虎踞南康軍、臨江軍的劉廣,而彭友也因為辰州地盤,在此之前和信王趙榛發生了爭議,雙方之間的關係也是產生了不可修複的裂痕。
之前他們不敢對信王趙榛動兵,是因為信王趙榛的兵力強盛,就像是一塊鐵疙瘩,讓他們無從下嘴。可要是王德這麽一起兵,就算是信王趙榛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平定,但對於那些眼紅很久的諸路義軍來說,就像是餓了很久的貓兒聞到了魚腥味,自然會有動靜。
“嗯。”信王趙榛忍不住伸手摸上了自己下巴上的胡須,點頭說道:“趙雲所言不錯,如今夏誠的實力已經漸漸強大,而劉廣也是慢慢將南康軍和臨江軍周邊地區給平定。這兩人的勢力毗鄰於江陵府和武功山,肯定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要想辦法應對才是。”
同時和夏誠、劉廣開戰,顯然是不現實的事情,特別是當信王趙榛還要花精力去處理王德,要對付夏誠和劉廣這兩人,那可是足夠讓信王趙榛頭疼了。而下方,趙雲等武將也是一個個緊皺著眉頭,他們可不像是花中龍那個呆頭,就知道喊打喊殺,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信王趙榛經營多年的好局麵可能就會受到極大的打擊。
不過,這樣的局麵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信王趙榛現在必須當機立斷了。不過,他與吉倩倩點點頭,顯然二人早就有什麽後招了。
當然,光是有計謀後招卻還不是很保險,信王趙榛說道:“我自有定計,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抽調趙家義軍屯兵於武功山。從桂陽軍抽調北上江陵府,協助剿滅王德。命水軍進駐。如果劉廣有任何動靜,則直取新淦。至於公安嘛,讓黃雲飛小心戒。”對於黃雲飛,信王趙榛還是放心得很,有公安城池,再加上重甲步兵,夏誠沒有個十來八萬的兵力,別想攻破公安。
信王趙榛做出了這麽一番安排之後,臉色也是一掃之前的陰晦,意氣風發地一揮手,喝道:“諸位!是時候讓天下人再次認識認識我們大軍的厲害了。”
“喝。”趙雲等將都是齊聲呼喝了起來,顯然大戰在即,他們也都是跟著熱血沸騰了起來,就連林玉虎也不例外。接下來要做的,那就細節上的安排了,這些事情就用不著信王趙榛一一吩咐了,林玉虎、趙雲和王虎,不僅是武藝出眾,而且個個都是能夠獨當一麵的將才,有他們幫手,信王趙榛又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前方的地平線上,浮現了大量的塵煙,是王德大軍開赴淩江男的一個縣城了。此時的王康,意氣風發,就等著攻破江陵奪得美人歸了。
看著王康的模樣,吳副將不由得搖了搖頭,但也沒有多說什麽。自從剛剛到江陵地界的時候,吳副將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又想不出到底有什麽不對,總之,一種很鬱結的心情盤旋在他的心頭,讓他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少將軍,你看。”就在王康帶著大軍快要進城的時候,忽然從後麵傳來了一個聲音疾呼,卻是南軍寨軍中的一名軍官正高聲呼喊著王康。
王康等三人回過頭一看,卻隻見那名軍官正滿臉驚恐地指著身後,而順著軍官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隻見在城外不遠處,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大批的騎兵。王康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因為這支騎兵王康以前見過。在江陵府和南軍寨,能夠擁有這樣規模的騎兵,隻有一支軍隊,那就是趙家義軍的輕騎兵。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趙家輕騎軍會出現在這裏?難道那趙燕已經知道我們起兵的事情?”王康不由得驚呼了起來,同時,在他身邊的吳副將和王成聽到王康的話,也都是大吃一驚。
王康總歸也算是大將之才,在經過了短暫的驚訝之後,很快便恢複了鎮靜,立刻便對屬下喝道:“劉偏將,你現在立刻去通知父親,讓他們早做準備。吳副將,你去指揮王德的兵馬,讓他們配合我們行動。其他兒郎,隨我迎敵。”說完,王康則是掉轉馬頭,帶著南軍寨軍開始在他們駐紮的縣城外布陣。
王康的布置的確很明智,有寨子門為依靠,加上王德手下的兵馬,江陵南寨足足有近四萬人馬,就算是輕騎再如何驍勇,以數千之眾,也不可能敵得過這麽多人。當即,吳副將和王成便按照王康的命令行事,盡管王康平時有些魯莽,但在打仗這方麵的天份,
“父親!父親!”王成直接縱馬穿過了城門,朝著前方的王德呼喊著:“不好了。趙燕的大軍,趙燕的大軍來了。”
“趙燕大軍?”王德也是不由得一驚,回過頭望向自己的兒子,滿臉驚愕。別看他這次起兵是成竹在胸,可心底還是有些不安,畢竟趙燕這些年的威名太盛,幾乎沒有聽說過誰能夠在戰場上戰勝趙燕。
王德這次要和趙燕正麵交鋒,盡管之前已經部署得很妥當了,但王德現在一聽到趙燕的大軍,還是嚇了一大跳。當即王德便直接轉過身,踮起腳就朝著城外望去,想要看個究竟。
而就在王德剛剛望向城外的那一瞬間,忽然,一陣刺痛從他的後腰傳了過來,王德立刻就感到全身上下都是一僵。王德慢慢轉過頭,印入眼簾的,卻是自己的副統領方豪那張帶著一絲猙獰的笑臉,那名副統領的手,此刻卻是緊握著一個匕首,深深地刺進了自己的後腰。王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瞪著副統領,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你……為……何……”
王德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那副統領又是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把匕首的刀刃完全捅進了王德的後腰,頓時鮮血直接噴了出來,灑了王德一身。
“啊!父親。”王成此刻也已經看到這突然的變故,頓時就驚呼起來,滿眼赤紅地指著,提著手中的鋼槍便喝道:“方豪狗賊,我要你的狗命。”
“混賬。”出乎意料的是,開口喝罵王成的,卻是已經剩下半口氣的王德。他鼓起最後一絲力氣,雙手死死地抱住了方豪,轉頭對王成喝道:“成兒!快跑,快跑。不要過來。”
雖然到了這個地步,王德的思路卻是越發的清楚了,顯然這個方豪敢對他動手,必定是有了完整的計劃,王成這麽衝過來,隻能是白白送死。
隻可惜,王德這話卻是晚了。王成現在已經是完全進了縣城,被王德那話喊得一愣,身後卻是傳來了一聲梆子響,隻見之前還空****的城頭上,此刻卻是站滿了弓箭手。他們一個個都是彎弓搭箭,將箭矢的目標瞄準了獨身一人的王成。而指揮這些弓箭手的戰將,卻是另一位原本是南寨的將領霍濤。就聽得霍濤一聲令下,頓時就萬箭齊發,那王成連抵擋之力,都沒有,頓時就連人帶馬被射成了刺蝟,當場斃命。
“成兒。”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斃命當場,王德怒得目眥盡裂,轉過頭,死死地瞪著方豪,怒喝道:“你背叛老子還殺我兒,我和你拚了。”說著,整個人作勢就要往方豪身上撲。
隻可惜,方豪卻是沒有一點要和王德拚命的意思,微笑著看著麵前的原主公,方豪果斷地拔出了匕首,卻是再度朝著王德的腹部連刺了五六刀。每一刀下去,王德都疼得是整個身子顫抖起來。
到最後,王德隻能是無力地跪了下去,雖然雙手還不甘地拽著方豪的衣襟,可對方豪卻是沒有任何威脅了。方豪冷哼一聲,一個扯開了王德的手,提起沾滿鮮血的匕首,卻是往王德的脖子上再次一割,血液頓時四濺。方豪一用力,直接把王德的腦袋給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