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軍官的衝喜妻
監牢內陰暗潮濕,悠悠緊抱雙膝靠坐在牆壁上,雙目緊緊落在高牆上小窗戶上,怔怔的,一動也不動。眼裏閃過一絲渴求。
哐當一聲,鐵門上的鎖落下。一個警察推門而入,沉聲道:“有人來探監,快點!”
悠悠微微回頭,然後起身跟著警察出去,腳鏈隨著她的行動叮叮作響。因為拖著腳鏈走路,她的腳踝居然被勒出一道青紫。
當看到探監之人時,悠悠平靜的臉劃過一道曙光。昏暗的眼神也發出絲絲亮光。居然是他?是不是代表她還有脫逃的希望呢?
中間隔著玻璃,石磊怔怔的看了許久沒有拿話筒更沒有說話。倒是悠悠拿著話筒期盼的望著玻璃那端的石磊。雙唇微顫,輕聲喚道:“小磊……你還認我這個媽媽?”
顯然她是自作多情了,石磊冷哼一聲,眼神、語氣、表情中無一不透露出嘲諷譏笑。隻要想起躺在醫院裏的林落,石磊對於這個罪魁禍首就沒有好臉色,他今日來探監不是出於好心,隻是想看看她作惡多端的下場。
“你罪有應得,我隻想將你狼狽醜陋的一麵印在腦海裏。提醒自己,要鏟除壞人保護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石磊直言不諱,如一場烈火撲麵而去將她燒毀,麵部尚未痊愈的燒傷陣陣發痛。
話音剛落,一滴清淚劃過她臉龐,悠悠紅著眼眶,眼睜睜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她悔不當初,不該在小時候拋棄他之後又去招惹他,不該企圖破壞他平靜的生活,不該強加自己的思想給他,更不該起了害人的歹毒心腸,她落到如此下場,實屬活該啊!怨不得人!她雙腳已毀,臉也被燒傷毀容。她別無所求,隻盼石磊能幸福健康就好。
——
石磊離開後悠悠坐在監牢的硬板**,臉上不再絕望反而浮現一絲溫暖的笑容。
隻是幾秒之後,她不自覺緊蹙橫眉,想不通究竟是誰偷聽了她的以至於她賠了夫人又折兵。
忽然,一個人影在悠悠腦海裏快速閃過。她迅速捕捉到,頓時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珠,莫非是穆天龍?他消失了許久,悠悠幾乎將這個人忘得一幹二淨,要不是發生這麽大的事她根本想不起世上還有這號人物。畢竟恨她的人多如牛毛,但想要毀掉‘星天’的人太少。
悠悠在監牢裏胡思亂想卻不知外麵已是另一番天地,罪魁禍首陰謀得逞,正偷著樂呢!
同時,醫院內,林落、明哲、淑媛等被送往醫院後一直未醒。三人分別在三個房間,石磊愣愣的坐在病床前緊緊抓著林落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臉上,好似他一眨眼她便不翼而飛了。
石磊剛毅的臉部線條更加僵硬,橫眉微微上勾成了一條直線。嘴角微抿,頗為擔憂的注視著沉靜的林落,為何上天不眷顧他們?莫非要經曆九九八十一難方能修成正果過上幸福平靜的生活?
“老婆醒了?”石磊驚喜的喚道,手也用力抓緊她。
林落悠悠轉醒,手心覆上額頭,腦袋昏昏沉沉的。“老公……我……”
“先別說話,我給你倒杯水喝!”石磊輕輕捂著她的嘴打斷她,說罷,起身給她到來一杯溫水喝下後她才勉強好點。
雖然渾身無力但感覺不到痛,畢竟她隻是吸入太多二氧化碳並沒有被大火燒傷。隻是……
林落迷迷糊糊想起救她的脫離火海的明哲,便起身,雙手撐在床沿上,焦急的問:“老公,明哲人呢?他……沒事吧!”
老婆醒來便問起其他男人,石磊說不吃醋是不可能的,心裏湧上一股酸楚,但他十分清楚若不是明哲舍身相救林落早葬身火海化為灰燼了。因此石磊隻能將酸楚憋進肚裏,但語氣頗為不善。
“他手臂燒傷了,住在隔壁。”石磊話音剛落,林落心驚肉跳,不顧石磊的阻攔,掙紮著要下床去看望明哲。
石磊攔住她,神情不悅,但柔和地道:“老婆,他還沒醒呢,等醒了我陪你去看他。”
林落想了想妥協了“好吧!”,然後拉被子蓋好,夫妻倆說了會兒話,林落困了便又睡去。
當再次醒來時發現石磊不見蹤跡,反而是明哲守護在病床前。明哲將她疑惑的眼神盡收眼底,當看到她醒來便尋找石磊,這一份依賴讓明哲的心糾在一起。
明哲生生扯出一記酸澀的笑容,溫和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他有事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哦!”林落不自然的垂頭。
三四秒後,她再次抬起頭,目光落在他被繃帶纏得緊緊的右手上,隱隱約約可見白色繃帶上滲出的鮮紅。情不自禁地,她伸出手輕輕碰觸,因為害怕弄疼他所以手快速縮了回來。
明哲捕捉到她黑眸裏的心痛和愧疚,釋然一笑,漫不經心道:“別擔心,一點小傷而已,你不要傷心了。”
‘不然我會更心疼呢!’最後一句他咽進喉嚨裏,有些話想想就好,不必捅破那層紙。
林落紅唇微啟,剛要脫口而出的話被一個護士匆忙的腳步聲打斷,一個女護士推門進來,由於動靜過大,隨即向林落他們投來抱歉的眼神。
然後轉向明哲道:“先生,隔壁的病人醒來說想見你。”
明哲一愣,望了林落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猶豫道:“你好好照料她,我過會兒再去探望她。”
“好吧!”女護士管不了那麽多,隻得點頭離開。
女護士離開後,林落問:“為何不去看望淑媛?”
林落冰雪聰明,一定看出他與淑媛間的蛛絲馬跡,否則不會這麽問。
明哲也不隱瞞,落寞的垂頭,輕聲道:“緣分到了不必再有過多牽扯。藕斷絲連要到何時才會到頭啊!”
“言之有理,讓她早日死心吧!”林落道,自古情字最傷人、最磨人。
而隔壁病房內,淑媛待女護士離開後,緊緊抓緊床單,咬得下嘴唇都身處血絲。雙眼通紅幽深,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
原以為憑借她的努力還能挽回與明哲的愛情,但現在她才知道,隻是她癡心妄想、一廂情願。她還在原地尋找,可明哲已走遠。
愛情這東西就是世間最奇妙的事物,有的人不停的尋找,有的人不停等待,而有的人不停隨意丟棄。
明哲為救林落受了傷,林落心懷感激之情,又有憐惜之意。因此兩人的關係與日俱增,談笑風生,好似人間難得知己好友。
每每如此,石磊心中酸楚難耐,妒火雄烈。但也插不上嘴,隻得獨坐一旁吃悶醋,興致懨懨。
兩日後中午,林落出院了。石磊強迫她坐下休息自己則忙前忙後收拾東西。
氣氛較為沉悶,寂靜地連呼吸聲也很清晰,林落瞪著疑惑的眼珠子,柔聲問:“老公怎麽悶悶不樂呢?”
“沒有!”石磊依舊忙碌著沒有回頭望她一眼便隨口回答,但語氣悶悶地,不佳的心情掩飾不住。
林落失聲一笑,跑到他身後緊緊摟住他粗壯的腰,並將嘴巴湊近他耳邊,呢喃低語:“你在吃醋。”
一團悶氣壓在石磊胸腔處,一點一點積累,似乎要將他所有呼吸道擋住,然後窒息身亡。
石磊轉過身抱住她雙肩,怔怔的凝視她含帶笑意的雙眸。當撇及她輕勾的嘴角時,怎麽也不願承認自己吃醋生悶氣,然後別扭的別過臉去,不再看她。
見狀,林落失笑,“嗬嗬……沒想到老公也會有這麽可愛別扭的一麵!”
“唔……”她悶哼一聲,嘴唇被石磊死死含住,隻能用鼻子呼吸新鮮空氣,否則真要被悶死了。
石磊腦子一片空白,一隻手摟住她的細腰以免摔倒,另一隻手扣住她脖子,五指穿透她柔順的發間,那一抹輕柔仿佛蜜糖,將他心中苦悶酸澀衝淡了不少。
是了,他吃醋,他生氣。他就是見不得自己老婆與別的男人親近、談笑風生。那和諧的場麵刺痛他雙眼,讓他恨不得破壞。但他不能魯莽行事,不單明哲是她救命恩人,更是她多年的好友。
明哲愛她不比自己少。且林落在異國時深受明哲照顧,又是兩個孩子的幹爹,於情於理他都得忍耐。
一個深吻敲碎石磊心中不安,驅走石磊渾身僵硬。
這纏綿悱惻的愛戀使得時鍾齒輪飛快旋轉,轉眼間一年過去了。
——
清風徐徐,落葉漫天飛舞,滿世界都是金黃色,告別了炎熱的夏日,又迎來了一個秋季。
山坡上枯草斷裂,一塊塊石頭突顯,這荒涼的季節竟然也有畫家端坐山坡上光潔的石頭上作畫。
一筆筆描繪,柔和剛硬的線條組合在一起,枯萎的大自然景色形成別有風味的一幅佳作。
深夜,雷鳴閃電之後,一場暴風雨席卷了整座城市,雨水匯聚湧向大海,又打在彼岸,形成一道道浪花。
空氣潮濕,但天空劃過一道火光,頓時間,一個小房屋淹沒在大火中。
屋內,悠悠癱坐在床邊,雙手撐地,微微仰頭,神情悲憫,眼神裏透出濃烈的絕望,周遭的熊熊大火將她團團困住,可她卻不張口呼救。
那一半曾經被燒毀的臉在火光照射下更加猙獰恐怖,仿佛一條條蜈蚣攀爬,讓人看了肉麻不已。
就在悠悠葬身火海時,城市中心豪華別墅小區內,一棟白色別墅客廳燈火通明一整夜。並時不時傳來交談聲。
一位濃妝豔抹的女人翹著腿坐在沙發中央,朝側邊沙發上的梓涵道:“這件事幹得漂亮,我會履行約定的。”
梓涵低頭冷笑,再抬頭時已換上一副討好的笑臉。“艾小姐太客氣了,她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今她死有餘辜,我還要感謝艾小姐給我的莫大幫助呢!”
“應該的,各求所需罷了。”艾小姐傲慢的望了梓涵一眼,輕輕搖著手裏的高腳杯,紅酒在透明的玻璃杯中劃過一道道痕跡。
聞言,梓涵但笑不語。嘴角劃過一抹諷刺,要不是她將一年前的真相告訴悠悠,悠悠會活活等死嗎?
一年前,梓涵花錢買凶在KTV裏聽到悠悠的計謀——拍林落luo照逼迫她與石磊離婚。
於是梓涵將計就計,將林落與綁架之人弄到星天大樓,一把大火,自己完全脫身,悠悠被判入獄,石磊每星期去探望她一次,言語中盡是對她的恨與指責。久而久之,悠悠愧疚不安,身心俱傷,整日活在愧疚中。
當悠悠得知當年自己的是被人陷害,一箭雙雕。讓兒子恨透了她,絕望中,她不掙紮,以死謝罪。
梓涵自以為詭計得逞,卻不想淪為被人靶子,艾小姐優雅仰頭,紅酒輕輕滑入口中,並用白色帕子抹幹淨嘴角。
嘴角微動,一記高深莫測的眼神投向梓涵。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張支票,放在茶幾上,艾小姐將它推到梓涵麵前,疏離的說:“找個地方躲躲,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現。”
“艾小姐放心,我已然是警方追捕的對象,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梓涵將支票揣進懷裏,美滋滋的離開別墅,消失在黑夜裏。
艾小姐斜靠在沙發上,一臉平靜,若不是為了家族事業,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何以淪落如此?
她本該呼風喚雨,要什麽有什麽,但現在卻要在男人間周旋,明明惡心要死卻強顏歡笑,這其中滋味隻有自己苦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