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第一現場（1）
比鄰與約瑟大街的一處民宅中，蕭凜持續按響著402室的門鈴但始終都沒有人來響應。他退出了一步抬頭看著四樓的方向，窗戶是緊閉的，而這個時候是上班的點，這棟樓很少有人進出。
“蕭先生，我們每天都會過來拜訪一下，但是始終都是這樣的結果，即便是進入大樓敲門，埃德蒙也始終沒有出麵過。”羅切斯特在邊上解釋著，他一時無法從一個嫌疑犯的認知轉型到一個具有特殊身份的人物，並且成為他的上級，他覺得自己還需要慢慢的來適應這種轉變
“每天都會嗎？”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真的詢問，羅切斯特點點頭。蕭凜按響了401室的門鈴，沒有多久有位蒼老的聲音響起。“您好！我們是警局的探員，請開下門。”
從四樓的另一頭窗戶中伸出一個腦袋向他們張望了下，隨後嘎達一聲門被打開了。蕭凜讓羅切斯特從電梯上去，自己則是改道走樓梯，與大部分樓梯一樣是十五個台階一層樓，相比國內的要長了點，這裏的扶手並不是很幹淨，但是有打掃的痕跡，每層樓道都有個垃圾桶直接通下底樓的總垃圾庫，還算好沒有異味，估計清潔人員是三到五天前來打掃一次，積起的灰還不能將手指弄成黑色。
這是一棟比較老舊的大樓，看起來這位埃德蒙並不是個很有錢的人。剛剛踏出四樓就聽見羅切斯特的聲音，似乎是在與什麽人發生著爭執。蕭凜走了出去，隻見羅切斯特與一個滿頭銀發的老者在大聲談論什麽。或許這位老者的耳朵有點背所以需要大聲說話吧。
“蕭先生，這位就是住在埃德蒙警長邊上的鄰居。”羅切斯特要比蕭凜早很多進入四樓，所以他是第一個遇到鄰居的人，老者越過羅切斯特朝蕭凜看了眼，是個東方人，他覺得很詫異。“這是我們的長官，你可以向他反應情況。”
“你好，我是蕭凜。”蕭凜禮貌的大方。用並不是大聲叫喊的音量，但是足以讓老者可以傾聽到的聲音介紹著自己，這樣的體諒頓時讓這位老者有了好感，他側過左邊靠近蕭凜。“老先生，右耳是不是失聰？”
老者點點頭。“右耳的聽力不到2了，左邊的還可以聽得清楚點。”
“好的！老先生，請問住在你隔壁的埃德蒙先生。您最近有沒有見過？”
“你是說那我局長先生嗎？四天前，我有聽見隔壁有很大聲的動靜，吵得我們夫婦都無法睡覺，想要出去找他的時候，聲音就停止了，之後就再也什麽都聽不見了。”
“在那之後都沒有再見過埃德蒙先生了嗎？”
“什麽？”老者大聲問了一句！
“請問老先生。你們平時出去購物嗎？一般都是在幾點？”
“早上回去前麵的公園運動，中午會有午睡，晚上三四點的時候去超市看看，之後都是留在家裏看電視！”
蕭凜點點頭，他接著又提出了一個問題。“老先生。我可以進你的房間看下嗎？”
“請問隔壁的局長先生發生了什麽事嗎？”
“隻是例行調查。”老者遲疑了下，還是讓蕭凜和羅切斯特進入臥室。
電視機的聲音很大。現在是上午十點多種，窗戶打開著，房間還算是明亮。一層兩戶的房型，埃德蒙的居室應該比這裏小一點，聽老先生介紹他的這棟房子是兩居室，隔壁就是單戶型，現在比較受中層階級的愛戴，簡單而容易收拾，房租也不貴，獨立衛生間和廚房，一個小客廳和一間臥室，還帶有一個小陽台，相當實惠的房子，隻是因為裏商業區比較遠，所以房價很便宜。
蕭凜在電視機背後的牆麵上敲擊了幾下，實心牆體，如果在晚上以同樣的音量來收看電視的話，加上老人多數會在八九點的時候開始打盹，隔壁會發生點什麽動靜也未必能聽的真切，外界因素會導致很多錯誤信息的吸納。
“老先生，您和您的太太為什麽能那麽肯定是在四天前，埃德蒙先生的房間裏發出大動靜？”蕭凜隨口問了一句。“請原諒我的無力，並不是在質疑你的言辭，而是想要證實當時的實際環境狀況因素。根據您自己的狀況，您的聽力存在著問題，而您晚上有收看電視的習慣，所以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您是如何來分辨外麵的動靜？”
“那天剛好是我們從女兒家回來，有點累就提早睡了！當時就好像有什麽很重的東西扔向了我們，發出巨大的聲響，所以我被吵醒了！”
“好的，謝謝你，老先生，打擾你休息了。”蕭凜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問的了，事實上從梅塞思給出的時間來看，埃德蒙失蹤的時間要更早些，而四天前的一次大動靜之後就沒有再發生過什麽聲響，這並不能說明在那之後埃德蒙發生了不測，根據這位老先生的生活起居一般的聲音是無法聽到真切的。
蕭凜用手指沿著防盜門的邊緣撫摸著，羅切斯特非常不能理解這個年輕人在做什麽，對著一扇門都可以研究個半天，不過上級已經將他安排給了這個人，他也不好說什麽。
“羅切斯特警官，你與埃德蒙很熟悉嗎？他平時的生活習慣如何，人際關係又如何？”蕭凜蹲下身在鎖眼的地方摸索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銀針伸向了鎖眼內部。
“埃德蒙曾經是我的警長，不過長官我並不想評論他的為人。”
“嗯！”蕭凜淺笑了一下，這個羅切斯特始終都是保持著嚴謹的姿態，從事警察也有十多年了，還剛剛當上警長的位置，這還要歸功於埃德蒙的連跳三級，不是一個會拍馬奉承的人。“可以了！”貼著門的耳朵裏傳來了齒輪嘎達嘎達的轉動聲，這種簡單的防盜門鎖孔的設置都是大同小異的。
“什麽？”
“我是說我們可以進去了。”
鎖孔走完最後一圈後，房門被打開一條縫，跟自己預料的差不多，雖然味道並不是很重，不過因為長時間的封閉環境下將被清理過的血味給自行加重了。“羅切斯特警官請通知你們的人封鎖現場，我想我們找到了埃德蒙警長。”
羅切斯特再次發出疑惑聲，他們還沒有進入這間房間，這個年輕人就那麽肯定埃德蒙在裏麵了？還且還是以死者的身份。
“我們先進入吧，我知道您並不相信我的話，但是從空氣中的血味程度來看，死者至少死亡時間達到了四天以上，至於為什麽沒有腐屍的味道，很有可能是被冷藏或者用其他手法掩蓋了屍體的痕跡。”
蕭凜的話很快就被羅切斯特給證實了，因為他們在進入小客廳的時候大麵積的血液灑在了牆上，但是地麵上卻異常的幹淨，善後的痕跡到處都是，他的鼻子並沒有蕭凜那麽靈敏，隻是到了客廳他才聞出了血的味道，為此他對這位年輕人刮目相看。梅塞思在交代任務的時候，特別講述了蕭凜的身份，少將的等級或許在每個國家的軍區身份上有著詫異，不過這樣的差異並不是很大，所以在某種程度上這個人的身份等級遠遠超過了他們的局長。
羅切斯特第一個反應就是跑向了廚房，沒有屍體，也沒有腐屍的味道，他下意思的記住了蕭凜的話，民居能用來冷藏的地方就是冰箱了，所以他找了一張紙巾代替手套搭在了冰箱的門把上，這一刻蕭凜突然喜歡上這個有點木乃的警察，他普通的就跟丟在馬路上都不會引起任何注意，卻是心思縝密的男人。
“羅切斯特，那裏麵不會有你想要看到的東西。”蕭凜之所以為這麽說是因為想要從客廳中將一句七尺高的男人塞進那個隻有三開門的冰箱裏並不容易，必須經過肢解後才能一塊塊的塞進去，另外還需要一個大容量的容器來存放，但是顯然埃德蒙家的冰箱並沒有以上的符合條件，更主要的是在凶殺現場並沒有其他大麵積噴射狀的血柱跡象，所以他判斷屍體並沒有被肢解，不過有一點，死者是不是埃德蒙還需要進一步考證，隻能說這裏有人被殺，不確定身份。
羅切斯特不死心的打開冰箱，並沒有出現他期待的那種血淋淋的畫麵，他突然覺得自己有自虐的傾向，發出了一聲不知道是失望還是其他什麽因素的哀吼聲後，蕭凜走進了廚房。
冰箱裏被擺放著食品，非常有規劃的以食物的特性儲藏，還有蔬菜和麵包，蕭凜拿起門上的牛奶還沒有拆封的痕跡，上麵的日期是在五天前。
“埃德蒙從警局回來的時候去了賣場，買了食物回家，還有牛排，蔬菜開始軟榻有枯黃的葉子，牛肉的血絲變得黑暗，啤酒的外包裝沒有撕裂的痕跡，生產日期是這個月月初。”蕭凜對著錄音筆述說著冰箱內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