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豬吃老虎人人都能做到,我爹是太醫,有多少人認識他?”
“……”
“所以,你對皇家有什麽不滿?”年輕的醫師走到了三人的麵前。
隨著沈琳的靠近,三人的心裏都莫名的生出了一絲恐懼和愧疚。
不過轉念一想,不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嗎,有何懼之有?
“年輕人,皇家的想法不關你的事,你隻要小心點,不要吃錯了東西就行。”
沈琳撇了撇嘴,剛要開口反駁,卻聽到自己的下屬一名病號喊了一句,隻得先行過去將那幾名患者解決掉。
皇家的臉麵固然重要,卻也不能和平民相比。
看著沈琳離開,其他人也都各自回自己的事情去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隨侍的太醫。”
三人轉過頭,看向那個有著金色長發,梳著高高的馬尾辮的漂亮男生,微微調整了下姿勢。
“哦,是呂先生,幸會幸會。”
那可是一個連公主都能說的人物。
“你們都是太醫的後人,我可承受不住。”
聽到帛夕說他們是太醫,眾人臉上都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隻是,現在是多事之秋,你們怎麽每天都在這裏偷懶?”
帛夕的這個問題,讓幾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他們偷懶,這條狗能攔得住?
“再說了,這裏那麽多醫生,怎麽可能讓我們動手?”
“就是。”陳曌也跟著附和道。
帛夕掃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太醫,垂下眼簾:“你們是不是第一天就給人開錯了藥方,所以才不給你們開的?”
“哪有!”
“怎麽會這樣?”
帛夕不再多言,他現在很忙。
事實上,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和阿單那樣,是自己主動來的。比如這些人,都是由自己的家人送過來的。
也許那太醫,是為了救治疫區,也是為了磨練家族的年輕一代。可那些人卻不像族人所說的那樣,一心撲在知識和閱曆上,反而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帛夕看向正在給她處理傷口的沈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沈琳這段時間一直在給人看病,所以每天都要趕在其他醫師之前下班,因為她看到了君殿下,君殿下竟然會來找她!
如果她沒有離開,毫無疑問,他一定會朝她走來。
她微微一笑,“如果你不走的話,我哥哥會來找你的。”
如此一來,既可把太子哥哥送到疫情區,又可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曝光。
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經過數天的觀察,沈琳終於找到了一名被她診斷出來的病人。
二度傳染?
“好了之後,你都到了哪裏,都做了些什麽,或者是吃了些什麽?”
最初的原因是食用了不該食用的帶有病毒的野生動物,導致了人與人之間的傳染,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些剛從疾病中恢複過來的人,體內已經有了一些免疫力,就算下一次感染,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病人一邊咳一邊說:“我在家都沒怎麽動過葷啊。”
這就更加詭異了。
“再想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多想一些。
瘟疫蔓延的速度很快,他們沒有足夠的藥物,沒有足夠的醫生,更沒有足夠的人手去救治病人。
這也太過分了吧。
沈琳突然反應過來,她好像還沒有看過關於這座城市死亡人數的報告。
“真的,我是按照醫生說的去做的,我,我不要死!”
他們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現在又中了瘟疫,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就算能逃過一劫,也難逃一死。
這樣的話,病人就徹底完蛋了。
沈琳連忙安慰起病人來,要是任由病人這麽傳染下去,整個病房的病人都會被他傳染,萬一病人對自己的病情產生了懷疑,那就大錯特錯了。
她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沒關係,你會好起來的,我是給你治病的,我會給你找出病因,你不用擔心。”沈琳已經記不清這句話是第幾遍了。
但並不是所有病人都聽從她的命令,比如這個病人。
“沒有用的,沒有用的,都要死,都要死!”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的情緒都變得低落了起來。
他們是不是真的可以打敗瘟疫?在這座被遺棄的城市裏,在無窮無盡的疾病中死去?
“放心吧。”
突然,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按在了病人的肩上,如同一道光芒,他的話語有著難以想象的神奇:“諸神注視著所有人的生長,所有人都是清白的,諸神絕不會拋棄一個。”
病人轉過身,看見了那個有著治療笑容的金發青年,他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的確,他們背後有天龍。
沈琳感激的看了帛曦一眼,她活了這麽多年,又生活在一個無神論者的世界裏,她已經忘記了自己心目中的神靈是多麽的重要。
不過她也從同行那裏聽說,有的人聽說了自己做了一台手術,第一反應不是感激,而是感激上帝。但她畢竟沒有親自體驗過。
帛夕依舊在安慰眾人。
“讓我們為我們的主禱告,我們的主會聽見我們的呼喚的!”
帛夕垂下眼簾,雙手合十。
沈琳此時也注意到了他的身體在發光,這種發光的感覺,讓她想到了那個所謂的神子。
不是因為她沒有神子那麽純潔,也不是因為她的氣質,而是因為她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從那日帛曦來找她開始,她就以小男孩的身份,和綾曦一起吃過飯。
不是沈琳有意隱瞞,而是她真的很好奇,帛夕到底有沒有可能認出那個和她有幾分相似的人就是她。
“帛夕,你給我講講這位郡主是怎樣一個人?”
不知是不是心中有了惡作劇的想法,沈琳出聲詢問。
對於年輕人的詢問,帛夕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因為她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公主就是這樣,讓人捉摸不透。”
沈琳想起了帛夕說的那句“郡主也精通醫道”,可她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含糊不清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