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到了這個地步，她也隻是在安撫自己？
“好，這件事我會替你保守秘密。”
鳳傾柔欲言又止。
這讓她怎麽說？一個十歲的小男孩，怎麽可能救得了一個重傷的人，哪怕是他的父親，也救不了他？
“但聖子之事，本座自會再來拜訪，希望你莫要推辭。”
這麽一來，就不會有人反對了。
東方無月微微一怔，目光和鳳傾柔一樣有些疑惑：“王爺，你真是一個很溫和的人。”
她看不出他的表情是什麽，但她能感受到。
這位聖子，不光是肉身被掏空了，連心髒都被掏空了。
回到宮中，鳳傾柔卻沒有如以往那樣來找東方玄葉，反而直奔禦膳房。
“就算你是王妃，你也不能隨便吃藥。”
“啊，這可是數百年前的東西！”
“郡主！攔住她！”
“……”
這位小公主在禦膳房裏搞砸了。
此事迅速上報到皇上那裏，皇上原以為皇上會向年少懵懂的王妃要回寶貴的草藥，誰知皇上卻說：「朝廷何時竟負擔不起小小湯藥？」
“藥……藥？”
“看好了，不要阻止她，也不要自己動。”
讓她做任何事都不要阻止她！你就這麽拿著價值連城的靈藥去喂養蟻皇，你就一點都不在意？！
她聽說皇帝對自己的小女兒很是疼愛，可這也太寵她了！
鳳傾柔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在謀劃什麽，於是，她帶上了不少對她沒用的草藥。
咳，這東西對於東方無月來說，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鳳傾柔在這個以修行為主導的世界中度過的時間最長，也是距離她最近的一個世界。
修行之道，雖說與此界的靈法不同，卻也有許多相通之處，若是不出意外，有些靈丹隻要拿當地的草藥來交換，便可以對靈術師產生極大的效果。
耳畔響起了小公主在廚房裏折騰的動靜，司空那雙幽深的鳳眸淡淡的。
第二天。鳳傾柔早早就起來了，她一邊吩咐下人趕緊幫她打扮，一邊打開司空房間的房門。
“司空，出發！”
司空的長發還沒有束起來，他轉過頭，一枚鮮紅的耳環在清晨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哦，我等你十分鍾。”
鳳傾柔再次關上門。
司空在壽宴上隻穿了一條樸素的深藍色發帶，紮了一個馬尾，直到遇到了司空，鳳傾柔才知道，原來這麽一個簡單的發髻，也能有這麽大的吸引力。
不不不，她為什麽要用魅惑這個詞來形容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她又不是色狼。
梳個馬尾辮，梳個澡，也就一刻鍾的時間。
今日，鳳傾柔早起也是有理由的，連早餐都是用食盒裝著的。
“走吧。”
馬車夫心中一動，知道這位大小姐一大早起來就是要去天龍神寺的。
對於這一點，司空倒是一點也不驚訝，不管是去還是不去，對他而言都一樣。
“司空，今日本座要與聖子共進晚餐。”
鳳傾柔在下車之前，將司空的早餐遞給司空，讓他不要跟著自己。
鳳傾柔本以為司空會平靜的答應，沒想到，他竟然站了起來：“你這是要置我於不顧麽？”
“什麽？哪裏是失職？再說了，我也要去天龍神廟，和一位神子見麵，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
“應該不是。”
將飯盒放在一旁，司空堅持要跟著鳳傾柔。
“不過，早飯的話——”
“我不餓。”宮夜霄回了一句。
看不出來，司空還挺敬業的。
鳳傾柔也是無奈，她還要趕著回學校，哪有那麽多時間跟司空鬥嘴。
“陛下，您稍等，我們的聖女要接受洗禮。”祭司領著鳳傾柔前往神子所在的客房。
“淨化?”雷格納一愣。
“不錯，聖子乃是一位千年難得一見的白發聖子，深受天龍殿下喜愛，所以每逢二月、五月、七日、十時，都會有一場洗禮儀式。”
“那麽，大祭祀怎麽辦？”她想起來了，這不是應該由大祭祀來處理嗎？
“小的沒有資格知道這件事，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他。”
天龍神寺與天龍之間，有著一種特殊的聯係，那就是依附於皇族，但他們卻是最忠實的信徒，有時候，他們甚至可以淩駕於王權之上，為民謀福利。
若論“貴重”程度，這位大祭祀的地位，絕對是除了國王之外的第二人。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滿頭銀發都被雨水打濕的東方無月才現身。
“公主?”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對於鳳傾柔的出現，他也是有些驚訝。
“抱歉，事先沒有通知你，但我要與你共進早餐。”鳳傾柔說道，便要將做好的食盒拆開。
“慢著，慢著。”走，我們進去。”
“好。”王耀應了一聲。
聖子的宮殿，是不能隨便離開的，就算是她的貼身侍女，也不能隨便離開。
鳳傾柔很少能從他的臉色裏看出一絲勉強。
這個司空倒是盡職盡責。她必須在以後的某一天給他點顏色看看。
鳳傾柔帶著東方無月走進了大殿，鳳傾柔走到桌邊坐下，將食盒拆開。
“其實，我自己煮的，不過……”鳳傾柔的臉色微微一紅，她也會做飯，但飯菜的口味實在是太差了，她擔心自己的兒子會吃不下去。
“親自?”雷格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沒有，是嬋娟宮的禦膳房出品，我自己製作的丟出去了。”鳳傾柔忙道。
她可不想被這位聖子給誤解成自己烹飪的菜品，這種搶廚師的事情，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還是郡主想得周到。”東方無月莞爾道。
他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掌，端著一雙銀色的筷子，首先放到了鳳傾柔的碗裏。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鳳傾柔的目光依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這頭毛，不吹一吹就感冒了。”
東方無月聞言微微一怔，然後閉上了雙眼。
隨著他體內的聖力流動，他那神聖的眉毛上，似乎也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沒過多久，他的頭發就不那麽濕漉漉了。
“聖子，這兩者之間有很大的差距？”對於天龍神寺祭祀所運用的聖靈力，鳳傾柔是很清楚的，但卻從未去深入研究。
“準確的說，是因為它舍棄了毀滅性的力量，而更偏向於溫和的治療。”
“能不能讓死人複活？”
“王爺，沒有複活的說法，人一死，魂魄就會離體而去。”
“那麽，第一個靈魂來自何處？”
聽到鳳傾柔的問話，東方無月有些意外。
“什、什麽事？”她是不是覺得這樣的問題很不禮貌？
“太子殿下，你問得好，我也不清楚，但如果我能回答，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通知你。”
“我要是發現了，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