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丫頭怒氣衝衝地衝過來，東方玄燁隱約猜到了她的來意。
他將冊子放在桌上，朝小姑娘揮了揮手。
鳳傾柔一路小跑，來到了他的身邊，動作嫻熟的直接上了他的腿。
“你是來找我的嗎？”
鳳傾柔微微頷首：“父親，再這麽下去，聖子就要隕落了，他才是未來的大祭祀人選。”
東方玄燁怎會看不出，卻唯有搖搖頭：“大祭祀之位，非他莫屬，自有其弟。”
鳳傾柔頓時如被抽走了魂魄，父親的意思，她怎麽就沒聽明白呢？
如果說，東方無陰才是下一任的大祭司，那東方無月這個聖子又該如何？難道他打算一直做下去？又或者……
他不想告訴自己的女兒。
“這位聖子人很好，以他為友，我並不排斥，隻是，傾柔，花開花落，花開堪折。”
“父親，這是為何？”鳳傾柔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臂，急切的問道。
東方玄燁取出一張卷軸，展開之後，一張美麗的容顏，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鳳傾柔雖然擔心聖子，但目光卻依舊落在了那幅畫上。
她第一次見到這幅畫的時候，並沒有見過這幅畫，因為這幅畫的是她的母親。
畫中的少女很漂亮，讓人移不開眼。
她和小姨於琦有幾分相似，但卻有很大的不同，不隻是容貌，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我的母親，竟然這麽厲害？
這個美麗的女子，正是她的娘親。
看到這幅畫，鳳傾柔的心都揪了起來。她是父親母親的親生女兒，可她自己，卻是一團糟。
“你母親對你疼愛有加。”
父皇的嗓音有些沙啞，她還是頭一回聽見自己的父皇如此說話。
以前，她就覺得自己的父親很疼愛自己的母親，可如今看來，自己對母親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你一出世，她就把你緊緊地抱在懷裏，”東方玄燁道，他的聲音仿佛是在對鳳傾柔說話，卻又仿佛在向另一個方向傳遞：“你和她一樣，倔強而倔強，但也會時不時的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鳳傾柔：“父王！
這一刻，鳳傾柔有一種赤|裸的錯覺。
“當年在昌華宴上，我與你母親相識，當時還以為她不敬，天底下怎麽會有如此任性的女子。”
嗯？
她還以為，父親和母親是在神隱學院認識的，感情深厚，從一開始，父親就對母親有這種感覺。
東方玄燁看著鳳傾柔，嘴角勾起一抹難以言喻的酸澀。
“我隻要你沒事就好。”
鳳傾柔一直到了晚上，都還在想著東方玄燁所說的那番話。
以前，她以為這是父皇的寵愛，但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或許永遠都不知道，父皇的這番話，代表著什麽。
天還沒亮，鳳傾柔就起床了，梳了個馬尾，然後走出房間開始練習劍術。
一圈下來，她就看到了坐在一棵大樹上的司空。
“難得假期，司空，你怎麽不出去轉轉，見見自己的親人？”昨晚發生了那麽多事，她竟然沒有發現司空還在皇宮裏。
離得近了，她才注意到司空手裏有一顆果實。
綠色的果實，鳳傾柔從來沒有見過。
司空將手中的水果拋向鳳傾柔：“就是你之前提過的，野果子。”
她之前不是說過嗎？
哦，對了，她好像還問過司空關於野果的事情，但是司空說味道不是很好，所以她並沒有多問。
她也沒有料到，自己不過是隨口一說，對方就記住了，還拿著這些果子回了皇宮。
“多謝，這是什麽果實？”
手指上還帶著一絲濕漉漉的感覺，顯然是剛剛清洗過。
原本沒有任何味道的水果，一入口，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就充斥了她的口腔和鼻子，香甜的口感，讓鳳傾柔瞬間就喜歡上了這種水果。
就像她小時候幻想的那樣，有一種雲和雪混合在一起的感覺，可是她從來沒有吃過雲彩，所以雪也沒有什麽滋味。
司空這是什麽眼光，連“不怎樣”都說出來了？
“不知道。”陳曌搖了搖頭。
正準備說一句“好吃”的鳳傾柔被司空這句話噎了一下。
沒聽說過？
不認識？！
司空就這麽將一顆不知名的果子丟到了她的嘴裏？
手裏的果子，也不是那麽好吃了。
“無毒，對身體有益。”
得，虧她還信了他的邪。
當然，這並不是說她手裏的果子突然變得香噴噴的。
鳳傾柔在品嚐過那些果子之後，才明白司空話裏的“有利”指的是什麽。
這些果子，應該是此界本土的一種果實。
鳳傾柔在修仙路上學習煉藥術，也曾多次與靈果交集，不過她畢竟是個普通人，許多蘊含著濃鬱靈力的靈果並不能馬上服用，隻有經過熬製之後才能服用，對於靈果長什麽樣，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果子對她身體裏的汙垢有很大的幫助，所以她很快就出了一身冷汗。
“司空，你怎麽不早說？”鳳傾柔有些遺憾地說道。早知如此，她一定要熬製一鍋湯藥，才能將這果子的藥效發揮到極致。
“還要不要？在這座山裏麵，可是有不少的。”
這麽多？！難道是一枚靈果？她要不要去問問司空，他在哪個仙山？
難道這個司空是哪個神仙之子？
“去嗎?”陳曌問道。
“啊?”雷格納一愣。
“山上。”王耀聽後道。
黎明時分，陽光灑落下來，照亮了司空的眼睛。
她很想說一個“去”字，但她也明白，父王絕對不會讓她一個人在荒郊野外呆著的。
“我要抓緊時間修煉劍術，司空，你也休息一下，等假期結束，我會給你安排任務的。”
鳳傾柔依然要走。
他靠在樹上，打著嗬欠。
這個司空還真夠悠閑的。
他很好奇，司空到底是怎麽放鬆的。
鳳傾柔演練完畢，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就聽到了小太監的匯報。
“郡主，你說的傳訊石出了點問題，老爺子讓你去一趟。”小公公很是著急，一大早就來打攪，也不知是不是已經吃過早飯了。
鳳傾柔確實沒有用過早餐，但正是這樣，她也知道，在這玲瓏閣中，一定發生了某種極其棘手的事情，否則不可能走得這麽匆忙。
“好，我這就去辦。”
她才不要被父親拉去做早飯呢，那多尷尬啊。
鳳傾柔讓下人將她的早餐送到靈動閣，自己則是在一名宮女的帶領下，朝著靈動閣而去。
靈巧閣位於皇城之內，乃是二百多年之前，皇家出資成立的一個機構。這些年來，皇家一直在資助著他們，可是能夠掌握靈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能夠將靈氣控製到極致的人也少之又少，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得到的好處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