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午,花朵朵放學後,繞道去了迷魂記酒吧。

因為季川樂隊的節目統統被安排在午夜場,所以下午通常是他們彩排和練習的時間,花朵朵站在門口,看著酒吧裏偶爾進出的人,尋找著季川的身影。

“川哥哥,這段時間你都去哪兒了?我一直都找不著你……”

遠處,一陣嬌嗲讓人發麻的女聲傳來。

花朵朵循聲望去,隻瞧見一個穿著黑絲短裙,頭戴超大紅色蝴蝶結的女人,妖嬈挽著季川的胳膊,兩人十分親密的從酒吧內走出來汊。

“寶貝兒,你現在不是看見我了嗎?”車前季川壞笑著勾起了女人的下巴。

女人媚眼如絲的看著他,盈盈一笑,上前一步,貼在季川身上,幾根手指在他臉上不斷撩撥,嬌滴滴地說:“難得我們見麵,今天晚上演出結束後,辛奈爾主題酒店,讓我們好好溫馨浪漫一晚吧!”

季川冷笑了笑,可仍以來者不拒的氣勢,一把環住女人不盈一握的小腰,上車疾馳而去朕。

黑暗角落處。

目送著車揚長而去,花朵朵小臉皺成一團,一種莫名的怒火橫衝心頭,她怎麽會相信他那種濫人,會踏下心來認真工作呢?

季川,大冬天都能到**期,還真是隻種豬!

……

花朵朵回到家時,許願正在陽台收衣服,之後拿到客廳一件件疊起來。

“美美姨呢?”花朵朵從冰箱裏拿了瓶水,仰脖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走了,聽說是要和季伯父進行環球旅行,所以一早就去機場了!”許願邊疊衣服邊說。

花朵朵有氣無力的‘嗯’了聲,躺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發了愣。

“朵朵,你怎麽了?”許願奇怪的看向她。

歎息的回過神,花朵朵閃動著澄澈的雙眸,無精打采道:“沒什麽,就是有點困了!”

“最近沒休息好嗎?”許願關心的坐到她身邊,摸摸她的額頭,確定沒發燒生病,又伸手拉著她坐起來:“是不是遇到什麽心煩的事了?跟我說說……”

“咳咳,許願,你可真笨,花朵朵就是寂寞了!”仔仔抱著剛拆卸到一半的坦克車,從樓上走下來。

許願不可置信的看向她,驚道:“寂寞?”

花朵朵尷尬的一怔,像是被踩了尾巴般蹦起來,撈過仔仔在空中**漾了兩圈,怒瞪雙目,這臭小子原話是想說什麽?怎麽好像弄的她跟長夜難耐,欲火焚身的思春少婦似的!

仔仔在花朵朵懷裏猶如一隻溺水的旱鴨子一般,撲蹬了幾下,趁她不注意快速逃跑。

“許願,花朵朵有喜歡的男生了!而且那個男生就是……”

仔仔剛要吐出‘季川’二字,花朵朵立即心虛的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小孩子不許亂說,上樓寫作業去!”

許願恍若觸雷,震驚的看著她,吞了吞口水:“仔仔說的是真的嗎?”

“不是啊!”花朵朵極力掩飾,用力的搖了搖頭:“沒有,我壓根就沒有喜歡的人!姐,你別亂想了!”說著,花朵朵抱著仔仔轉身就要上樓,仔仔掙紮著喊道:“季川,小姨喜歡舅舅,他們要玩亂亂!”

頓時,花朵朵一臉黑線的僵在原地,尷尬的吞吐了半晌,最後艱難的擠出幾個字:“小子,你想說的是吧!”

“對滴,就是這個意思!”仔仔開心的挑了挑唇角,煞有其事的眨著眼睛。

霎時,兩人感覺脊背一陣泛涼,身後有種詭異的感覺,接著傳來一聲陰森恐怖的質問聲:“花朵朵,這個事情你怎麽解釋?”

“當然不是你想的那樣了,姐,小孩子亂說的,你也當真呀?”花朵朵轉過身,憨笑著小聲詭辯道。

許願眸光帶刃,狐疑的一閃:“真的嗎?”

“姐……”花朵朵拉長聲音,低頭歎了口氣。

“我不管仔仔剛說的是真是假,朵朵,你都這麽大了,有喜歡的人是正常的,但我不希望那個人是季川,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吧!”許願板著臉,很認真的道。

像季川這樣長得帥又多錢,四處沾花惹草,玩世不恭的闊少,絕對不可能為了某個女人,而放棄整座女兒國的!

喜歡上他,那就等於玩火自焚。

花朵朵明白許願的意思,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她硬生生的憋回眼眶裏的淚水,翹起嘴角,苦澀的微笑道:“姐,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說完,轉身上樓回了臥房。

仰頭看著花朵朵蒼涼而落寞的背影,仔仔無辜的攤了攤手:“唉,傻女人……”

“砰!”的一聲,腦袋被彈了個腦瓜蹦,仔仔捂著頭轉過身,看著滿臉怒氣的許願,怯怯地問道:“為蝦米打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朵朵喜歡季川?為什麽沒早點告訴我?真是白疼你了!”許願厲聲訓斥。

“哎呀,一邊是小姨,一邊是舅舅,這種複雜又的關係,難道你看不出來?”仔仔拌著鬼臉朝她吐了吐舌頭,然後拔腿就跑。

大豪集團辦公大樓,午夜兩點半。

在黑夜的侵襲下,整座辦公大樓都沉浸在一片靜謐的黑暗中,唯有總裁室的燈光依舊,照的四周亮如白晝。

夏洛休一人俯首於辦公桌旁,夜以繼日的辛勤工作著。

他修長的手指活躍於鍵盤上,精致的輪廓隱於黑框眼鏡之下,給人以一種謙謙君子般的美好感覺。

所有的工作差不多都忙完了,靠在皮椅上伸展雙臂,看了眼手表,又是後半夜了……

該去哪裏呢?

他眉頭緊皺,思考著該去哪裏休息住宿,不能總去彼得張家,不然容易引起爺爺的注意……

正思量時,門突然被人推開了,夏鴻旺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

“爺爺?”夏洛休愕然的站起身。

“我交代過你什麽?你是不是把我說的話當成耳旁風?”夏鴻旺臉色鐵青,氣的拄著拐杖敲著地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指著孫子又喝道:“夏洛休,你到底還想讓我對你失望到什麽程度啊!”

夏洛休詫異的怔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冷笑道:“我又怎麽了?從我接手公司以來,大豪的利益可謂是與日俱增,稱霸了整個美洲經濟市場,這樣的成績還讓爺爺您失望嗎?”

“混賬,我說的不是這些!”夏鴻旺氣急,感覺自己好像對牛彈琴,拐杖一揮將桌上的文件全部掃落在地,隨後,轉身朝門口喊道:“彼得張!”

門被推開,彼得張拖著四個皮質行李箱,氣喘籲籲的走了進來,對著夏鴻旺恭敬的鞠了一躬:“董事長,行李我都帶來了。”

認出那幾個行李箱,夏洛休震驚的看向彼得張,憤恨的劍眉一挑:“你……”

夏鴻旺擋在彼得張身前,冷傲的迎上夏洛休的視線:“是我讓彼得張把你的行禮都搬出來的!”頓了一下,夏鴻旺轉身,陰冷的眸子狠盯著彼得張,一字一頓地冷道:“從今以後,整個公司的人,誰要是再敢收留總裁去他家裏住的話,我就認為他不想在這裏繼續工作了,立即開除,不講私情!”

言猶在耳,彼得張猛然心頭一顫,立即點頭:“是!嚴格遵守董事長的命令!”

看著他那副狗腿子模樣,夏洛休鄙夷的瞪了彼得張一眼,轉身看著爺爺,沒等開口,就被夏鴻旺給堵了回去——

“沒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把仔仔領回我們夏家之前,我就沒你這個孫子!”夏鴻旺態度凜然,說完,在李秘書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

低頭斜視著黑色大理石地板,夏洛休冷冽的眸子一陣緊縮,此時的他宛如一座冷凝火山,他人稍一不注意,便會引得山崩地裂,葬身於滔滔岩漿之中,屍骨無存。

而此時的那個不幸者,便是彼得張。

他怯生生的看著夏洛休,拖著行李箱,小聲道:“總裁,已經很晚了,我開車送您去許願小姐家吧!”

提到許願,夏洛休臉色陰沉,狠剜了他一眼。

彼得張無奈的抿抿嘴唇,滿臉賠笑道:“現在您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了呀,還是遵從董事長的意思,先去許願小姐家住段時間吧!到時候說不定董事長氣消了,那您就可以回……”

“滾出去!”不等他說完,夏洛休勃然大怒,一個水杯砸來,嚇得彼得張捂頭逃走。

“這些行李是誰的?”

一大清早,許願站在家門口,看著搬來一大堆行禮的彼得張發問。

彼得張拿手帕擦擦頭上的汗,喘著粗氣道:“總,總裁的……”

“誰,誰的?”許願吃驚的有些結巴。

“我們夏總裁的,他最近……”

沒等彼得張把話講完,許願一腿踢翻了行李箱,態度惡劣地咆哮道:“你們夏總的行禮搬到我這兒幹什麽?想要強占民宅啊?門都沒有!”

“不是,你誤會了,沒有那個意思,隻是我們夏總最近被董事長趕了出來,沒地方住,你不是他前妻嗎?好歹夫妻一場,就暫時收留下他,怎樣?”彼得張受夏鴻旺所托,按照董事長的交代,態度謙和的解釋道。

許願撇嘴苦笑:“夫妻一場?這話誰教你說的?”

她猜肯定不會是夏洛休,那貨就算落到粉身碎骨的地步,也絕不會說出這種求饒的話來!

彼得張滿臉躊躇,按照董事長的原話也哄騙不了她,真是個精明又強悍的女人……

眼看董事長交代的事要泡湯,彼得張眼珠轉悠幾下,索性直接扔下行禮,趁許願不注意開車就跑。

“喂,你站住,把行禮拿走呀!”

把夏洛休那貨的行禮放她這裏,算怎麽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