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梓顏怒氣衝衝的回到雪顏殿,還沒進去呢就看到水蓉和綠蓉二人站在正殿門口著急的左顧右盼。

看她們緊張的那個樣子,應該是在等她回來。

“我回來了。”安梓顏說著,立馬提速快步走過去,而綠蓉和水蓉在看到她的時候就立馬衝了過來。

綠蓉行了禮,聲音裏滿是急迫,“小殿下,皇上剛剛讓劉公公來傳了口諭說要您快些過去呢!”

說著,綠蓉的眼睛還不住的往寢殿的方向瞟去。

安梓顏抿了抿唇,看樣子冬雲和冬雪兩個人已經在裏邊準備好要給她梳洗打扮了。

安梓顏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暗紋雲錦,笑著搖搖頭,“知道了,咱們現在就過去,去讓冬雲和冬雪點宮女太監吧。”

聽了安梓顏的話,水蓉這才細細的打量著安梓顏此時的衣著,再三反複確認沒什麽不妥了方才行禮,“遵,奴婢這就去。”

水蓉轉身走進去,而安梓顏則是自己慢慢溜達出雪顏殿在門口等人,綠蓉則是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不到一會兒人就出來了,看樣子她們應該也是準備好很久了,就等著她說離開呢。

不過雪顏殿裏跟著安梓顏出去的來來去去也就隻有那幾個人,根本就沒什麽好點的,那些被留在雪顏殿裏的人還有綠蓉和水蓉二人看著。

她帶出去的是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留在雪顏殿裏的則是她覺得可以守口如瓶的人。

到了尚安殿門口,安梓顏就看到很多人已經坐滿了裏麵,而門口還有不少交談的人。

但是當冬雲唱名時,所有人都停下來,看著這個一個月前啟蒙禮第一次出現後就不再出現的小殿下的真容了。

冬雲冬雪開路,安梓顏掛著自己標誌性的淡笑站在中間,身後跟著兩排四人宮女太監,浩浩****的朝尚安殿的大門走來。

“小殿下到!”

“微臣見過小殿下!”

“臣婦見過小殿下!”

“草民見過小殿下!”

除了奴才和奴婢不能說話之外,所有人都衝安梓顏行禮。

安梓顏停下來,臉上淡笑的弧度近乎沒有。“各位今日是來給父皇賀辰的,不用與我如此多禮。”

說著。安梓顏揮揮手,她身後的宮女太監各自散去,而冬雲和冬雪退到安梓顏身後,不卑不亢的站著。

有眼力見的人也看出來了,在安梓顏身後的這兩個管事宮女是會武功的,不由得對她得到的盛寵更加的羨慕和嫉妒。

“多謝小殿下。”

眾人再禮,然後站直身子目送安梓顏帶著冬雲和冬雪走進大殿。進了大殿之後,她對其他人的行禮也都是淡淡的點頭回應,隨後就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安安靜靜的。

其他人都各自打量著安梓顏,因為天雍帝和皇後還沒來,所以在場最大的就是太子安梓華,他坐在第二層台階的平台上,而他下邊則是坐著三皇子安梓莘和七皇子安梓笙。

本來接下去應該是安梓顏才對,可是安梓顏卻是坐在了安梓華的對麵,她上首是雲貴妃,下首便是一眾宮妃。

這本是於理不合的,但是細心的人卻能看出來,安梓顏的位置是特意被這麽安排的。

安梓顏雖然是盛寵不衰而且受盡愛戴的小殿下,可是在重視孝道的景盛來說她還是得坐在太子的下首。

但是天雍帝不願意啊,所以就讓安梓顏坐在了一眾皇子們的對麵,也就是宮妃堆裏。但這也不是隨便坐的,如今後宮中除了皇後那就是雲貴妃最大,讓安梓顏坐在雲貴妃的下首卻是生出了兩個意思。

不論是在前朝還是後宮,安梓顏的地位都是超然脫俗、獨一無二的。

不過這些視線安梓顏都沒有在意,隻是一直低垂著目光看在自己麵前的酒杯。身後或是下首宮妃們聒噪的聲音都沒能打擾到她半分。

安梓顏微微側過頭,冬雪和冬雲二人立馬默契的上前一步,傾身附耳過去,“冬雲,你去看看賀禮如何了。冬雪,你去太醫院拿著止血化瘀的藥來。”

“遵。”

二人退下,不久其他人也都紛紛進來坐好,大殿上吵吵嚷嚷的,在劉公公唱名天雍帝帶著崇德皇後和雲貴妃來了之後,大家這才安靜下來,起身下跪行禮。

“恭迎皇上聖駕,皇後娘娘萬安,貴妃娘娘萬安。”

當然,所有人都跪了,安梓顏卻是借著自己的小身板的優勢,把衣擺拉長了些,壓根兒就沒有跪下去。

“諸位愛卿能帶著自己的家眷入宮為朕慶賀生辰,朕甚感高興,今夜大家敞開了吃喝玩樂,定要喝個盡興才行。”

看得出來天雍帝很開心,畢竟今天是他的生辰。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開心的原因是老接下來安梓顏如何拔得頭籌的過程。

他特意讓慕家小子出來,就是為了看看究竟是自己的女兒厲害,還是華王府的慕家小子厲害。

這可是直接關係到景盛未來的國運啊。

一眾朝臣們又說了好些祝賀的話,這才坐下來開始欣賞舞姬們跳舞。

看大家都吃開了喝開了,該送禮的都紛紛起身送禮,不過天雍帝都沒多大的興趣,來來去去都是這些金銀珠寶,完全沒有新意。

他比較期待的還是自己的這個女兒送的禮物,這還是她第一次不戴麵具的出現,而且也不是坐了一炷香就離開。

見大家都送禮送的差不多了,而且目光也都放在自己身上,安梓顏卻仍舊麵色平靜的坐著,對所有人的視線都視而不見。

直到冬雲繞過眾人走到安梓顏的身後,“小殿下,都已經準備好了。”

安梓顏看了眼同樣匆匆走回來的冬雪,這才放下手裏一直把玩著的杯子,帶著冬雲和水蓉走到台階下,抱拳行禮,“兒臣見過父皇,母後,母妃。兒臣祝父皇所有的心願都能完成。”

這句祝福,隻有天雍帝才能聽懂。

眾人對安梓顏的態度也已經算是心中有數了,而上次在尚安殿的大臣們則是對安梓顏的這種說話語氣習慣了。

每一次她都不卑不亢,語氣淡漠。

“快起來,皇兒給朕準備了什麽禮物?快些拿出來給朕看看。”

天雍帝對之前幾個皇子送的禮物都隻是讓劉公公拿下去放好,可是安梓顏的禮物她還沒拿出來呢他就已經主動要求看了。

安梓顏站起來,兩手一攤,“父皇,兒臣會送的禮物無非就是些孩童的玩意而已。”

她又沒說錯,她如今才六歲。雖然說是什麽天賜皇子可是她還是隻有六歲啊!

不等天雍帝嘴角的笑容僵住,安梓顏接著往下說,“可是八哥他就不一樣了,他可是給父皇您準備了好東西呢!”

安梓顏說著,一抬手,冬雲就招呼在外邊等著的人抬著一架用紅布蓋著的屏風走了進來,在安梓顏的身後停住,放下然後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是屏風啊!”

“屏風有什麽好送的?來去也是那些花樣而已。”

“話別說那麽早,好歹也是八皇子送的,八皇子在外遊曆那麽多年,還指不定看到什麽新奇玩意讓人托回來借由小殿下的手送給皇上呢。”

那些大臣貴婦小姐公子們都紛紛交頭接耳的討論著安梓顏身後的屏風,畢竟這種東西寓意來去也就隻有那幾樣,變不出什麽花樣來的。

聽到有人扯到安梓澈外出遊曆的事情,安梓顏這才轉身走到屏風旁邊。

“八哥這些年一直在外遊曆,如今父皇的生辰他也無法及時趕回來為父皇慶賀,而今日恰好兒臣也在,所以就托兒臣送了這架屏風給父皇。”

屏風用大紅色的布蓋著,又有安梓顏說了那麽多的鋪墊,而又加上如今一身雲錦白衣站在屏風旁的安梓顏,讓人看了心裏實在是癢癢的很。

果然,除了安梓顏還有她身後的冬雲和冬雪一言不發之外,在座的所有人都對這架大屏風互相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居然弄的這麽神秘?

“這裏麵究竟有什麽名堂?居然還用大紅的布蓋著。”天雍帝看的心裏癢癢的,卻還得維持著表麵上的帝王風範,“你快些把布扯開,讓我們都看看這屏風上到底有什麽玄機。”

她這些年也就私底下在雪顏殿裏動些手腳,最大的動作也就是啟蒙禮把聞人家的小子拉去給她當伴讀而已。

她什麽時候跟老八有過交際?這屏風肯定是她的手筆了。

“是八哥親自畫的錦繡山河圖,兒臣在上麵添了些東西而已。”安梓顏說著,用力把紅布扯下,大家這才看清楚這架屏風上的畫居然是用朱紅色和夾雜了金粉的墨畫出來的!

暗雅當中還帶了點兒奢華,讓在場的人都看癡了眼。

一麵為錦繡山河,一麵為治國大論,可想而知這架屏風的價值有多高。

太子安梓華、三皇子安梓莘、七皇子安梓莘這三個人在袖中的手用力握了握,心裏的怒火不斷的翻湧著。

看下在屏風旁神色淡然的安梓顏,他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這個弟弟格外的令人看不順眼!

“好!好!好!”

天雍帝鼓掌大笑,一連說了三個好,而其他人也回過神來連忙喝彩的鼓起掌來,這會兒天雍帝正開心著,誰也不敢讓場麵冷下來。

酒過三巡,大家也都吃吃喝喝的差不多了,那麽接下來就到了重頭戲了。

那就是獻藝,大家都知道安梓顏在一個月前答應天雍帝的事情,都知道他要出麵和大家競賽比技藝,所以都紛紛摩拳擦掌的想要跟他比一比。

小殿下畢竟還是有著神童稱號的人,大家也想知道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而且就算是輸給小殿下,不僅不虧,反而還可以讓諸位在座的人知道他們也是有可以和小殿下一較高下的本事的。

不過往常都是女子獻藝,來來去去就是琴棋書畫沒什麽看點,而且女子也不好意思站起來說要挑戰安梓顏。

所以這回就有人想玩些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