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梓顏要進宮的消息,原本已經打算整裝待發的安梓白立馬趕回皇宮,命所有人把盤龍宮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全部都要打掃幹淨,而且他還一連換了好幾件衣服,隨後又嫌棄的換下一件。

眾宮女太監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可是卻不敢把話說出來,那個人,是已婚的慕世子妃,可是新皇的這些種種舉動,他們不敢說啊!

就在安梓白還在換衣服的時候,劉公公急急忙忙的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上,慕世子妃來了。”

慕世子妃?所有人都驚恐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劉公公,在宮裏誰不知道這四個字是個禁忌?要說這個人,必須說是長公主,劉公公這是不要命了嗎?

果不其然,安梓白憤怒的轉過身瞪著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劉公公,隨手抓過一個東西就朝他丟過去。

“你是不是嫌棄自己活的太久了?!”

就在東西快要砸到劉公公身上的時候,一雙手從後邊把劉公公拉起來了,隨後便是眾人都熟悉入骨的聲音響起。

“劉公公,快入秋了地上涼。”

聽到這個聲音,安梓白立馬將視線定格在那個一身世子妃正裝的女子臉上。不是,這不是他所熟知的那張臉,這不是她!

不隻是安梓白,其他人在看清安梓顏的臉之後也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停的揉著自己的眼睛,他們沒看錯吧?以前長公主頂多隻是中上之姿,怎麽出去了這一趟,變得如此美麗動人?

劉公公看癡了眼睛,忽然噗通一聲再度跪地,不停的磕頭,“像,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

經過劉公公這麽一說,那些有幸進過祖廟祠的人也想起來了,這張臉的眉眼和開國皇帝長的十分相像,而這張臉,宛如第二個更加美豔動人還帶著雲貴妃所沒有的英姿颯爽啊!

安梓顏笑了笑,把劉公公從地上扶了起來,這才轉頭看向石化的安梓白,“皇兄,我一直在華王府裏養病,這突然聽見有嘴碎的下人說皇兄要去刨父皇的墳?不知皇兄可否給我解釋解釋?”

沒有提他把景盛內部的軍隊都調離的事情,安梓顏提的卻是這件事。意在告訴安梓白,自己的確出去了,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她這次回來,為的就刨墳一事。

“朕也是聽了嘴碎的宮人說父皇把玉璽帶進了地底,這才想著要去把玉璽拿出來。”安梓白變臉的速度可以跟安梓顏媲美了,“你也知道,這一國之君如果手裏沒有玉璽會被人笑話的。”

“不論玉璽是不是真的被父皇帶進地底,攛掇皇兄你刨父皇的墳那就是大不敬的行為,這是想讓你成為不孝子啊!”說著,安梓顏冷冷的環顧一圈周圍,“如此陰險歹毒之人,如何能留?”

“是,你說的沒錯。來人啊,把那個陰險歹毒的人給朕五馬分屍了!”安梓白當即就點頭應和安梓顏說的話,那樣子,完全像是對待心愛的妻子一般的順從啊!

在場的宮女太監從骨子裏就覺得不安,所以都低下頭不敢再看這二人。

原本他們以為性情溫和的五皇子登基後他們日子會好過一點,可是沒想到,那幾乎可以說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如今長公主回來了,怕是最後遭罪的還是他們這些無辜的宮女太監,畢竟長公主也是個看心情定喜好的人啊。

安梓顏抿著嘴點頭,然後就要轉身離開,可是禁衛軍立馬出現攔在了門口。她腳步停住,轉過身看著安梓白,“皇兄這是何意?”

“如今天下大亂,你自己一個人在宮外住著不安全,從今日起,你就留在宮裏住著吧。”安梓白目光清淺,可是話裏的威脅意味卻很足。

安梓顏眼睛轉了轉,這才點頭,“那好,我也許久沒有回雪顏殿去了,如今這一陣子都歇在那裏吧,習慣些。”

“習慣是可以改的。如今雪顏殿落了灰,你還是去鳳德宮住下吧。”安梓白在安梓顏要邁出腳步的時候再補上一句話,使得她不得不停下,後退幾步,轉過身來麵對麵看著安梓白。

她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任何說笑的成分,他是真的要讓自己去鳳德宮住。他是不是瘋了?

“皇兄,鳳德宮是曆代景盛皇後住的地方,我隻是一個公主,住不得的。再說了,如今皇兄你我的身份,讓我去住鳳德宮,這實在是於理不合。”她好不容易才哄得慕君辰態度軟化那麽一點點,如今自己住進鳳德宮的消息傳出去,他恐怕是真的不會再原諒自己了!

“朕說你能住就能住。你是什麽身份,那些落了灰的舊東西怎麽能讓你去湊過著住?鳳德宮朕一直都有派人打掃,如今幹淨的很,你直接過去住就好了。”安梓白說完,大手一揮,意是不要再跟他爭論了。

安梓顏知道自己如今是小白兔,除了順著他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深呼吸調整情緒,她這才再度開口。

“我怕宮裏的新人我用不習慣,你把劉公公派給我伺候著。”安梓顏說著,看似是她抬手搭上劉公公的手臂,可是實際上卻是她抓著劉公公的手臂離開了盤龍宮。

直到安梓顏和劉公公離開了,安梓白這才把所有人遣退,自己一個人在寢殿裏狂喜。

安梓顏,你最後不還是以朕的皇後的名義入住了鳳德宮?接下來隻要朕把那些與你有關的人都殺了,那樣你就再也逃不開朕的身邊了。

慕君辰又如何?最後他不還是沒辦法讓你留在他身邊?你是朕的!最後勝利的那個人,也一定會是朕!

被一大群禁衛軍“護送”著到了鳳德宮,安梓顏就帶著劉公公進去了,而那些禁衛軍則是各自散開去把整個鳳德宮都包圍起來了。

安梓顏看著鳳德宮裏麵那些生麵孔的宮女太監,就知道他們是練過武的,是專門被安梓白派來監視她的。

等進到了寢殿,安梓顏這才扶著劉公公坐下,幽幽歎了口氣,“多謝劉公公。”

劉公公從未認可安梓白這個皇帝,所以他自然也不認自己的長公主的身份,所以讓他稱呼自己為長公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自己進宮,他急匆匆的跑去通報,也隻是擔心在盤龍宮裏安梓白會對自己做出什麽事情而已。所以他即便是要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也要去跪上一跪,說一句“慕世子妃來了。”

“老奴這把老骨頭活不了多久了,慕世子妃這一句謝老奴可受不起。”劉公公擺擺手,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他的老態。

安梓顏不免有些心酸,自從父皇去世之後,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夜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影響最深的,除了他們這群子女,那就是從小一直陪著父皇長大的劉公公了。

“劉公公你可是從我小的時候看著我長大的,說一句你是我爺爺也不過分,怎麽受不起這聲謝?”安梓顏眼眶微紅,“若是劉公公你不喜歡慕世子妃這個身份,你也可以繼續喚我作‘小殿下’啊。”

劉公公笑了笑,“你都嫁人這麽久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安梓顏笑了笑,沒有說話。傍晚,慕世子妃大搖大擺進宮,卻留宿鳳德宮的消息傳了出來,而邊境也終於爆發了第一場戰爭。

大家對安梓顏和安梓白這二人一人以景盛新皇的身份住在盤龍宮,一人以臨安長公主、慕世子妃的身份住在鳳德宮的事情表達了自己非常濃厚的吃瓜興趣,而邊境的戰爭爆發,眾人更是打賭慕君辰會不會帶著兵馬殺回來。

一時之間,賭注四起,整個景盛熱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