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逸看著左道,低聲問道:“左大人,此話怎麽講?左大人倒是給我說說看,皇兄到底是怎麽回事?跟報應有什麽關係?”

左道笑了笑,望著街上的車水馬龍,目光裏有著讓人看不懂的東西,他低聲道:“其實,這事情也不能完全說是皇上的錯,曆來君王要統治天下,必定有他治理的方式。皇上曾經殘忍地對待月亮國的公主,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說的。畢竟那是關乎著國運。但是似乎皇上心裏在那之後產生了一種矛盾,他現在身邊的女人,都和以前那個月亮國的公主有幾分相似。一個藍素素,看上去妖裏妖氣的,還有一個陸雪,也不知道都在幹些什麽,笑起來的樣子,總讓我心神不定,皇上是被狐媚女子給纏住了。但是每次有大臣上書,都被皇上退了回來,皇上心中,好似對那些女子特別的寬容,一直說自己是命。”

穆清逸看著左道,若有所思地道:“原來如此,我一直在想,以皇兄的定力,怎麽會被狐狸精給迷惑呢?皇兄當然,明明知道月亮國公主月紫靈心裏喜歡的人就是他。還可以下那樣子的手,現在怎麽會被女人迷住,原來其中有這樣子的原因。”

左道感慨地道:“事情本來是簡單的嗎,但是自從王爺起兵之後,皇上的心裏似乎就多了很多矛盾,他一直坐立不安,難以入眠,自責的成分多了很多。”

穆清逸笑了笑,沒有再回答,想起當初月紫靈那絕望的眼神,不由得長歎了一聲。

兩個人默默走了一段路,穆清逸對左道道:“那麽明天,在線就隨左大人進宮,在下的身份,還望左大人暫時保密,在線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救皇兄的。”

左道凝眸看著穆清逸,道:“你們兄弟若是能夠冰釋前嫌,那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穆清逸笑了笑,嘴角卻浮現出一點無奈,看著遠處的皇宮,神情有些許恍惚。靈虛鳥在邊上飛來飛去,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穆清逸伸手抓住它,低聲道:“你也有些近鄉情怯嗎?是不是,你也想起什麽東西來了?”

靈虛鳥撲騰著翅膀,唧唧啾啾著,仿佛看到了什麽似得,興奮不已。穆清逸輕輕撫摸著它,道:“我聽紫靈說,月亮泉和你們三隻鳥有關,如今兩隻鳥已經在皇兄邊上,你是不是已經感受到了什麽,所以那麽激動?”

靈虛鳥唧唧啾啾著點頭,眼神亮了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同伴似得。

穆清逸把靈虛鳥抱在懷裏,低聲道:“到了皇宮,偷偷藏起來,藏在我的身後,不要被人發現了,知道嗎?皇宮深似海,若是被發現了,你我都會沒命,懂嗎?”

靈虛鳥點著頭,仿佛知道穆清逸的意思,伸嘴在穆清逸手上輕啄。

穆清逸看著靈虛鳥,想起紫靈,心裏頓時一片溫暖。紫靈,你現在都在幹什麽,可會想我,想起我們一起的那些光陰,想起一切攜手的場麵。紫靈,我從來不知道思念的感覺,竟然會是這樣子的強烈,原來真心喜歡著一個人,會是這樣子的心情。

還在月亮山的紫靈此時正在門前摘菜葉,不住地打著噴嚏,輕輕地對月馨兒道:“也不知道是誰,一直在說我什麽,今早起來,就是打噴嚏打個不停。”

月馨兒奇怪地使了個眼色道:“隻不過是幾個噴嚏,姐姐都說得那樣子玄乎,明明是姐姐自己思念著別人了,現在倒是好像別人在想姐姐似得。”

紫靈看著月馨兒奇怪的眼神,低聲道:“你是不是覺得,姐姐這樣子很令你生氣,你現在心裏,到底還在想些什麽,是不是還想著報仇,一定要置穆清揚、穆清逸於死地?”

月馨兒一笑,嘴角浮現著一絲淒涼的神情,道:“姐姐,如果換成你是我,你會怎麽做?你會忘記別人對你的淩辱,對你的傷害嗎?你會忘記那些痛苦嗎?”

紫靈搖搖頭,低聲道:“或許我也不會忘記仇恨,但是我總覺得,放下仇恨,往前走,或許才是一種幸福,那樣子,心裏就會溫暖許多,否則,腦海裏一直想著報仇,如果報不了,反而讓自己深受險境,那麽以後的一切,是不是都不如意了?”

月馨兒嘴角一凜,冷笑道:“姐姐說的輕巧,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除了仇恨,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我現在幸好還活著,若是我不在了,那一切都是怎麽樣?如果每個人都放下仇恨,那麽那些壞人,是不是永遠都會逍遙法外,那壞人難道不是更多?我們怎麽能夠任由這些作惡的人,這樣子幸福開心地活著?姐姐,你想想看,這社會若是這樣子,那我們這些普通善良的人,以後要怎麽樣生活才好?”

紫靈被月馨兒問得一愣,許久才道:“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是你又能怎麽樣報仇呢?利用了我,利用身邊一切對你好的人,然後呢?你已經利用過我一次了,你還想怎麽樣子利用呢?你覺得,你這樣子的報仇,值得嗎?你覺得,姐姐我應該怎麽做?一邊是我的愛人,一邊是我的親人,手心手背,你要姐姐怎麽樣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