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滴血
十五歲的董全賭氣離家出走,因『迷』失方向,被困在荒野雪地裏。正在他無計可施的時候,突然,左右肩膀被拍了一下。機警的董全小聲問了一聲也沒人回答,剛要回頭看個究竟的時候,他忽然起起父親董雲山曾經對他講的故事警示:一個人在山中走夜路時,當被拍肩膀而你又不清楚身後是誰的時候,千萬不要貿然回頭,因為很可能是一隻狡猾的野獸。
現在的董全身逢絕境,別看年紀不大,但第一次出遠門的他時時處處都警惕著。他用眼睛往下後方一掃,發現肩膀上搭著兩隻『毛』茸茸的爪子,驚恐萬狀的他就立時就明白了,孩童時父親給他講的故事此時應驗到自己身上了,身後是一隻野獸無異。……怎麽辦?要知道這樣我離開家時帶把刀子多好,章鐵將打造的刀劍都鋒利無比……
魂不附體的董全突然把心一橫,猛然用雙手在肩頭抓住了兩隻『毛』茸茸的爪子,往下猛一低頭,後背一躬,兩臂順勢往前上方一甩。這基本上是他背柴慣用的招式,別看董全隻有十五歲,一捆百十來斤的柴他能一較力從地上甩上後脊背,到家中他再用力一甩,柴捆從背上就飛落到地上。今天董全借著一股急勁兒把身後那東西當成一捆柴了,一下子就把它從頭頂上摔到冰冷棒硬的雪地上了。
那東西被摔出一溜滾去,還伴隨著一陣狂『亂』的嗷嗷尖叫聲。董全還沒看清楚是什麽怪物呢,這東西從雪地上一躍而起,奔著他又猛撲過來。隻它後腿一立,頭幾乎跟董全一樣高,兩隻前爪正抓住董全本能彎曲的左臂上,張開血紅的大口對著董全的脖子就下口了。
真魂幾乎被嚇出殼的董全一咬牙就把掄錘打鐵的勁兒使上了,將左胳膊往前上方拚命一抖。好在這個東西體重不大,一下子又被扔出一溜滾去,又是一陣的嗷叫之後,它不敢再往上衝了,而是在離董全一丈多遠的地上一坐就嚎叫上了,“噢嗚——,噢嗚……”那聲音尖而淒厲,驟然劃破寂靜的夜空,令人聽了『毛』骨悚然。?? 天膽英雄6
驚魂未定的董全這才看清楚了,原來是一隻餓狼。這種東西什麽時候跟蹤了自己,董全一點也不知道。想想剛才自己如果貿然一回頭,餓狼一口就能咬斷自己的喉管,那自己就成了它口中的一頓美餐了,想到此董全脖子後麵直冒涼氣……不好,狼這東西凶殘又狡猾,它這是在呼喚同伴。一隻狼自己幾乎都難以應付,一會兒要是狼群過來,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我不能坐以待斃。
想到這裏,董全用眼往四外一輪,發現自己左側兩米遠處有一棵小樹,躬著腰在那裏長著,樹幹比鴨卵還粗著三圈,再往樹梢上一看,枝杈又細又少,憑經驗他知道這是一棵枯樹。因此,董全突然來個了助跑,將全身的力量用上,一下子就撞到了小樹上。隻聽“哢嚓”一聲,小樹平地折斷,八九尺長的樹幹“呼拉”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董全過來彎腰將樹幹握在手中,稍嫌粗了一些,而且還彎曲著,但總比赤手空拳要強得多,等他轉身再找那隻餓狼時,那畜牲早已蹤跡不見了。
原來,那隻餓狼發現董全隻是個身材單薄的半大孩子,還隻有一個人時,就悄悄地跟他身後,想伺機飽餐一頓。沒成想,董全小小年紀,便如此膽大凶悍,沒吃成獨食,還被摔了兩次,腸子還懸沒被摔斷。這牲畜很狡猾,一看一條狼對付不了目標,就開始呼朋引伴了。但當它看到董全撞倒一棵小樹,又將樹幹拿起來奔自己來了,嚇得它早夾著尾巴逃之夭夭了。
董全手裏拎著棵小樹,尋找了半天,周圍哪裏還有半點兒狼影?此時董全心中的緊張恐懼早已飛到九霄雲外,他知道這種時候害怕哭喊都沒有用,隻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因此,他一邊將樹前端的小枝杈掰斷,一邊不時地搜尋著四周,警惕之心絲毫沒有放鬆。最後那棵小樹變成了大棍,他拿著大棍一看那隻狼確實跑了,心才稍稍安穩下來。這時他感覺到左胳膊疼痛難忍,低頭仔細一看,原來剛才跟餓狼搏鬥的時候,被它銳利的爪子抓了一下,左棉襖袖被撕開幾道縫,小臂上有兩三道血口,有的鮮血已經凝固,有的還在往下滴。再看左右肩膀,也被抓出幾道口子,『露』出棉絮,還好沒傷及皮肉。董全左胳膊夾著大棍,右手捂著傷口,心有餘悸地往前走。他知道,危險就在身邊,那些凶殘的畜牲隨時都會卷土重來,將自己殘忍地吃掉。因此他不敢掉以輕心,讓大棍一秒鍾也不離開他的身邊左右。
董全下了小高坡,往前又走了一段路,連凍帶餓帶累的他,實在走不動了。你想,就是成年人不吃不喝不休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裏,如此折騰十幾個小時也受不了呀,何況董全還是個剛剛十五歲個孩子呢!終於堅持不住的他來到一棵大樹旁,緊靠著樹半躺半臥下來,想喘口氣。“……可別睡呀,歇一會兒還得走。別睡……別睡……”董全打了個嗬欠後心裏不停地告誡著自己,但他頭沉得厲害,兩隻眼睛根本就不聽司令部指揮,上下眼皮直打架。不到兩分鍾,董全頭一歪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陣清脆的鈴聲把他驚醒了。“……哎呀,我怎麽睡著了,這萬一野獸再來……”冷得直打顫的他站起來了,後怕不已,隨在地上跺腳驅寒。
這時一陣寒風把那陣清脆又送過來了,董全順著鈴聲往遠處一看,一架牲口車子往這邊徐徐而來。很快他看清楚了原來是輛驢車,那悅耳的鈴聲是從小『毛』驢脖子下麵的小鈴鐺發出來的。車子上坐著個老漢,能有五十左右歲,戴著個大黑皮帽,渾身上下一身黑,腰裏還紮著布帶子,手裏拿鞭子,車子上不知拉的什麽東西。
董全一看不由得喜出望外,過來就攔住了老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