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講到催木匠告別姐姐後,一路飛行北上並到了“南直隸”地界,見下方城市繁華就開始猶豫。

“呃……好吧,去就去,誰怕誰?哼!”催木匠眼看就要從高空墜入地麵,忽然腳下升起一朵白雲輕輕托著直飛前方不遠處出的一座繁華城市,正是“鳳陽府”。於是,催木匠先施法隱身,再安全著陸去找客棧。

解除“隱身”後,催木匠便邊走邊看。由於初來乍到且人生地不熟,一身嶺南人風格打扮的催木匠,隻好開口用“桂柳官話”問路,反而顯得與當地人風俗習慣、語言文化大相徑庭,頓時引來一場不小的圍觀。

“誒,語言不通就是麻煩,這可咋辦?還好這文字倒是天下通用,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正在大街上四處打轉的催木匠為了避免尷尬,幹脆將自己強大的精神力完全釋放出來,瞬間覆蓋了方圓三十裏區域。

“咦?這鳳陽府裏裏外外果然繁華,竟然超出我的神識覆蓋範圍,比起老家的靜江府大多了!”就在這時,催木匠發現前方百餘丈開外的街道拐角處,就有一家不大不小的旅店“龍門客棧”,便趕緊加快腳步。

“哎喲,客官您好,敢問是打尖兒呢?還是住店?”隻見一個頭戴氈帽且肩搭毛巾的夥計正在門口屋簷下對催木匠點頭哈腰。盡管這“鳳陽官話”與“桂柳官話”差距大,但也屬於北方話的分支,彼此勉強能溝通。

“哈哈,我又不騎馬,還要打尖麽?”催木匠一翻手就多出一個銀錠,順手上下拋了拋,故意吸引住對方的目光,見其滿臉吃驚且眼珠子上下同步運動,便笑道:“來一間上好廂房,上最好的菜和最好的酒!”

“來——了!上等廂房一間!要最好的酒!上最好的菜!”那夥計心想那雞蛋大小的一個銀錠,估計最少也得十兩銀子了,都快夠自己一年工錢了!畢竟那時白銀作為法定貨幣早已流通天下,支付工資方便。

“客官請隨我來,您請慢點走,小心地滑,嘿嘿。”這店小二熱情,便習慣性地上前攙扶,好趁機撈點外快,一邊卻琢磨著人生在世有錢就是好啊!啥時候都能闊綽,好酒好菜好女人,輪番上來,好好享受!

“哈哈,不用了,自己來。”催木匠不習慣跟別的男人有接觸,便大步流星往前走,邊走邊道:“房間在哪兒?趕緊把酒菜送過來!另外,不經過我的允許,不得私自上門打擾,更不能敲門,有事等明天再說。”

“呃……客官,若你萬一有急事,就輕輕拽一下床邊這根紅繩,連著前廳櫃台的鈴鐺,響了便有人來。”

“行了行了,知道,知道了!到底你是客官?還是我是客官?”催木匠不耐煩地催促道:“趕緊上酒菜!”

“小二明白了。”夥計剛把催木匠領到客棧後堂一處上等廂房中,便立在一旁不動,而是扭扭捏捏地顧左右而言他。————“咋了?你還有啥事?沒事趕緊送酒菜去!別影響老子吃喝就寢,明早還要趕路。”

“呃……沒沒沒,沒啥事,就是見客官您一個大男人獨自一人喝酒易醉,不如給您安排兩個姑娘來陪陪如何?陪吃陪喝陪玩順便……隻要您點頭,小的保證立刻馬上給您送來,價格不貴,過夜十兩銀子而已。”

“去去去,老子不喜歡搞女人,別給老子添堵!”催木匠一聽到“姑娘”倆字兒,頓時心情煩躁,因為自己很快就要變成女人,怎會要女人?隻想趁著天黑前大吃大喝把自己灌醉,身體爛醉如泥,防止意外發生。

“啊?不喜歡玩漂亮女人?莫非客官您喜歡玩年輕小夥兒?可小人這幅模樣,恐怕入不得客官您的法眼啊!”那旅館小廝頓時感覺背上涼颼颼,畢竟平日裏自己給附近青樓拉皮條做龜奴,賺的可都是辛苦錢啊!

“去去去,啥都不要,隻要酒菜,越快越好,還不快去?”催木匠吼道:“磨磨唧唧,小心老子揍死你!”

“是是是,客觀息怒!息怒息怒息怒……”這小廝被催木匠身上的凶煞戾氣嚇破了膽,感覺自己倒了八輩子黴,好端端的給東家介紹生意,結果辛苦錢沒掙到,還差點得罪人,這不是沒事找事兒麽?鬱悶死了!

其實,催木匠有所不知,這“龍門客棧”乃“青龍門”旗下一個“堂口”,乃是專門負責打探各路消息和情報的重要據點,在南直隸各州府縣都有同樣的分號,此旅店正是本堂口第110個分號,卻與“白虎堂”有關聯。

“青龍門”乃當今武林重要門派之一,雖名聲不及“武當”、“少林”、“華山”、“峨眉”等曆史悠久的江湖大門派,但卻黑白兩道都關照,且多與各地鏢局、錢莊、青樓、賭坊、典當等有業務往來,經濟實力雄厚。

那“白虎堂”便是“青龍門”門主避開“股東大會”後,自己掏腰包專門設立的情報收集點兼風月場所,專門做一些明麵上不方便開展的業務,並且最大靠山就是朝廷的特務機關,除了提供各種情報,還貢獻美女。

畢竟明朝皇帝多數都比較奇葩,如偏愛美食的超級大胖子“明仁宗”朱高熾、愛鬥蟋蟀的“明宣宗”朱瞻基被老百姓稱為“蟋蟀天子”、喜歡幹木匠活的“明熹宗”朱由校被民間戲稱“木匠皇帝”等,容易引起上行下效。

其實,明朝皇帝中更奇葩的還有明憲宗朱見深、明世宗朱厚璁、明穆宗朱載垕、明光宗朱常洛喜歡煉丹、縱欲,沉迷女色,尤其是“明光宗”,因吃多了**堅持縱欲過猛而精盡人亡,對民間產生惡劣影響。

“喂,我說,你小子今兒咋就沒拉到業務呢?剛才那人隻住一宿就肯付十兩銀子,那可是大肥羊啊!”掌櫃的一邊翻看這賬簿,一邊核對名單道:“像這樣出手闊綽的豪橫客戶,那都是咱‘白虎堂’妥妥的靶標!”

“嗨,都別說了!那人隻要吃喝,除了好酒好菜,其它啥都不要。油鹽不進,怎麽搞?”夥計小廝不禁埋怨道:“若是一個寄宿旅店的男人不喜歡女色,那還喜歡什麽?喜歡賭博?殺人?為非作歹……不會吧?”

一說到這裏,那夥計小廝忽然一縮脖子,感覺自己說漏嘴了,被掌櫃的狠狠瞪了一眼後,便趕緊跑去廚房端酒菜得了。不過,在離開時,那掌櫃的卻用手東指指西指指,雖然打了啞迷,但卻也暗示了什麽?

於是,那夥計小廝便點了點頭,趕緊跑開了,先去送酒菜要緊,等完事後再去那“白虎堂”做個備案。

“篤篤,客官請開門,您要的酒菜來了,嗬嗬。”夥計小廝敲開門後,習慣性定把幾大盤好菜放到床邊案幾上,隨後又拿出一小壇好酒,打開泥封的蓋子斟滿兩碗,便恭敬地退出室外掩上門,任由酒菜飄香。

催木匠依舊在**盤膝打坐吐納煉氣,似乎對夥計小廝的一舉一動不聞不問,卻在精神力掃描後,事無巨細地看在眼裏。待夥計小廝離開後,便趕緊收工下床,抓起筷子一邊夾菜吃一邊把碗喝,直呼過癮。

“喂喂喂,當家的,你可不能隻顧著自己爽,沒考慮老娘的感受?”娃她娘的聲音頓時在娃她爹的腦海中響起。————“去去去,別打擾老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崔木匠冷笑道:“老子要的就是醉倒身體!”

就這樣,不到一刻鍾就風卷殘雲,把四五個菜和一壇好酒給幹沒了,卻感覺自己隻是吃了個半飽,於是便想起了店小二那廝當初提醒的話,便趕緊拉動那根紅線,以盡量爭取時間。果然有效,很快就來人。

“篤篤,這位客官您好,掌櫃的說您拉響了鈴鐺,想必是還有需求,不知小婢能否為您效力?咯咯。”

甜膩怯懦的話音一落,隻見一名身穿丫鬟服飾的妙齡美少女手裏拿著一張托盤,正低著頭候在門口。

“咦?咋是女的?”催木匠疑惑道:“丫頭,去叫方才那小二再給老子送幾個一模一樣的酒菜來,要快!”

“咯咯,客觀您說笑了。”丫頭這時才抬起頭來,卻是一個五官精致且笑靨如花的妙齡女子,嬌羞道:“領班還在門口忙著招呼其他客人,掌櫃的就能臨時安排小婢來服侍您了。客官稍等,小婢這就去傳菜。”

“噢?那就快去快回。”催木匠皺了皺眉道:“另外,老子不需要女人作陪,等那酒菜送來直接放桌上!”

“啊?客官,您孤身一人真就不需要小婢作陪麽?小婢服務可好了,保證讓您吃的放心,玩的舒心。”

“去去去,趕緊傳菜去,老子是客人還是你是客人?難道老子連自己的需求都不知道?趕緊上酒菜!”

“知道了,客官請息怒,小婢去去就來。”這小美女退出房間後便趕緊把門掩上,隨即一路碎步小跑去前廳櫃台處,見了掌櫃便立刻換了一副居高臨下的冷漠表情道:“此人怕是綠林好漢,得告知特務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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