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翹和陸鑫去醫院探望夏瞳。
她的精神尚好，隻不過臉色還是很差。陳岩陪在一旁，聽兩人“匯報”了前一晚的情況，點頭微笑：“謝謝你們了。”
兩人也不能打擾病人太久，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出門又聽到陳岩對夏瞳說：“你看，年輕人都可以挑大梁了，我們咱們也可以歇歇了。”
夏瞳沒有回答。
楚翹知道，夏瞳的“最後一次”也還沒有到來。不是現在。她依然還是這個天鵝國度裏最美麗的女神。也許永遠都是。
她和陸鑫一起走出來。大雪之後的晴天，四周特別亮堂，讓人的心情也特別好。
“哎，你跟何醫生說了沒？”陸鑫問，“你暫時不退團的事……”
“沒呢……”楚翹道，“昨天一回家就睡著了，睡到下午，這不就跟你出來了？還沒來得及。”
“哦，我怕你睡一覺又改變主意嘛！”陸鑫笑。
“我哪兒有那麽善變？”楚翹瞟了他一眼。
“哎——”陸鑫搶步攔到她跟前，倒退著走：“你說，你這樣不走了，是不是我還有機會呀？何醫生會不放心的呢！”
“神經病！”楚翹瞪他。
“真的！”陸鑫道，“我洗心革麵了嘛，我認真練功，我把藥都戒了，我也不打遊戲了——你讓我從頭開始，認認真真地追求你一次好不好？”
楚翹看他一臉認真，心“砰砰”直跳，不知該怎麽反應才好。愣了片刻，才笑道：“好啊，你試試看——試試看何醫生會不會拿手術刀來把你給宰了。”
“我不怕！”陸鑫道，“你忘了我是什麽出身？我是國立出身耶！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啊喲……”他光顧耍貧嘴，不意踩到了路邊的一大堆雪，一屁股摔在地上。
“你看你！”楚翹把他拉起來，“要是摔傷了，《胡桃夾子》你可怎麽跳？”
“嘿嘿。”陸鑫活動著筋骨，“沒事——你看，一點兒事也沒有——不信你讓我舉你試試……”
“少來！”楚翹打他一巴掌。正要再批評他幾句，卻忽然聽他招呼：“關師兄！”
迎麵一個穿呢大衣的男人愣了愣：“你……你是小陸？”
“是啊，可不就是我！”陸鑫笑道，“關師兄，你可越發一表人才了呀——聽說你做客戶經理了？發達了！發達了！一瞧你這樣兒，就是個成功人士，高端大氣上檔次啊！”
男人笑了笑，在冬日的陽光裏有些滄桑的感覺：“別胡說了——我還以為你小子長大了，原來還是這樣口沒遮攔——你女朋友？”
楚翹以為陸鑫又要說什麽“暗戀八年”之類的渾話，也做好了否認的打算。誰知陸鑫沒回答，反而問道：“關師兄來幹什麽？看夏瞳麽？”
“是啊。”男人點點頭，又看手表，“我一會兒要出差，趕著來看看她，就該走了。改天有空再聊。”
“好，再聊！”陸鑫揮揮手。
“那是誰呀？”楚翹望著男人遠去的背影。
“是關海呀！”陸鑫道，“你不認識？哦……對，你進團的時候，他已經退役了。嗯，我跟你說，其實以前關海和夏瞳是一對，我聽說他們還結了婚，後來又離了。具體什麽原因，我就不知道了——我猜我媽知道，不過她嘴巴緊得很，我可不敢亂打聽。”
“誰要你打聽了。”楚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關海一眼——這真的是她少女時代的偶像麽？原來麵目全非。
“離了也好。”陸鑫自顧自說道，“我覺得夏瞳還是和陳師兄最登對，嘿嘿。”
“走吧！”楚翹拉他，“今天練功房空著——去練《胡桃夾子》吧。”
“好，好！”陸鑫笑嘻嘻，“你是糖果仙人，我是騎士！”
“你看腳下！”楚翹吼他。
“OK啦！”陸鑫說，趁著楚翹不防備，“呼”地一下把她舉起來——一直舉過了頭頂。
“喂！”楚翹大聲抗議，“放我下——”還沒說完，陸鑫已經把她放下了，放在及膝深的雪堆裏。
“你這臭小子！”楚翹怒斥。
但陸鑫已經笑著跑開了。
楚翹也跨出雪堆來追上。兩人便這樣，一路跑出了醫院去。
雪地裏留下一串歡樂的腳印。陽光下，分外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