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趁人之危(求訂閱)

定靜師太長劍入鞘,緩緩轉過身來,刹那之間,由動入靜,一位適才還在奮劍劇鬥的武林健者,登時變成了謙和仁慈的有道老尼,雙手合十行禮,說道:“多謝鍾師兄解圍。

她認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是嵩山派左掌門的師弟,姓鍾名鎮,外號人稱“九曲劍”。這並非因他所用兵刃是彎曲的長劍,而是恭維他劍法變幻無方,人所難測。

當年泰山日觀峰五嶽劍派大會,定靜師太曾和他有一麵之緣,其餘的嵩山派人物中,她也有三四人相識。鍾鎮抱拳還禮,微笑道:“定靜師太以一敵七,力鬥魔教的“七星使者”,果然劍法高超,佩服,佩服。”

定靜師太微微皺眉尋思:“原來這七個家夥叫做什麽“七星使者”。”她不願顯得孤陋寡聞,當下也不再問,心想日後慢慢打聽不遲,既然知道了他們的名號,那就好辦。餘下之人一一上來與定靜師太見過,她認得其中兩個年歲稍大的人是鍾鎮的師弟,也是“嵩山十三太保”當中的成名人物,至於餘下之人,便都是些嵩山派二代弟子了。

定靜師太還了一禮,問道:“鍾師兄,你們是什麽時候到了二十八鋪的?可有見到我門下那些弟子?”

先前見嵩山派一行人明顯早就伏於一側,但卻遲遲不肯出手相助,非得等到自己束手無策,正欲揮劍自刎之時,才一一現身。

這分明就是想看自己出醜。心知自從左冷禪當上五嶽劍派的盟主之後,嵩山派一直行事都十分狂妄。但此時門下弟子生死不知,若有嵩山派的人相助,想要尋找門下失蹤的弟子,自然就更容易了。

若是依她往日的性子,就算是死了,也不願在這種情形下向嵩山派的人低頭的,但此時門下弟子的安危才是最緊要的事,至於自己的臉麵。又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當下略微平息了一下心境,這才問出了聲。

鍾鎮將長劍緩緩收入劍鞘,笑道:“魔教妖人詭計多端,深知師太武功卓絕,力敵難以取勝,便暗設陰謀,將貴派弟子盡數擒了去。師太也不用著急。魔教雖然大膽,料來也不敢立時加害貴派諸位弟子,咱們下去詳商救人之策便是。”聲音十分誠懇,說著又左手一伸,請她下屋。

定靜師太點了點頭,一躍落地。鍾鎮等跟著躍下。

落地之後,鍾鎮徑直向西走去,說道:“在下引路。”走出數十丈後折而向北,來到仙安客店之前,推門進去。說道:“師太,咱們便在這裏商議。”

他兩名師弟一個叫做“神鞭”鄧八公。另一個叫“錦毛獅”高克新,都是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也是嵩山派的中流砥柱,“嵩山十三太保”當中的高手。

三人引著定靜師太走進一間寬大的上房,點了蠟燭,分賓主坐下。

弟子們獻上茶後,退了出去,高克新順手便將房門關上了。

鍾鎮和定靜師太坐在桌前,緩緩笑道:“我們久慕師太劍法恒山派第一……”

定靜師太打斷他的話,搖頭道:“不對,我劍法不及掌門師妹,也不及定逸師妹。”

鍾鎮微微一笑,道:“師太不須過謙。我兩個師弟素仰英名,企盼見識師太神妙的劍法,以致適才救援來遲,其實絕無惡意,謹此謝過,師太請勿怪罪。”

定靜師太心意稍平,見三人站起來抱拳行禮,便也站起合十行禮,道:“好說。”

鍾鎮待她坐下,又說道:“我五嶽劍派結盟之後,同氣連枝,原是不分彼此。隻是近年來大家見麵的時候少,好多事情又沒聯手共為,致令魔教坐大,氣焰日甚。”

定靜師太微微皺眉,暗忖:“這等緊要關頭,我恒山派數十弟子尚還生死不知,說這些閑話作甚?”

她心中已經有些不愉,本以為嵩山派會看在五派同盟的份上,幫恒山一派度過此難關,但見鍾鎮一臉的不急不緩,分明是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鍾鎮瞥見定靜師太的臉色,眼神微微一動,笑道:“左師哥日常言道“合則勢強,分則力弱。我五嶽劍派若能合而為一,魔教固非咱們敵手,便是少林、武當這些享譽已久的名門大派,聲勢也遠遠不及咱們了”。”

“左師哥他老人家有個心願,想將咱們有如一盤散沙般的五嶽劍派,歸並為一個“五嶽派”。那時人多勢眾,齊心合力,實可成為武林中諸門派之冠,不知師太意下如何?”定靜師太在鍾鎮臉上看了幾眼,皺眉道:“這種事鍾師兄跟我說可沒有什麽用,敝派一應大事,自有掌門師妹做主。眼下還請鍾師兄拆派人手,幫貧尼尋找門下失蹤的弟子要緊。”

她心中愈發覺得嵩山派此行未必就是安了什麽好心,這姓鍾的三句話中,就有兩句話不離“五嶽並派”之事,但話雖說的好聽,若是一旦將五派合並,我恒山一脈自此不就斷絕了傳承麽。

定靜師太心中雪亮,暗自冷哼了一聲,這件事別說掌門師妹不會答允,就算掌門師妹真的同意了,自己和定逸師妹又豈能讓恒山派就此斷送在自己手上。

鍾鎮和顏悅色的道:“師太無須著急,今日恒山派遇到危難,我嵩山一派又豈能袖手旁觀。恒山派的事,自然就是我嵩山派的事,說什麽也不能讓貴派諸位弟子受了什麽委屈。”

定靜師太點點頭,道:“如此可就得多謝鍾師兄了,卻不知鍾師兄眼下有什麽高見,可有什麽線索?”

她心中著急門下弟子的安危,這才肯耐著性子和鍾鎮虛與委蛇,隻盼此人是真的知道些什麽,可以讓自己想出辦法救出恒山派的弟子們。

鍾鎮哈哈一笑,道:“師太劍法精深,已經深得恒山絕學的精髓,此番又有我和兩位師弟助陣,魔教小小毛賊,又豈敢真的對恒山派的諸位弟子無禮。這件事,咱們還需從長計議,不過眼下卻有一件關乎武林正道存亡的大事,需要師太鼎力相助。”

定靜師太見這人始終顧左右而言他,分明是想借自己門下弟子的安危,來威脅自己同意“五嶽並派”之事,心中當真是又氣又急,直氣的渾身一顫,冷冷道:“鍾師兄,這“五嶽並派”一事,你休要再提。這件事別說貧尼本就做不了主,就算我真的想要考慮,也需先將我門下弟子解救出來再提。”

“師太此言差矣。”鍾鎮微笑道:“解救恒山派弟子固然是刻不容緩的,但我武林正道的生死存亡,難道師太就一點都不關心麽?”

“哦?”定靜師太冷哼一聲,早已失去了耐心,諷道:“難道五嶽並派便能揚我正道之威,一舉將魔教鏟除麽?”

“這是自然。”鍾鎮臉上露出一絲傲然之色,道:“左師兄宏圖大略,沒有一日不想將魔教這個毒瘤給除去。隻是我嵩山一派勢單力薄,少林、武當兩派聲威雖重,但卻淡泊名利,輕易不肯出手。”

“隻需我們五派合一,自然會實力大漲。左師兄一心為了武林正道著想,常言“恒山派定靜師太佛法精深,武藝亦是冠絕五嶽劍派,若是五派合一,這掌門之位,自然是要定靜師太來做的”。”

說到這裏,微微一笑,道:“就是不知師太對左師兄的提議,有何意見?”

定靜師太哈哈仰天一笑,冷冷道:“左盟主的讚譽,定靜實在愧不敢當。不過鍾師兄既是無意相助恒山,那貧尼也就不叨擾了。”

說罷,徑直站起身,袖袍一拂,便往客棧堂中的大門走去。

“師太這是要去哪裏?”鍾鎮見定靜負氣離開,卻隻是慢條斯理的看著她的背影,喊道。

定靜師太身形微微一頓,卻未曾回頭,隻是淡淡道:“貧尼心憂門下弟子的安危,自然是要救人去的。”

“那師太想要去哪裏救?”鍾鎮笑著問道。

定靜師太此時離堂中的大門不過數步之遙,聞言也不禁露出一絲躊躇,暗忖:“是啊,我對魔教賊子的行蹤一點也不清楚,又該去哪裏找我那些弟子?”

一時間,隻能沉默不語。

鍾鎮微微一笑,和聲道:“師太不如還是坐回來說話,據我嵩山弟子回報,那些魔教賊子在左近可有一處老巢,在下料想恒山派的諸位弟子,多半就被藏在那個地方了。”

定靜師太聞言心中一振,急忙回過身來,幾步搶到那桌邊,雙手合十道:“煩請鍾師兄相告,我恒山一派定當感激不盡。”

鍾鎮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定靜師太急欲知道那魔教賊子的巢穴,複又坐了下來。

“相救恒山派的弟子不過是舉手之勞,師太就算不說,我鍾鎮也是義不容辭的。不過先前在下所提的那件事,卻不知師太意下如何?”

定靜師太霍地站起,臉色發青,道:“你......你......你這......”她聽鍾鎮竟然處處以門下弟子的安危相逼,無非是想逼自己同意五嶽並派之事,但左冷禪野心勃勃,這種事,事關恒山一派的傳承,又豈能輕易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