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遺言

淩靖追著令狐衝往前行了幾步,畢竟這次主線還差最後一環,若此時令狐衝真出了什麽差池,那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得付諸東流了。

他很快追上令狐衝,兩人往前又走幾步,撥開樹枝,眼前便出現一堵黃牆,看起來似是一座荒廢的廟宇。

令狐衝臉現疑惑之色,對著淩靖低聲道:“小師弟,這廟中隻怕有古怪,我們還是小心為好。”

淩靖方才已經將這一幕的劇情一一回憶了起來,自然知道廟中是何人,這時聽聞令狐衝的話,便想,那“塞北名駝”木高峰就在其中,我們兩個就是想不小心都不行啊。

隨後他便點點頭,指了指破廟的後麵,道:“我們暫且隱在廟後,先探聽一番再說。”

兩人小心翼翼的來到廟後,這才透過牆壁的縫隙往裏看去,隻見木高峰正拄著一個拐杖站在廟中,地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滿身傷痕,頭發散亂,此時若細細聽他們的呼吸聲,便能發現他們的呼吸非常紊亂,顯然已經身受重傷。

這時,便聽木高峰陰沉沉的道:“快告訴我,你們林家的“辟邪劍譜”到底藏在何處?若你們能將劍譜交給我,我便是幫你們滅了青城派,為你林家報仇雪恨也不是不可能的。”

地上那男子道:“若是木前輩真的願意幫我林家報仇,我自然是感激不盡的,但我林家劍法向來都是口述,又哪有什麽劍譜流傳下來。”

淩靖早知其中關竅,自然知道地上那一男一女乃是林平之的父母,林振南夫婦。但令狐衝卻一直不明所以,這時聽這兩人問答,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地上那兩人便是師傅方才向餘滄海追問的林氏夫婦,但卻又不知這木高峰又是怎麽從餘滄海手中將他們奪了過來的。

淩靖當下卻在心中冷笑一聲,這木高峰在原劇情當中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為了奪取“辟邪劍譜”所費的心機隻怕不在餘滄海之下,但可惜這人卻沒有什麽運氣,最後雖然也是如願見到了“辟邪劍法”,但結果卻是被劍法大成的林平之給一劍斬了。

廟宇裏,木高峰“嘿嘿”冷笑兩聲,道:“看來你是真的不願意說了,可是我“塞北名駝”的手段你可曾聽說過?”

林振南道:“木前輩的大名威震江湖,手段高明,我自然是知道的。”

木高峰大笑兩聲,道:“很好,威震江湖倒還不見得,可是駝子我的狠辣手段,隻怕你還真沒聽過。”

林振南這時歎息一聲,道:“看來木前輩是準備對我夫婦用強了。”他“嗬嗬”輕笑兩聲,繼續道,“木前輩或許不知,我們夫婦早已落在青城派手中多日,什麽樣的刑罰沒有見過,若木前輩執意如此,那林某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木高峰眼珠一轉,心知這人隻怕還真是個硬骨頭,青城派拿下他們多時,也未見這人吐出“辟邪劍譜”的秘密,隻怕自己現在用強也不見得就會有什麽效果。

當下心思急轉,思忖片刻後忽然笑道:“林鏢頭,你可知前些時日,你那寶貝孩兒林平之已經拜入了我的門下,如今你們兩人身受重傷,隻怕性命就在旦夕之間,難道你就真不怕自己家傳的神妙劍法就此失傳了嗎?”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林夫人突然叫道:“平兒......你說,我的平兒在哪裏?”

木高峰哈哈一笑,道:“這便對了,林鏢頭,林夫人,若你們現在便告訴我“辟邪劍譜”在哪裏,我就將林平之喚來,與你們送終。”

林振南卻搖搖頭,道:“木前輩若真的收下了我的孩兒,那自是他的福分,不過如今我夫婦命若懸絲,喪命便在頃刻之間,所以還煩請木前輩將我那孩兒喚來,讓我們與他見上一麵。如果真有什麽“辟邪劍譜”,你就算不問,在下也會求前輩轉告我孩兒。”

木高峰見再次勸說無果,頓時惱羞成怒,怒道:“林鏢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若惹急了駝子,我就先將林平之給殺了,讓你林家從此絕後。”

說完,一掌橫空,突然拍向房頂橫梁,隻聽“啪”的一聲巨響,那橫梁已被他的淩空掌力劈作兩節,“嘩啦啦”的掉到了地上。

林夫人大驚,道:“你、你休要傷我孩兒......”

林振南卻啞然失笑,道:“夫人無須驚惶,若我們的平兒真在他手中,隻怕他早就將平兒帶出來威脅我們了,又何必如此多費唇舌。”

木高峰哈哈狂笑兩聲,耐性已被磨盡,狠狠的道:“林鏢頭,我木高峰若想殺那林平之,即便現在他不在我手上,但那又有何妨,這江湖之上我木高峰想要殺的人,隻怕還沒有幾個能逃得出我的掌心的。”

林夫人低聲道:“相公,倘若他真要找我們兒子晦氣……”

木高峰接口道:“是啊,你們說了出來,即使你夫婦性命難保,留下了林平之這孩子一脈香煙,豈不是好?”

林震南哈哈一笑,說道:“夫人,倘若我們將辟邪劍譜的所在說了給他聽,這駝子第一件事,便是去取劍譜;第二件事便是殺咱們的孩兒。倘若我們不說,這駝子要得劍譜,非保護平兒性命周全不可,平兒一日不說,這駝子便一日不敢傷他,此中關竅,不可不知。”

林夫人道:“不錯,駝子,你快把我們夫婦殺了罷。”

令狐衝聽到此處,勃然大怒,忽然朗聲道:“木前輩,華山派弟子令狐衝奉業師之命,恭請木前輩移駕,有事相商。”

淩靖見令狐衝忽然開口,心中頓時苦笑一聲,其實他是真的不想趟這趟渾水的,猶記得原劇情當中,令狐衝就是因為幫林振南夫婦給林平之傳了臨終遺言,後來學了“獨孤九劍”之後才被嶽不群等人給認定是私吞了林家的“辟邪劍譜”,情況當真是是說不出的艱難。

可如今難道連自己也要卷入這個漩渦?

當下隻能先穩定心神,假意笑道:“師傅,想不到竟是“塞北名駝”木大俠在此處。”

木高峰狂怒之下,舉起了手掌,正要往林震南頭頂擊落,突然聽得兩個華山弟子在廟外朗聲說話,不禁吃了一驚。

他生平極少讓人,但對華山掌門嶽不群卻頗為忌憚,尤其在“群玉苑”外親身領略過嶽不群“紫霞神功”的厲害。

他向林震南夫婦威逼,這種事情自為名門正派所不齒,嶽不群師徒多半已在廟外竊聽多時,心道:“嶽不群叫我出去有甚麽事情相商?還不是明著好言相勸,實則是冷嘲熱諷,損我一番。好漢不吃眼前虧,及早溜開的為是。”

當即說道:“木某另有要事,不克奉陪。便請拜上尊師,何時有暇,請到塞北來玩玩,木某人掃榻恭候。”說著雙足一登,從殿中竄到天井,左足在地下輕輕一點,已然上了屋頂,跟著落於廟後,唯恐給嶽不群攔住質問,一溜煙般走了。

耳聽木高峰離去的動靜,淩靖和令狐衝相視一笑,心道這木高峰居然如此懼怕師傅,當真讓人莞爾。這才飛身躍上牆頭,往廟中走去。

兩人走進廟中,殿中黑沉沉的並無燈燭,但見一男一女兩個人影,半坐半臥的倚傍在一起,當即躬身說道:“小侄華山派門下淩靖(令狐衝),現與林師弟已有同門之誼,拜上林伯父、林伯母。”

林震南喜道:“少俠多禮,太不敢當。老朽夫婦身受重傷,難以還禮,還請恕罪。我那孩兒,確是拜在華山派嶽大俠的門下了嗎?”

當下他真是說不出的歡喜,如今他與夫人已經命在旦夕,但卻唯獨放不下獨子林平之,現在聽聞兒子拜在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華山門下,那餘滄海、木高峰等奸人自然便不能再隨意加害,當真是喜不自勝。

淩靖見這兩人臉色蒼白無匹,身上傷痕幾乎無法數清,說話的時候也是中氣不足,心知他們受傷太重,隻怕已經難以挽救回來。

他衝林振南微微一笑,道:“正是,那木高峰曾欲強行收令公子為徒,卻被家師所救,林師弟仰慕家師風采,苦苦哀求家師將其收錄門下。最後家師見林師弟其意誠誠,又是個可造之材,便將他收為了本門真傳弟子。”

林振南這會兒忽聽愛子已有著落,心中一塊大石便即落下,緊繃的心神也漸漸鬆懈下去,但身子卻忽然一鬆,便覺神思漸漸遠去,心知自己一直強行支撐著希望再見平兒一麵,如今一旦鬆懈下來,卻是大限將至了。

但心中尚還有一絲牽掛,便喘息道:“兩位......賢侄,小老兒隻怕......命不長久,不過還請轉告我......那孩兒,福州......向陽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傳之物,須得……須得好好保管,但……但他曾祖遠圖公留有遺訓,凡我子孫,不得翻看,否則有無窮禍患,要……要他好好記住了。”

淩靖心中苦笑一聲,心知這下是真的被卷入這個漩渦了,麵上卻點點頭,道:“好,這幾句話我們定然會傳到。”

林振南微微一笑,道:“多、多、多......”然而最後一個“謝”字尚未說出口,生機漸漸遠離了他的身軀,已然氣絕。

林夫人眼見丈夫氣絕,臉上已有死誌,便對淩靖和令狐衝道:“兩位少俠,盼你們叫我孩兒不可忘了父母的深仇。”側頭向廟中柱子的石階上用力撞去。

她本已受傷不輕,這麽一撞,便亦斃命。

淩靖心下歎息一聲,想這“福威鏢局”也曾是行鏢天下的大鏢局,但如今卻隻因餘滄海等人的一己之私,最後落了個滿門盡滅,隻餘林平之這一紈絝獨苗尚在人間。

他心中雖然有些看不上林平之這個紈絝,但林振南夫婦卻是真的為林平之傾盡了所有,即便是死前還依然記掛著他,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過了良久,隻聽廟外傳來嶽不群的聲音,道:“咱們進廟裏瞧瞧。”

PS:第二更。。。有木有感覺很快啊,O(∩_∩)O哈哈~。

馬上結束這裏的劇情了,下一卷“思過崖”即將開啟,汗。。。。也不知道這個收尾到底寫的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