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在這香堂之中,黎鈞先就言傳身教,傳下了另外一套明顯高明了許多的樁功。

此樁功名為神意樁,和定山樁一樣也是打基礎的法門。

隻是此乃神拳門真傳,無論立意還是修煉效果都遠勝後者。

樁功有口訣有架勢還有運氣之法,陸淵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完全記下。

導引之術還無法點亮,在此之前武功他也得先練著。

而後,陸淵便離開了香堂,在黎鈞先的吩咐下直接從大通鋪裏搬了出來,和徐大虎徐二虎兩人一樣搬到了黎鈞先隔壁的小院中,擁有了自己的獨居小屋。

這個過程之中,人人看他的目光都已經截然不同。

尤其是原先一起被招進來的災民們,那種羨慕嫉妒巴結,幾乎凝結成了實質。

心裏所想無非是:明明大家都是苦哈哈,你怎麽就突然鯉魚躍龍門了?

不過別人怎麽想,陸淵心安理得的適應了處境的改變。

首先練功上,因為改修神意樁,所以他無需再和其他災民一起練習定山樁,而是和徐大虎徐二虎兩兄弟一起。

包括吃飯上,他也是和這兩人一起,每天肉食供應更多許多。

這一切的變化,再加上拜師帶來的氣運增長,讓他覺得自己的頭沒有白磕。

這一天晚上,絕大部分人都沾了陸淵的光,晚上不但吃上了豐盛的一頓,還難得品嚐到了酒水的滋味。

隻不過黎鈞先在場,外加明天晚上博戲園開園角抵,不少人都要上台參賽,所以都不敢多喝。

轉眼日升月落,到了第二天傍晚。

黎鈞先帶領下,徐大虎兄弟、陸淵等一行要參賽的二十餘人穿好開襟的角抵服,浩浩****從後園走出,前往前園。

前園才是博戲園之所在,隻見一個巨大的半圓形建築坐落,陸淵剛剛穿過後堂走入其中,迎麵便是一股巨大的聲浪和煙氣撲麵而來。

偌大一個博戲園足有數千平方米,四周是看台乃至貴賓雅間,中間便是數座大小不一的擂台。

此刻看台上已經是人聲鼎沸、人滿為患:

穿著錦衣摟著女人的富人,穿著麻衣的青皮混混,找樂子的普通人,在這裏全部都能看到,有的甚至大庭廣眾下抽起了芙蓉膏。

這幅混亂喧囂的場景,看的陸淵是眉頭直皺。

芙蓉膏這東西其實就是鴉片,銷骨蝕神,害處極大,神羅聯盟列強前些年以此傾銷,從大金賺取了大量的金銀。

金廷有心實行銷煙禁煙,引得神羅聯盟不滿,從而派遣鐵甲艦隊炮轟國門,在近海展開了一場大戰。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金廷大敗虧輸,導致境內大煙擴散也難以禁絕,現在連鳳陽府這樣的內陸城市都有出現。

這時。

候場區除了他們外,陸陸續續還有不少強壯、精悍的漢子到來,分別都穿著不同標誌的服飾。

陸淵目光巡視,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帶著手下來到他們跟前,意外道:

“黎叔,你怎麽來了?”

正是當初那個將他從城外帶進來的北堂護法,何雄。黎鈞先似乎很少來賽場,輕咳著道:

“你送來的那些人裏我新收了個徒弟,今天是他第一次上場,我自然得跟過來看看。”

“收徒?”

收徒是昨晚的事情,何雄還並未聽說,當即驚異轉頭掃視陸淵等人:

“是哪位?”

陸淵當即站出:“是我。”

“是你?”

時隔半月,何雄明顯依舊對陸淵有些印象,微微一愣後頓時大笑出聲:

“好小子,竟然能讓黎叔主動收徒,我這是在沙裏撿了塊金子回來啊!”

陸淵低調道:

“何護法過獎了,我隻是僥幸得了師父的青眼而已。”

何雄笑道:“黎叔乃幫派元老,這麽短時間能被他收徒的絕不是一般人物,你就不要自謙了。”

“好了好了,閑話後麵再說。”

黎鈞先擺了擺手:

“何護法,馬上就要上台比試了,你給他們說說情況吧。”

何雄也不再多說,當即一指一群胸口繡著金錢標誌的漢子

“你們注意看著,那邊進來的是金錢幫的人,是咱們青龍幫的死對頭,待會上台不要留手,給我往死了摔,摔死都沒事。當然要是感覺不對就趕緊跳下台,別把小命給丟了。”

“那邊幾個是鐵衣武館的弟子,這些家夥都練有鐵衣功在身,即便沒有練力的也皮糙肉厚,不懼疼痛,對上他們的時候要多留意。”

“再往左邊,那幾個大漢都是奉恩將軍家裏養的蒙族包衣家奴。奉恩將軍乃是金族上三旗的勳貴,他養的這幾個奴才下手狠辣、最不是東西,你們低級擂的待會抽簽遇到了,最好也小心一些。”

隨著何雄的指向,入眼都是一群群凶神惡煞的大漢,除了幾個老資曆的角力士以外,招募不到半月的災民從未見過這種陣仗,都是兩股戰戰,臉色發白。

不像陸淵,半個月的時間他們大部分人雖然身體強壯不少,也掌握了些基本技巧,但畢竟還是訓練時間太短,難免心中發虛。

徐大虎卻是喝道:

“怕什麽?低級擂全部都是未練力的,你們難道就比他們弱了?當年我們也全都是一場一場打出來,都給我提起精神來!”

眾人勉強振作,隻是目光依舊閃爍不定,顯然信心不足。

不過陸淵卻顯得平靜非常。

得益於服食之術,他的體魄氣力乃至速度反應等等方麵不遜色於練力層次的好手,即便上台也並無所懼。

而在沸反盈天的喧嘩中,各方人馬全部到齊,然後所有參賽之人便開始取號抽簽。

今晚擂台有低中高三擂,陸淵等一眾未練力的預備役角力士紛紛來到標號箱前領號抽簽,然後展示號牌和簽數,並且由戲園的管事寫在公示牌上。

接著,看台上下便有大量的荷官開始吆喝,四周的賭徒們高舉著的銀元開始下注,賭看中的選手排名。

而陸淵在看板之下略一掃視,便看到了自己和對手的標號:

八對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