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奧金涅茲點頭,目光投射在對方手中小皮箱上:

“我們要對付一個十分棘手的敵人,其人修行水平基本對等封號戰神級別。聽說你研究出了突破性的成果,不知道能否對這個級別的強者起到作用?”

當今世界修煉體係,一旦踏入第七階段修煉出真氣內氣之後,這等強者的體魄、生命力將會由內而外的進行巨大蛻變,無論是體魄防禦、呼吸、消化、抗毒等方方麵麵都有飛躍式的提升。

就抗毒方麵而言,有真氣護體的頂尖強者堪稱是百毒不侵,這並不是說沒有毒素能將其殺死,而是對方在中毒的瞬間就會察覺並且控製血液心跳乃至真氣運行,從而大幅度延緩降低毒素之傷害,進行自救。

是以,想毒殺一名七境的頂尖強者,毒素便是最大的難題,也是各強國不斷研究的目標。

而聞言。

維奇科夫目光一亮,滿是興奮的顯露出一口黃牙:

“封號戰神級別強者?將軍閣下算是找對人了,我正需要這樣一個實驗目標!”

說著,他將手中的皮箱放到會議桌上打開,裏麵顯露出一個密封的小小玻璃瓶。

玻璃瓶中大於儲存了數毫升的透明**,會議桌邊塔科夫乃至其他幾個軍漢知道維奇科夫的戰績,下意識的將椅子往後移了不少。

奧金涅茲則是眯起眼睛盯著皮箱中的事物:

“這是什麽?”

維奇科夫得意介紹道:

“這是我耗費上百個金朝乞丐才最新研製出來的毒素,血彌撒。和常規血溶性的毒素不同,血彌撒是直接作用於神經的新型劇毒,一旦進入人體會在十秒內迅速破壞人的中樞神經,最多隻需要二十秒就能讓一個強壯的武者暴斃而亡,而且過程不可逆,任何搶救措施都來不及。

如今這個瓶子裏,是經過我萃取提煉的血彌撒濃縮精粹,就這麽一點要比同重量的黃金還要貴重百倍,隻需要一兩毫克溶於井水之中,就足以毒死上千人。”

一兩毫克就能毒死上千人?

聽到這個可怕的數字,在場人大多都臉皮**了一下,眼神略有驚悸。

而奧金涅茲則是目光更亮:

“若是對封號戰神級別的強者使用呢,效果如何?”

維奇科夫微笑道:

“將軍閣下,封號戰神是何等人物,我可沒機會在他們的身上嚐試。不過我根據研究所留下的數據和實驗進行評估,血彌撒的毒性劇烈而且直接作用神經,哪怕戰神級的強者也無法有效抵禦,我預計隻需要三到五毫克的血彌撒,就能在三分鍾之內將一個封號戰神毒死。

當然,這隻是預估,我也不敢做完全的保證。但是可以確定的是血彌撒即便無法將戰神級強者毒死,也會對其神經造成極為嚴重且不可逆的破壞,極大概率會造成失明及癱瘓,讓其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很好,很好”

奧金涅茲越聽臉上的笑容越盛,甚至親手將那瓶血彌撒拿在手中仔細端詳:

“維奇科夫,你果然是個天才,最後一個問題,它可有什麽特殊氣味,是否方便使用?”

維奇科夫嗬嗬笑道:

“將軍閣下放心,這麽簡單的問題我豈會考慮不到?血彌撒無色無味,可以隨意融入酒水茶水之中而不被發現。”

“那就太好了!”

塔科夫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興奮出聲道:

“奧金涅茲閣下,那陸淵的光武會館最近招收了不少門徒,我們完全可以觀察一下,然後收買兩個作為內應,伺機動手!”

奧金涅茲臉上露出陰冷且期待的笑容:

“那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希望這個血彌撒都不要讓我失望.”

並不知道奧金涅茲這邊醞釀的陰謀算計。

第二天傍晚時分,光武會館。

名單上第一批的百餘拜門者齊聚在操場之上,肅然而立。

這些人裏麵,大部分都是一二十歲出頭的青少年人,一半都未留金錢鼠尾巴,看上去衣衫整潔、朝氣蓬勃。

除此外,也有小部分人已經年過三十,看上去筋骨強健、頗為沉穩,顯然是帶藝投師。

還是那句話,陸淵要招收的不是打手,而是能做事能辦事人的人才,所以年齡設限最高不超過三十五,這就導致有不少無根無萍的江湖人也從外地跑來金津,想要搏一個未來。

此刻,寬闊的場館之中陸淵尚未到場,拜門者們興奮的竊竊私語著,不知道今天有誰能被留下來成為第一批門人。

隻見人群最末,一個留著八字胡的沉穩漢子安安靜靜而立,旁邊一個衣服打著補丁,一看便是窮苦出身的青年則是興奮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在這兩人的旁邊,還有兩個身穿錦衣、一看就是養尊處優富家子弟出身的青年,掃視前方的人群傲然道:

“廣元兄,你覺得那位陸館主會對我等如何考核?”

“不知.不過既然是傳授武道之道場,想必還是以體質、根骨為重吧?”

“三百多人隻取一百人,競爭頗大啊,還好陸館主加了條斷文識字,不然還不知道有多少泥腿子人擠破頭想進來.”

“怕什麽,我看這在場大部分都是家境普通的破落戶,我們兩人從小補藥不斷,現在就有鍛骨境實力,必然能入了陸館主的眼。”

“說的是,陸館主乃當世之神人奇人,你我若能拜入他的門下成為第一批門徒,好好表現獲得真傳,日後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兩人的對話隱約飄入耳朵,衣服上帶著補丁的青年頓時露出自卑的神色,八字胡的沉穩漢子目光一撇,笑了笑道:

“小子,不用妄自菲薄,陸館主這招收的第一批門人要的必然是勤懇忠心且能辦事的,人人都有機會。”

“這位大哥說我?”

窮苦青年木訥的指了指自己,然後趕忙道:

“謝謝大哥提醒,我叫周力,金津郊區周村人,不知道大哥高姓大名?”

八字胡漢子顯然是走南闖北八麵玲瓏之人,不以為意的笑道:

“鄙人彭一刀,當過護院武師也當過鏢師,四海為家。”

周力聞言又是敬畏又是羨慕的道:

“彭大哥走南闖北必然見多識廣,武功不俗,這次陸館主招收門人必然榜上有名。”

彭一刀哈哈一笑:

“借你吉言!”

兩人萍水相逢言盡於此,然後便心思各異的等待起來。而不一會兒的功夫。

太陽快要落下山頭之時,會館厚重的大門突然打開,一道飄逸出塵,宛如神仙中人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正是陸淵。

見到陸淵出現,原本還略顯嘈雜的百餘拜門者齊齊一靜,隨後前排的人忙不迭的恭敬躬身行禮:“晚輩拜見陸館主!”

七嘴八舌的拜見聲不絕於耳,人人激動非常,恨不得五體投地。

陸淵淡笑著抬手示意:

“都免禮,隨我進來吧。”

陸淵轉身走入,操場上上百拜門者欣喜激動,惴惴不安的湧上前,魚貫而入。

主場館本就是工廠改建,所以極為寬敞,哪怕湧進上百人也沒有絲毫擁擠,而他們乃至落在後麵的彭一刀及周力走入館中後,一眼便看到場館裏各處擺放了上百個草席,不由得齊齊一愣。

不過一位傳奇人物當麵,在場眾人沒有敢多問,都是老老實實的站立著,等待著陸淵發話。

陸淵來到場中站定腳步,目光環顧眾人,微笑道:

“你們都是通過了初篩的拜門者,今晚召集你們過來便是進行最後的考核,凡是考核通過者便可留下來,成為光武會館的第一批門人。

至於考核的方式.如你們所見,地上鋪了許多草席,我要你們所有人在這草席上一覺睡到天明,明日一早合格與否自會見分曉。”

???

考核,睡覺?

在場上百拜門者全部都是麵麵相覷,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前排,一個青年猶豫著舉起手,在陸淵點頭示意過後才小心翼翼的道:

“陸館主,晚輩鬥膽請問,這在草席上睡一覺可有什麽限製和要求?”

“要求?”

陸淵微笑道:

“沒有限製,沒有要求,你們不必多想,隻需在這草席上安安心心睡上一晚,我自會對你們有所觀察和評判。當然,三更之時心神不定還沒有入睡的人,考核便視為失敗。”

這.

從未聽聞過如此離奇的考核,在場一眾青少年們全部都是一臉迷茫,一頭霧水。

“好了,你們現在便可自由活動,自己找位置了,若是想放棄的現在也可自行離開。”

陸淵自然不會解釋太多,留下一句話後便飄然離去。

這麽一個巨大的機遇自然沒有人想放棄,但等他走後在場拜門者們依然頓時陷入驚疑的嘩然和議論:

“怪哉,怪哉,睡覺作為考核,這等事從未聽過,陸館主到底是什麽意思?”

“讓我想想,陸館主不可能是消遣我等,如此安排必然有深意.我懂了,這應該是在考核我們的心性!唯有靜心忍性,八方不動,按照他的要求安穩入睡的才是合格者!”

“嘶這麽一想還真有可能!”

“快快快,先找個好位置!”

一時間各種猜測中,大部分拜門者頓時爭先恐後的在場中尋找合適的草席位置,頓時使得場麵一片混亂。

而周力眼看著這一幕一臉迷茫,忍不住撓頭向身旁的彭一刀問道:

“彭大哥,這考核怎麽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彭一刀也是一臉苦笑:

“別說你了,跟我想的也根本不一樣.”

雖然隻有三十出頭的年齡,但是他久在江湖闖**多年也算是獎勵豐富、見多識廣。

來光武會館報名並且初步入選後,為了能夠最終通過考核他考慮過許多做了很多準備,結果陸淵所安排的考核著實讓他大跌眼鏡,一點都沒有預料到。

而且他完全不明白,在這裏睡上一覺到底能看出來什麽,難道真像其他人猜測的是觀察心性?

可是這能觀察出什麽心性來?

他這邊愁眉緊鎖,周力卻顯得頗為開心:

“周大哥,不要多想了,這考核看著好像很簡單,咱們趕緊找位置睡下吧!”

旁邊,先前那兩個家世不俗的青年齊齊以鄙夷眼神看來,嗤笑道:

“小子,陸館主的考核豈會這麽簡單?你要真的以為睡一覺就行,恐怕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淘汰了。”

“算了葛兄,跟這種泥腿子說這麽多幹什麽,進了會館我可不想和他們為伍,這一次考核把他們都淘汰了才好。”

兩人嘲笑入耳,周力表情青一陣白一陣,默默垂下頭走到一邊,找了一個草席後便麵朝牆壁躺了下來。

彭一刀搖搖頭也沒有多說,在其隔壁也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然後冥思苦想這場考核的真正目的。

很快,陸淵離場後不過一兩刻鍾,百餘拜門者全部都席地而躺,場麵看上去頗為滑稽。

一開始眾人還興高采烈的議論著,而隨著外麵日頭徹底落下之後,整個會館變得黑暗一片,竊竊私語之聲也越來越少。

這裏麵許多人並沒有早睡並且條件如此惡劣的習慣,但是此刻為了這讓人一頭霧水的考核他們還是硬著頭皮閉上眼,即便如此也熬了許久才感覺到些許困意,逐漸入眠。

就這樣,懷揣著不同的心思期盼,時間流逝。

到一更時,會館之中便鼾聲一片,似乎所有的拜門者全部入眠。

包括彭一刀,思來想去也不明白那位神人般的陸館主到底想考核些什麽,也隻能無奈的強行放空精神,早早的陷入了睡夢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

混混沌沌的意識之中,一道若有若無,詭秘無蹤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響起:

“你想知道生命的真正意義麽?你想真正的活著麽?”

誰!?

這個聲音突如其來,似乎有人直接在自己的心裏說話,睡夢中的彭一刀這一驚非同小可,仿佛驚弓之鳥般猛然想要睜眼。

然而幾乎同時,他意識卻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仿佛靈魂離體一般不斷的下墜下墜,然後墜入了一方光怪陸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