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
陸淵就帶著新策反的蘇淩月主仆返回了仙台山。
沒想到陸淵出去一趟又拐回來兩個陌生女修,聽到動靜前來迎接的陳占堂目瞪口呆:
“師尊,這,這兩位是?”
陸淵笑著說明:
“這位乃是上界龍山仙城的陣堂掌事長老蘇淩月,她身邊的是貼身侍女含玉,這次降界而來,含玉會留在此界幾年負責維護極北之地的大陣,道宮上下可協助之。”
陳占堂雖然不知所謂陣堂長老是何等人物,但是從感應上來看蘇淩月明顯是極為強大的修士,連忙行禮:
“晚輩見過蘇前輩,見過含玉姑娘。”
含玉抿嘴一笑,盈盈一禮,蘇淩月則是微微點頭,然後露出些微的驚奇之色:
“陸道友,這位可是你的親傳弟子?我觀他骨齡不大卻似已有築基層次的修為,以這下界的稀薄靈氣來說著實不可思議,莫非他有地靈根乃至天靈根的資質?”
陸淵搖頭而笑:
“當然沒有,我這弟子乃是上品靈根,修行至今除了自己刻苦努力之外,主要開始靠著丹藥。”
“原來如此。”
雖然很好奇在這絕靈之地能煉出什麽丹藥,但蘇淩月也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從儲物鐲中取出一把銀白長劍,飄到陳占堂麵前:
“既然是陸道友的親傳弟子,我身為上界前輩也當有所表示,此乃一階上品法劍玄真劍,贈與你作為見麵禮。”
如今煉精化氣中期、身具四百餘縷法力的陳占堂還未曾擁有一件屬於自己的法器,看著飄到麵前的法劍又驚又喜,下意識的便看向陸淵。
見到陸淵微微點頭之後,他才努力保持平靜,雙手將玄真法劍接過,恭恭敬敬的道:
“多謝前輩厚愛!”
蘇淩月微笑道:
“不必客氣,我的侍女含玉將在此界暫居數年,她與你也算是同輩,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還請你多多照拂。”
身為蘇淩月的侍女,含玉也容顏清麗,身姿動人,陳占堂望了一眼便趕緊收回目光,目不斜視道:
“前輩放心,晚輩一定盡心盡力。”
雖然被魘禱神通篡改認知,但是對貼身侍女的關心卻不曾改變,到此蘇淩月算是放下心來。
旋即,陸淵吩咐之下,陳占堂便先為蘇淩月主仆親自安排了落腳之處,然後再由秦若寧領著這對主仆在天京城乃至周邊遊覽一番,算是領略下界風情。
至於陳占堂,則是風風火火回到大殿:
“師尊,你要飛升前往上界了?”
陸淵點頭:“不錯,過上幾日,我便會和蘇淩月他們一同通過接引大陣前往上界,下界的一切就交給你了。”
陳占堂凝重道:
“蘇前輩留下的那位侍女是否值得信任,弟子該如何?”
陸淵笑道:
“她們已經被我所控,不會對下界不利,基本值得信任。你於那個含玉年齡和修為相差不算太大,往後時間可以多多交流。”
完全沒聽出話外之音,陳占堂道:
“弟子明白了。不過師尊,您跟她們一起被接引到上界,豈不是會被上界修士發現,這樣”
“無需擔心,我自有手段瞞天過海。”
陸淵不以為意:
“最多不超過十年,我便會聯絡下界接引你們,這期間你們須勤加修行,不可懈怠,屆時隻有步入煉精化氣之境的弟子方有資格前往上界,等我走後你可公告所有道宮弟子。”
陳占堂應諾道:
“是,弟子遵命。”
“還有。”
陸淵屈指一彈,一枚玉簡漂浮至陳占堂麵前:
“此簡之中記載了【土行】、【劍術】這兩大法術,前者可以讓你麵臨危險時保住性命,後者則屬於禦劍攻伐之術,正好蘇淩月贈你了一把法劍,你將此二術勤加修煉,鬥法能力絕不會遜色於任何同級修士,便是更高一個小階段的亦能戰而勝之。”
他向來不是個吝嗇的人,尤其是在擁有足夠修為實力乃至天罡神通以後,已經不吝於將一些強大的地煞術傳承給弟子。
雖然說他目前傳給陳占堂的每一門地煞術都隻是較為基礎的部分,暫不涉及神通精要,但對一個煉精化氣的初階修士而言,已經足夠去鑽研修行,應對強敵。
陳占堂行下大禮,擲地有聲:
“謝師尊傳法,弟子在下界必定勤加研習,以求早日前往上界為師尊分憂!”
陸淵點頭:
“去吧。”
陳占堂當即恭敬而退。
陸淵盤坐大殿之中思緒飄搖,片刻之後便手掐法訣,飛出大殿,向著遠方飛去。
畢竟馬上就要離開這方天地,一別經年不知何時才能重歸,他要去再見一見往昔的故人,以免留憾。
以天京到金津的距離,不過須臾便至,僅僅片刻之後,陸淵便重新飛臨金津的上空。
雖然在此城生活不過一兩年,但是他真正慧星般崛起再到橫掃當世便是由此而始,他俯瞰大地略微感懷一下後,便隱去身形從天而降,然後落在了天京鬧市城區,如今已經是號稱世界第一的風華博戲園前。
如今的博戲園占地足有數萬個平方,白天有來自世界各國的把戲、雜耍、特技進行表演,到了晚上,則是有各省乃至世界各國組織的武鬥聯賽會在主場館召開,然後造成整個金津萬人空巷、一票難求。
陸淵來此之時,遊客們絡繹不絕,一些父母還帶著自家的孩童在馴獸園區觀賞,他饒有興趣的先四下轉了一圈後,才隱匿身形,徑直飛往博戲園後方。
和當初在鳳陽府的博戲園類似,園區後方乃是一片生活區域,可以看到操場空地上有不少健碩的青年正在揮汗如雨,呼喝訓練,同時麵前還有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正在來回踱著步,指導這他們。
而見到這個中年男子時,陸淵頓時目光一動,然後當空降落其背後,撤去隱形之術:
“二虎師兄?”
聽到動靜,本來還姿態威嚴指點著其他青年漢子的中年男子身軀猛然一顫,然後不可置信的轉身,狠狠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阿淵!?”
他的聲音發顫:“我沒看錯吧,真的是你!?”
陸淵哈哈一笑:“是我,多年不見,二虎師兄也變得如此沉穩滄桑了。”
周圍其他受訓的青年們並不知陸淵是什麽身份,隻知道對方相貌似乎有些熟悉,徐二虎則是激動的難以自抑,控製不住的上前兩步,搓著手道:
“是啊,好多年不見,你怎麽來金津了,可是來探望師父的?”
陸淵點頭:
“不錯,我可能又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所以特來尋訪故人,以免日後留憾。你,師父和大虎師兄,還有師叔他們如今可都還好?”
徐二虎激動的心情平複了些許,快速道:
“好,都好著呢!我現在掌管著整個博戲園,並且在全省範圍組建武鬥聯賽賽,和以前在鳳陽府時的血腥野蠻不一樣,我們的武鬥聯賽以觀賞性為主,並且為武鬥者劃分級別,每個級別的冠軍都是當之無愧的明星,也算是將師父的基業發揚光大了。
師父他老人家十多年前和師娘喜結連理後沒兩年就誕下了一對龍鳳胎,如今已經長大,成了家裏的混世魔王;大哥他如今是金津的武官總教頭,並且也早就成家立業,足足有兩兒一女;
古老爺子那邊雖然年事已高,但是身子骨分外堅朗,現在天天含飴弄孫,頤養天年。包括林師叔,也早在師娘的介紹下尋得佳偶,有了後人,並且還和師父的子女定下了娃娃親呢!”
距離黎鈞先和古雲笙的成婚已經過去十餘年,如此巨大的變化亦令陸淵心生感懷,他當即問道:
“師父他如今可在府上?”
“在在在。”
徐二虎連忙道:
“我這就帶你去,順帶也通知師叔他們一起過來,你看可否?”
陸淵沒有拒絕,徐二虎立馬親自去打了電話通知,然後讓人備了一輛鋥光瓦亮、頗為氣派的汽車,親自作為司機載著陸淵在城內大道行駛。
坐在後排,陸淵不由笑著問道:“二虎師兄,你這汽車是什麽牌子,價值幾何?”
徐二虎嘿嘿到:
“這是星馳牌汽車,是咱們新國自己造的,品質比神羅人、日照人造的還好,這一輛隻要五萬元!”
新國成立之後沒幾年,早就廢除昔日幣製,回收銀元,全麵發行紙幣。
購買力上,一元差不多對等以往的一塊銀元,一個普普通通的勞工,如今在金津的平均工資差不多一月二三十元,這在以往完全是無法想象的。
而閑聊沒有多久。
徐二虎開的汽車就停在一處大宅門口,一個中年門房第一時間便迎了上來,笑著道:
“二虎爺,您怎麽”
話未說完,他的笑問聲就夏然而止。
因為他赫然看到徐二虎這個放眼整個金津都可稱頂尖大人物的博戲園之主不光是親自開車,並且在車停下之後第一時間便殷切的下車拉開後門,將一個人十分恭敬的迎了下來!
而在看到陸淵的瞬間,中年門房頓時瞳孔放大,仿佛是想起了什麽一般:
“您,您是.”
“噓”
徐二虎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旋即悄悄領著陸淵走入黎家大宅之中,穿過條條回廊庭院、製止數個幫傭的通報後,很快便來到了後院。
隻聽後院之中,有嗬斥之聲響起,一個頭發烏黑、身形健碩的老者正在訓斥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一對少年少女:
“連續兩日的靜功都沒有做完,誰允許你們偷偷跑出去玩耍的!?”
“導引之術,這可是真正神仙傳下來的功法,有所成就之後便可飛天遁地,遨遊四海,全世界渴求想要修行此仙法的人能從這裏排到月亮上去,你們兩個還敢偷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一步也不準離開後院!”
老者越說越氣,少年戰戰兢兢,但旁邊的少女卻顯然不是很怕,甚至還嘟囔著抱怨道:
“爹,那個導引術真的好難,好複雜,我不想要學這個了!”
“你敢!”
老者吹胡子瞪眼:
“平時爹什麽都能順著你,但是這件事沒得商量!”
嚴厲的語氣頓時令得女孩眼眶發紅,淚水打轉,此刻有一個中年美婦人從涼亭中走出,勸道:
“老黎,小行和蘭兒畢竟年紀還小,這般年紀正是活潑好玩的時候,你把他們困在這後院之中實在不妥。”
對話的兩人,赫然便是黎鈞先、古雲笙兩夫婦。
相比十餘年前,兩人不僅容貌看上去並無多少衰老,反而更加容光煥發、朝氣蓬勃,完全不像是已經六七十歲的人。
黎鈞先歎了口氣正要說話,陸淵卻已經含笑走出:
“師父,師娘說的是,兩個孩子正是天真無邪的時候,何必這麽早就逼迫他們修道?”
黎鈞先口中的導引術,自然是他很早之前所傳,雖然以其年紀修行此術已經太晚,最多隻能勉強踏上道途,但是導引術有延年益壽之效,持之以恒的練下去怎麽也能讓壽命增長不少。
所以他不僅向黎鈞先,包括向林興朝、古看山、武義仙等人都傳下了導引術的基礎吐納之法,並且允許他們傳給後人。
而同時。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
黎鈞先還有古雲笙身軀一僵,猛然轉頭,隻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一般,呆住了。
徐二虎邀功似跳出來,笑道:
“師父師娘你們沒看錯,就是阿淵,是我把他帶來的!”
“師父師娘,好久不見。”
陸淵笑著走來行過一禮,然後輕撫兩個懵懂少年少女的腦袋:
“不曾想到你們已經誕下子嗣,怎麽不曾派人通知我一聲?”
“居然是真的是你”
反應過來的黎鈞先心情無比激**,聲音發顫:
“阿淵,十幾年了,沒想到你還沒忘記我這個老家夥.”
古雲笙也是分外激動:“阿淵勿怪,你貴為至聖天師,鎮壓蒼生社稷,我們誕下子嗣這點小事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你,所以.”
兩個半大不大的少年少女頓時長大嘴巴,受到驚嚇一般將眼睛瞪的溜圓:
“爹,娘,你們說什麽?”
“這,這個叔叔就是至聖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