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與巫共舞 第四章 定神珠

廣場上久久不聞聲息,所有圍觀的人都還在為這場別開生麵的比試發愣。

姑射劍派眾女弟子做夢也想不到,一貫以來威風八麵、派內第一、聲譽日隆、從未落敗的大師姐,就此輸給了一個年輕小子,有個小丫頭竟然落下了淚花,為師姐鳴不平。

“我輸了。”飛霞仙子也許因為體虛的緣故,嗓門柔和了許多,目光還是那麽明亮,卻少了許多鋒芒。

楊真淡然道:“虛迷幻鏡確實厲害,恐怕比得上昆侖的昊天寶鏡,但法寶不可能讓一個人無敵,平心而論,你的法力道行仍舊在我之上,下次再戰,我未必能贏。”

“好,不愧是雲忘的弟子,勝不驕,敗不餒。”落英仙子一擺拂塵,兩個女弟子飛奔過去,將搖搖欲墜的飛霞仙子架了起來,送往附近殿宇。

“小師弟——”與情緒低落的姑射劍派眾人不同,蕭月兒歡呼著撲了上來,“師弟你那頭白虎是哪裏來的?好威風啊……”

楊真並未回答,轉頭叫住了落英仙子:“落英前輩,在下有要事相求。”

滿天星辰尚未洗盡,淡淡的曦光浮現在漆黑的地平在線,分不清是雲層還是大海。

姑射山一處峰崖上,楊真、蕭月兒和冷鋒等人眺望著薄雲下方的大洋深處。

萬裏之外,也許纖情就在那塊大洋彼岸的土地上。

她在做什麽?會不會抱怨自己的無能?

正陷入沉思中的楊真,聽到連聲嬌呼,第一線曙光終於衝破了黑暗,天邊出現了一團紅霞,漸漸擴散。

不消多久,一團紅日被托出了大洋,在海麵輕輕躍動了一下,伸了個懶腰,瞬即放射著萬丈霞光,將四方天際的黑雲染上一層金邊,太陽、海水、雲,很快再也分不清。

楊真的心神也隨著太陽無限拔升,元神脫殼而出,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

“我們乘風下去可好?聽霜姐姐說,穿梭雲海美妙的緊,比昆侖山上的日出好看多了。”蕭月兒夢囈般發出了提議。

“我留下。”冷鋒沒有受師妹的蠱惑,他指了指楊真,眾人這才發現楊真正渾然天外,氣息若無,若非他們肉眼看到活生生的人在,根本不相信眼前有這麽一個人。

“師弟他,他元神出竅了……”蕭月兒一臉的不可置信。

在她心中,小師弟上山以來連番奇遇,縱然修為超越了她,也不會相差太多,如今楊真元神出竅,這等修為放眼修真界,也是一流高手層次,修真界達到分神階段的高手,也不過三五十人。

原本觸手可及的距離,恍然發現竟然大到遙不可及,一向極是爭強好勝的蕭月兒大是氣餒,對這個師弟說不出是嫉妒還是驕傲。

要知道尋常修士結丹需要上百年,化嬰造府再算百年,分神神遊天外更需機緣和道行積累,這三個階段就將修真界大部分修士分割開來,至於虛境更是可遇不可求,際遇、天分、頓悟,難以強求,放眼修真界,這等半仙境界用指頭也能數出來。

楊真不到十年光景,就修到大部分修士畢生難求的境界,就算老天也要嫉妒幾分。

冷凝霜牽著蕭月兒的手,凝望著楊真,也癡了。

“那邊……也許有什麽東西。”不知過了多久,楊真元神歸竅,突如其來的驚醒了眾人。

眾人隨他手指方向望去,一道細弱的紫色光華在雲海深處扶搖而上。

“那還等什麽,晚了,就讓別人搶先了。”蕭月兒頃刻就恢複了生氣,鬥誌旺盛。

“等等,聽說這道紫氣每次出現的方位都不定,而且很快消失,難道你們不覺得有鬼?”楊真抓住了衝動的蕭月兒。

“師弟不會認為是嶗山劍派暗中搞鬼罷?”蕭月兒皺了皺瓊鼻。

“結合近期嶗山劍派的消息,確實有些蹊蹺,盧麒我一定要幫,說不得就要拿嶗山劍派開刀。”楊真一臉寒氣,有些猙獰。

“師弟,你沒發燒罷?光憑你一個人就能對付人家一個門派?何況誰是誰非還不一定呢?”蕭月兒覺得楊真口氣過於托大,倒不是覺得嶗山劍派冤枉。楊真斬釘截鐵道:“隻要嶗山劍派沒有虛境高手,我就有辦法對付他們,何況就憑他們無恥作為,整個修真界都可以討伐他們。”

蕭月兒翻了個白眼,悶道:“好啦,好啦,不管怎樣,師姐都會跟你站一邊的,不說了,該出發了。”說罷,領頭駕起劍光,衝了出去。

冷鋒兄妹緊跟著駕起劍光,楊真落在了最後。

眾人剛出姑射山府,下方一道紫色劍光就追了上來。

“要出去玩,怎麽少得了姑奶奶?”飛霞仙子排雲破空,轉瞬就跟楊真並駕齊驅,她對著楊真喊道:“喂,姓楊的,下次姑奶奶一定會打敗你。”

楊真毫不在意地回敬了她一個笑容,飛霞仙子見楊真無趣,加速追上了冷凝霜。

“大師姐,掌門不是罰你禁足半年,怎麽出來了?你的傷勢不要緊罷?”冷凝霜疑惑道。

“掌門在閉關,落英師叔人這麽好,肯定會睜一眼,閉一眼,姑射山上還會有誰告發姑奶奶?反正也出去不了多久,放心,不會連累你的,傷嘛,早好差不多了。”飛霞仙子爽朗地放聲大笑,顯是很久沒有快意縱橫長空了。

諸人一路說笑,已經距離靈光所在方位不足百裏,蕭月兒忽然高呼道:“有人搶在我們前麵了,快些!”說著,她驟然加速,排雲**空,轉瞬遠去。

楊真望著一群呼嘯而去的同伴。

若是蕭清兒和白纖情此刻也能伴隨他左右一起暢遊天宇,那會是怎樣的情景?

他不禁笑了,那是一個完全沒有可能實現的夢想。

白纖情全心全意伴他兩世,他不能、也不願負她,但想擺脫命運的桎梏,他還要走很長的路。

蕭清兒,這一世讓他情傷難棄的女子,他又能如何?

遠遠的護著她,隻要她快樂幸福,他也就知足了。

“白英傑,又是你。”飛霞仙子偌大的嗓門遠遠吼了開去。

一身金袍白玉帶的英俊青年,領著幾名同樣裝束的同門,穩穩阻截在蕭月兒一行前麵,攔住了去路。

前方數裏外一道從海中噴發的紫氣,正在漸漸減弱。

“飛霞仙子,白某有禮了。”

“好狗不擋道!”蕭月兒也不是善茬。

在昆侖山她就是一等一的蠻橫,何況是龍門這等在她眼中不入流的門派?

“這位仙子不知是何門何派?”白英傑看到蕭月兒,眼前一亮。

佳人如斯美麗,放眼修真界也是罕見,當下動了心思。

飛霞仙子見不得白英傑那副嘴臉,腳下飛劍陡射而出,直將攔截的三人衝散了開,有個修為稍弱的弟子翻了幾個筋鬥,險些跌入大海。

為首的白英傑隻是一個盤旋就穩住身形,隨之一道金光打了出來,將飛霞仙子的紫雲劍擊了回去。

“這些人是誰?”楊真趕到了冷凝霜一旁。

“那個為首的是龍門道派掌門天罡真人首座弟子白英傑,修為極高,姑射劍派年輕一輩隻有大師姐才能擊敗他……”冷凝霜說到這裏,忽然想到正是楊真打敗了她心中很厲害的大師姐,不由一陣臉紅。

“他不算什麽,你哥哥也能輕易收拾了他。”楊真略微一掃,就看出了正在跟飛霞仙子纏鬥那家夥的道行。

“我倒是對師弟有興趣。”冷鋒睨了楊真一眼,嘴角牽著一抹冷厲笑意。

楊真笑著回應道:“若是師兄幫我找到一個人,陪你大戰一百場都沒有問題。”

“哥哥,你們不要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冷凝霜登時緊張了起來。

“怕什麽,怕我傷了他?”冷鋒難得露出一絲笑意。

楊真和冷凝霜聽了都有些窘迫,冷凝霜更甚,頭都快縮到脖子裏去了。

眼看蕭月兒也加入了戰圈,跟龍門道派三人戰作一團,海麵上劍氣淩霄,雷鳴電閃,楊真對冷鋒道:“冷師兄,你在上麵掠陣,我下海去看看。”

“你有辟水法寶?”冷鋒揚了揚眉。

“北麵又有人來了,師兄和冷師妹當心。”楊真話音未落,已經海鷗一般盤旋著俯衝了下去,在水麵激起一蓬水花,不見蹤影。

冷鋒和冷凝霜聽到楊真警告,抬頭果然發現了北麵數道劍光,排雲狂飆了過來,來勢洶洶。

海底百丈深處,楊真裹在一個巨大的氣泡中,他越潛越深,斜斜切入,已經逼近了紫色光華的方位。

隨著接近,他發現一道水流在緩慢轉動著,越深入,水流湧動速度越快,那是一個大漩渦,一個繞著那道紫色光華的海底大渦流。

強大的靈氣波動,表明裏麵確實潛藏了一件威力強大的法寶。

但這是一個殺機四伏的海域,楊真靈覺中的危險越來越強烈,他正在猶豫著是否繼續潛行。

若有機會得到一件強大的法寶,急待提升實力的他絕不會反對,但他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忽然,沒有任何征兆,他周身海水開始變得無比黏稠,且開始凝固,原本飛速遊動的他,彷佛飛蟲撞上了蜘蛛網,手足遊動也變得困難起來。

陷阱!

果不其然,他剛閃過這個念頭,幾道消融在海水中近乎無形的針鋒寒氣,襲體而來。

禦水訣展開,水泡破裂,爆出一團水花,楊真遊魚一般,眨眼工夫便遁到十來丈開外,然而那無所不在的水壓從四麵八方迫來,形成一個水結界,根本無法施展遁術。

楊真打出了化形青龍的天誅。

蛟龍天性親水,在水中法力要強上數倍,一個翻騰,非但打破了水結界,更是令海底大漩渦瘋狂激**起來。

神念趁機滲入陣中,一幕讓楊真驚駭的景象出現。

一群人首魚身的妖族藏匿在海溝深處,圍繞著一隻光芒萬丈的寶珠,不斷施展法訣驅動陣法,在海底造就一個水漩奇陣,掩藏形跡的同時,造出異寶出世的假象。

忽然,為首的一個高大魚人雙目神光電射,彷佛穿越了空間距離,目光落在楊真身上。

下一刻,彷佛海底火山噴發一般,方圓數裏的海域暴動起來,渾然不見天日,強大的水下拉扯力道幾乎要粉碎一切,而紫氣也同一時刻消失了。

楊真騎在青龍背上,拚命擺脫大漩渦,往上奔騰。

在水底跟人魚族作戰,絕非明智之舉,這一點在修真界遠古的紀錄中,毫不含糊。

忽然幾團糾纏不休的光團在狂暴的潛流中出現,掙紮著上衝。

青龍在楊真的驅使下,奔向了那個方向,近了,才發現是三名給一種古怪海藻綁縛糾纏的修真界同道。

那海藻滅之不絕,不斷新生纏繞著那幾名修士,拖往海底。

楊真和青龍神魄的到來,令那三名修士更加恐懼,以為是來了敵人。

一聲低沉的龍吟咆哮,瞬間震碎了方圓十丈的潛流,突然得到幫助的三名修士,奮力一搏擺脫纏身的怪藻,齊齊遁水上衝。

楊真緊隨其後,在三人之後,衝出海麵,重見天日。

“師父,師叔……東西可到手了?”白英傑帶領的龍門道派弟子,立即從空中撲了下來。

三名衣冠散亂的道人齊齊回首,目光落在剛剛破出水麵的楊真身上。

“多謝這位道兄援手之德。”為首一名黑黝頎長的道人對楊真打了個稽首,“我等俱是龍門道派中人,老道天罡,忝為掌教一職。”他指著左右,分別介紹:“他們乃本座師弟,天罪、天因,不知道兄如何稱呼?”

楊真一覽長空,發現蕭月兒等安然無恙,放下心來,回禮道:“舉手之勞,不必言謝,在下昆侖弟子。”

“當然不必了。”天罡左邊那名青臉道人憤恨地盯著楊真:“我等正要功成,卻給人強摘了桃子,哪裏還有反過來道謝的道理?”

“師弟!”天罡臉色一黑,卻沒有繼續說下去,顯然他也是剛剛醒悟到這個可能的事實。

這時四方一幹修士都圍了上來,聽到天罪的話,道道如劍目光指向了貼近水麵的楊真。

“師弟,你真找到寶貝了?”蕭月兒可不管別人,她一馬當先就撲到了楊真身邊,焦急地等著他獻寶。

這一來可炸開了鍋,龍門道派之外,另一夥人更是罵開了。

楊真意外發現嶗山劍派同樣也遣了人前來,四名道人當中,兩名甚有些眼熟,似乎在上京城有過一麵之緣。

今日之局恐怕麻煩了,他暗暗叫苦。

這時嶗山劍派當中一人叫嚷道:“我等苦候多日,跑了不下萬裏行程,縱是有緣得寶,這位也該拿出來讓我等開開眼,尊駕以為如何?”

霎時,龍首劍派和嶗山劍派諸人紛紛附和,且隱隱在四周布下包圍圈。

“你們想幹什麽,要跟我昆侖作對,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蕭月兒可不是肯吃虧的主兒,當即氣勢洶洶擋在了楊真前麵。

一見這情勢,冷鋒和冷凝霜諸人也護了上來。

“昆侖派想耍威風,還要看看地方,這裏可是東海。”龍門三道中的天因開口,此人麵目陰冷,骨子裏透著一股狠勁兒。

“仗著人多,想打劫啊?那要問過本姑奶奶才成。”飛霞仙子關鍵時候也不馬虎,仗劍橫峙一方。

“昆侖派又如何,我嶗山劍派也不含糊。”嶗山劍派領頭一名道人遙遙跟龍門道派掌門真人遞了個眼色。

一時之間,兩方暗中結成盟友,壁壘分明。

楊真哈哈大笑三聲,指著猶未平靜的海麵波濤,道:“若非在下出手,龍門三道今天恐怕在劫難逃,時到如今,莫非你們真以為下麵有什麽寶藏或仙器神兵?”

“難道不是?”眾人一陣**,無一不疑。

“禍到臨頭,猶不自知。”楊真手指東方盡頭,“剛才水底有一群人魚,你們對人魚也許很陌生,但我昆侖派不陌生,妖族重返九州島之日已經不遠了。”

“人魚?”

“妖族?”

頓時一片驚呼聲,個個瞠目以對。

“你唬誰呢?就算有妖族,那海底的法寶靈光怎麽說?分明是一件神器級異寶。”白英傑仗著眾多師長在前,不依不饒。

楊真擺擺手:“是有一件寶貝,那寶貝在一名人魚首領手中,若我沒有記錯,上古有一寶叫定神珠,乃龍族出品,若你們有膽,盡管下去追。”

龍門道派和嶗山劍派諸人你眼望我眼,無法分辨楊真話中真假。

這時,龍門道派掌門天罡真人道:“若是傳說中的定神珠,我等就算自視再高,恐怕也難以脫困,何況傳說那神珠有製人心神之異能,貧道和兩位師弟似乎並無所覺。”

楊真心中惱火,還是不得不解釋道:“前輩,你們難道見過可自行在海底到處跑的法寶,若說無人操縱,可能麽?當真有寶靈性若此?

“何況此寶出現了數次,每次海域不同,且很快消失,分明就是妖族借寶挑動修真界的陰謀,甚至企圖吸引修真界高手,憑海底優勢,一網打盡。”

在場一些人聽到這個解釋,私底下已經認可,但多少仍舊抱著那麽一絲僥幸。

畢竟一件強大的法寶,甚至可以令一個小門派獲得新生,無論誰都不可能視若無睹。

“他是昆侖派的楊真,我見過他。”嶗山劍派一人終是將楊真認了出來。

一幹修士悚然動容。

這大半年來,各種各樣關於楊真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修真界,他特立獨行的作風,膽大包天的作為,機智多變的手段,令巫門、魔道等等可怕存在臉麵無光。

“哇,想不到師弟如今名氣這麽大?”蕭月兒回頭笑咪咪地打量著楊真,彷佛發現了好玩的東西。

“妖族殘部遠在歸墟,怎麽會跑到東海?”龍門道派天罪兀自不肯相信。

楊真不屑道:“數月前,在雲夢大澤,在下親眼亦見到人魚族,巫門大戰南離妖仙和水族,此事難道有假不成?”

“下麵動靜已經完全平息,哪有什麽人魚?”嶗山劍派一人入水探察了片刻,飛了回來。

“我若是人魚,給發現了行蹤,難道還要留下來找死不成?”蕭月兒扁了扁嘴。

場中眾人一時無語。

“既是有妖族出現,我們該怎麽辦?”不等再有人追問,飛霞仙子把話題引了開去。

“既知道了他們的目的,就該知道怎麽辦。”楊真神秘地笑道。

“又出現了。”冷鋒打斷了僵持的局麵,他高高飛起,手指著東南方向。

數十裏開外,又一道紫氣逼人。

如此以來,眾人再無疑問,不管是否有妖族存在,不論神兵還是異寶,楊真顯然都沒有得手。

龍門道派終究有一分正道氣度,天罡真人對楊真拱手道:“楊小兄弟,我等多有得罪,請了。”說罷一揮手,一幹門人直起長空,奔東南方而去。

那白英傑見心儀佳人冷凝霜眼色時不時落在楊真身上,暗底下嫉恨萬分,離去前也不忘丟給楊真一個仇視的目光,倒是楊真自己一無所覺,覺得莫名其妙。

緊接著,嶗山劍派眾人聚攏商量片刻後,分成兩路,一路一人孤身朝北方馳去,另一路三人則與天罡等方向一致。

場中隻剩下了昆侖和姑射劍派諸子。

見楊真不動,蕭月兒奇道:“師弟,難道你剛講的是真的?”

楊真見眾人表情,多是這般認定他方才說了假話,不由苦笑道:“我所說的句句屬實,那些人此去絕討不了好處,看起來嶗山劍派的人倒不傻,懂得找援軍。”

蕭月兒心有不甘地辯駁道:“就算海裏有妖怪陷阱,那又如何?隻要打敗他們,定神珠不就是我們的了?”

“要不,我回去召集姐妹們出動?反正不遠,一定還來得及。”天不怕地不怕的飛霞仙子顯然也同樣心動,她轉動著眼珠子,來回盤算。

“好,就算那定神珠我們合力奪到手,歸誰?”楊真目光來回在蕭月兒和飛霞仙子身上溜達。

兩女各自扭頭齊哼一聲。

“我們不爭了好不好?”冷凝霜在一旁怯怯道。

“定神珠固然讓我心動,但眼下,我得找嶗山劍派算賬。”楊真目光一寒,落向了北麵那道快消失的劍光方向,隨之駕劍掠起,遠遠丟下一句,“二師兄,照顧好她們,不要衝動。”

“二師兄,我們怎麽辦?”蕭月兒企盼的目光落到了冷鋒身上,她心思搖擺不定,拿不了主意。

“我去幫師弟。”冷鋒卻給了蕭月兒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霜姐姐……”蕭月兒可憐巴巴的乞求目光,落在冷凝霜身上。

“我跟哥哥一起。”冷凝霜倒是毫不猶豫。

“我們走。”冷鋒拉過冷凝霜,二話不說就追著楊真方向去了。

蕭月兒揮手拍了海麵一記,炸起漫天水浪,氣呼呼地也跟上去了。

“你們先走,姑奶奶先回門裏一趟。”飛霞仙子也走了,隻是去了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