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逸凡麵對計瑤的話,竟然沒有反駁,悻悻的坐回了兩個美女中間,這倒讓葉雲輕驚訝了一下。

“宋逸凡跟計瑤的哥哥是好哥們,所以不屑於跟她吵。”左政的聲音忽然響在耳邊,很低但咬字清晰。

葉雲輕扭頭,發現他就算說話也低著頭,麵無表情的樣子讓人覺得他在自言自語。

真是一對奇葩,葉雲輕忍不住感歎。

這個劇組的人各有各的驕傲,看起來都不對付,真不知道會不會還沒開拍就散架。

“左導,雖然這個場合不太正經,但好歹人員齊全,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該聊聊正題。”葉雲輕趁著左政放下手機倒酒的空擋說道。

左政依舊是用眼角看了看她,然後道:“說實在的,這部戲是曆史戰爭題材,男人戲。女一號不用演技隻要漂亮就夠了。你很合格。”

葉雲輕無語凝塞,心想這個人說話也太直白了吧,卻聽到左政繼續道:“但是我這個人比較討厭麻煩,尤其是拍戲過程中,最討厭我的男女主角被小道記者抓著辮子走,你最近爛七八糟的事情很多,我很頭疼。”

“我會盡快解決的。”葉雲輕看著左政的眼睛,十分認真道。

左政忽然笑了起來,眼底的光彩意味不明,他將還剩一半的瓶軒尼詩vsop遞到葉雲輕跟前:“你把這半瓶幹了,我就不換人,並且讓投資方把你的片酬追加三成!”

葉雲輕半信半疑,但發現因為這一句話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向了這裏,抱著一種不想輸的心理,接過酒瓶,眼角一彎:“說過的,別反悔。”

話音一落,一揚手咕咚咕咚,豪爽的像喝水。

一時間現場竟然沒有了動靜,隻有葉雲輕吞咽酒水的聲音,幾分鍾後,葉雲輕將酒瓶倒過來,摔在桌子上。

左政鼓起了掌:“很好,我現在更滿意你了。”然而眼底的光彩,卻怎麽看怎麽戲謔。

葉雲輕不明所以,正好井景回來:“雲……千秋,出來一下。”

進來之前井景接到了傳影的電話,所以沒有跟進來,而現在她叫她出去,肯定是有別的消息。葉雲輕說了聲:“抱歉。”

然後跟著井景離場,到了比較僻靜的走廊。

“酒味怎麽這麽濃啊,你喝酒啦。”

葉雲輕能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暈,但是麵上卻看不出什麽,行為舉止也十分正常。她酒品一向不錯。

“你叫我出來什麽事。”葉雲輕直切主題。

井景這才想起來還有正事,立刻眼角眉梢滿是欣喜道:“剛剛傳影給我打電話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覺得他們給的片酬不合理嗎,現在他們給答複了,說是可以追加三成!”

葉雲輕瞬間感覺到太陽穴突突的跳了起來,原來上頭早就確定她的角色並且提高片酬了,這個左政居然趁機擺了她一道,騙她喝了半瓶子白蘭地。

“Fuck!”葉雲輕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這不是高興事嗎,你這是什麽反應。”毫不知情的井景一臉震驚。

葉雲輕卻沒力氣解釋了,她對著井景道:“現在你去問問編劇,我之前說的修改部分的劇本她寫了沒有,寫完了拿過來我看看,我現在去趟洗手間。”

井景走後,葉雲輕扶了下牆,胃裏抑製不住翻騰,她飛奔向洗手間,將酒水全部吐了出來,她沒吃晚飯,又喝的那麽猛,實在是不能不醉。

好在這會兒洗手間人少,來來回回的人都沒有認出葉雲輕。等到好受了些,葉雲輕洗了洗臉然後擦幹手,整理了一下頭發慢慢走了出去,卻在走廊拐角處抑製不住胃疼,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該死的,怎麽這會兒犯病了。

葉雲輕疼的眉頭皺成一團,咬著嘴唇在手包裏翻手機,卻手一抖掉在了地上。

她剛想去撿,卻有一雙手先他一步拿了起來。

一雙保養良好的黑色皮鞋出現在眼前,然後是黑西裝褲,在往上是黑色刺繡襯衫,然後是……一張葉雲輕這輩子都不想看到的臉。

“請把手機還給我。”葉雲輕抖動著沒有血色的嘴唇,明明難受的身子都在顫,卻仍咬牙保持著語氣的平穩。

對麵一聲嗤笑:“你在記者麵前那麽溫婉動人,沒想到也有這種狼狽的時候啊。”

隨即那人一字一頓的念出她的名字:“葉、雲、輕。”

是顧天淮。

“把手機,還給我。”葉雲輕仍然重複著這句話,表情倔強。

顧天淮惡劣的笑著,將葉雲輕的手機打了個轉塞進了自己的口袋,然後將手搭在葉雲輕的腰上,也不問她同不同意,駕著她就往外走。

“你幹什麽!”葉雲輕生氣的甩開顧天淮,自己踉蹌了幾下胳膊撞在了牆上,力氣不小,她疼的抽了一口氣。

“你別不識好歹,就你現在這個樣子,被人拍到搞不好又有什麽流言,你捂著肚子,沒準人家就說你酒吧流產還……”顧天淮說到最後一句,有些不自然的止住了話茬,然後再次扶起葉雲輕,帶著威脅的語氣:“我告訴你,你再甩我就不管你死活了。你知道的,我說話從來不食言,”

葉雲輕聽出這句話是在用六年前的事挪耶她,也不答話,權衡了一下利弊決定還是不掙紮,反正她不相信顧天淮能做出什麽。

顧大少爺女朋友那麽多,對她能有什麽興趣。葉雲輕這麽想著。

然而葉雲輕卻並不知道,顧天淮心裏雖然說不上對她有那種男人對女人的欲望,卻也別有心思。

六年前葉雲輕那麽堅決的拒絕他,幹脆利落的走人,搞得好像他糾纏不休一樣,這本身已經讓顧天淮很耿耿於懷了,之後他那麽大力的封殺她,結果就是人家退圈了。

這就好比古代打仗一方大將摩拳擦掌準備進攻,另一方打都不打直接逃跑一樣讓人心塞。

顧天淮生長在顧家,太子爺的身份讓他二十幾年過得順風順水,卻不知道從哪兒冒出這麽個添堵的角色來,最後還沒等他報複呢,人家先人間蒸發了。

這件事一直是顧天淮的心病。直到六年後的今天,他終於又有機會報複了,卻發現很有可能麵前這個女人手裏掐著他家娃娃。

葉雲輕隻知道葉凡跟自己小時候長得不像,也猜到可能會與顧天淮有相似,卻怎麽也想不到葉凡跟顧天淮小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她現在還天真的以為葉凡的身份隱瞞的天衣無縫呢。

“我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就走。”葉雲輕看著顧天淮,那眼神帶著無窮敵意和警惕。

而彼時,兩個人正坐在顧天淮的車裏。

顧天淮看著一副八路軍被俘到日本軍營裏似得葉雲輕,勾了勾嘴角,湊到葉雲輕麵前,溫熱的呼吸輕呼在她耳邊:“你,聽說過震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