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和宋家人的交流之中,言景停也不是第一次,吃到這樣的閉門羹了。
所以到宋佳人轉身離開之後,它言景停也並沒有流露出來,什麽惱怒的神色,反正他哥哥身邊的所有人,似乎好像都和他不對付,這麽多年,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就連他哥哥身邊那個助力宋景陽,也是對他從來都是兩幅麵孔。
當然了,言景停也沒少懷疑他哥哥言晝野,之所以找宋景陽當助力,就是為了當著他的麵,來一句“小景,給我拿一下那個文件”。
倒是去餐廳吃早餐的白蘇,此時此刻心裏,就好像是憋著一股怒火似的,為什麽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活在他人的監控之中?
為什麽她的所作所為,都要被別人如此的評頭論足?
她是誰?他是這一本霸總文之中,唯一的女主角,是現如今這本霸總文之中,男主的老婆,現在她擁有的,可是天之驕子的身份。
身邊還有一個同樣身為天之驕子的閨蜜,保駕護航,雖然她的敵人也著實不少,但是現如今沒有一個人,能夠撼動白蘇現如今的地位。
拿著這樣的上帝劇本,如果自己再過得如此憋屈的話,那麽重活這一遭,又有什麽意思呢?
想到這件事情,白蘇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雖然知曉至始至終有很多人都在監視著自己,但是白蘇卻並沒有想過,這些人的監視,會給自己帶來這麽多的麻煩和壓力。
言景停今天之所以出現在自己的南安公館,也肯定是有人將信息賣給了他,而且他言景停今天的這一番話,也絕對是另有所指。
難不成昨天晚上,自己偷偷摸摸去夜會伽月的事情,讓這家夥給知道了?
昨天那一身打扮,白蘇還是很自信的,如果這都能被認出來的話,那麽就說明現如今的狗仔,用的都是AR識別吧?
吃著早飯,鬱悶了好一會兒,白蘇就打了電話給了段子約,然後二人就一塊去做SPA去了。
畢竟貴婦的生活,不是精美的下午茶,就是盛大的晚宴,或者是各種各樣在鎂光燈前的活動,然後就是美容院,品牌直營店,各種各樣高檔的場所,留下她的倩影。
自己現如今是言晝野的夫人,那麽過上這樣,符合自己身份地位的生活,不過分吧?
所以今天一天,白蘇和段子約兩個人,在上城,畫下了一幅複雜的地圖。
二人吃喝玩樂的所有照片,也都在暗地裏,一張一張的抄送到了,個個狗仔的手中。
而那邊推掉了很多工作,好不容易協調好了的言晝野,也在霓虹斑駁時分,抵達了上城,飛機剛剛落地,他就打開手機,給了宋佳人一個電話,而宋家人那邊卻表態,自從早上白蘇出去之後,現如今依然沒有歸來。
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現如今雖然隻不過是入夜十點多而已,但是言晝野的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對於上層的人來說,入夜十點多,可以說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街邊的霓虹燈火斑駁閃爍,那些巷子裏的酒香四溢,也在開始慢慢迸發,各種娛樂場所也逐漸熱鬧了起來,甚至就連車水馬龍,也沒有任何的消減。
比如說此時此刻,言晝野就堵車堵在了高架上。
“通過消息來看,今天上午十點半左右,白夫人和段小姐一起去了美容院,午餐時風,是在米其林餐廳打卡了一個網紅套餐,飯後去了玻璃塔的旋轉咖啡廳,休息了一會兒,然後便去商場購物,晚餐在紅場的音樂餐廳用完餐之後,又去做了泰式按摩,之後……”,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宋景陽,說著說著便停頓了下來。
而在後座,看起來似乎好像是在閉目養神,但是卻在仔細傾聽,宋景陽的一字一句的言晝野,在聽出他這一番話之中的欲言又止之時,便睜開了眼睛,麵無表情的說道:“繼續說下去”。
宋景陽也很想說下去,但是他有點點說不下去。
該怎麽說呢?
自己這麽直白的說了的話,言總,不會將脾氣發在自己的身上吧?
雖然他的腦海裏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宋景陽深知言晝野,並非是一個喜歡亂發脾氣的人,或者應該這麽說,他是挺喜歡發脾氣的,但是一般都對人對事,從來不會莫名其妙的,對一個人,展示自己的負麵情緒。
可是這一回,宋景陽略微有那麽一點點的不確定了。
在車內的空氣,尷尬了大概有半分鍾的時間之後,宋景陽終究是鼓起了自己的勇氣,用一種非常平淡的語氣說道:“之後,夫人就和段小姐,一起去了長門汀會所……”。
話音剛落,宋景陽感覺車內的氣溫,突然間都降了下來。
再三確定空調的度數沒有變化之後,宋景陽和司機二人,不約而同動作幅度非常小的,對視了一眼。
彼此都從彼此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種卑微的求生欲。
而透過後視鏡,看向後座的言晝野之時,宋景陽都已經隨時做好了,打開車門在高架上狂奔的準備。
沉默,永無止境的沉默。
就好像是這個世界,突然間切換到了默片模式一般,所有的聲音都不複存在,而正是因為如此,人們的情緒,和一些細微的小動作,才被無限的放大。
一直到車子重新啟動,在高架路上飛速狂奔,言晝野都一直保持著剛剛那個,用手指指著自己太陽穴的姿勢,仿佛入定了似的。
而就在此時此刻,宋景陽的手機裏,猛然間跳出一條信息。
如果說之前去到了長門汀會所會所,已經可以說是重磅炸彈一般的存在的話,那麽現如今,宋景陽手裏的這一條信息,就直接是將今天他的這條命,給按在案板上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大概也不過如此。
“說”,言晝野低沉冰冷的聲音,在宋景陽的身後,突然間響起之時,他再一次真切的感覺到了,“恐懼”兩個字,到底是怎麽寫的。
哪怕就算是末卡維在經曆資金問題,或者是其他重創之時,宋景陽呆在言晝野的身邊,也從來沒有感受到這樣的低氣壓,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知到,現如今的情況,有多麽的糟糕。
但是多麽糟糕,他都必須得要承受。
“咳咳”,宋景陽拿出了自己一輩子的勇氣,清了清嗓子之後,便盡可能的風輕雲淡的說道:“現在白夫人和段小姐,去了酒吧”。
原本宋景陽以為,剛剛的環境,已經可以說是非常的糟糕了,但是在自己話音剛落之時,他更加明確地感知到,這個世界上,沒有最糟,隻有更糟。
現在他又忍不住在心底裏吐槽,這白夫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以往就算她回國,也從來很少出入這些地方,甚至是連一些必要的宴會,白蘇都是能推則退,不是待在家裏,就是去往各種各樣的藝術展,什麽時候,像今天這樣,和一個普通的貴婦沒什麽區別過?
哦,不對,白夫人和貴婦,還是有著很根本的區別的,一般擁有權利地位身份的貴婦,輕而易舉,還真的不會去往這一類比較輕浮的地方。
畢竟她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家族教育的體現,甚至像白蘇這樣已經嫁給了言晝野,成為了白夫人的存在,更是直接牽動著兩個資本方,她們和那種嫁入到了“豪門”的小網紅,或者是其他的小公司千金,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她們從生下來開始,就不能隨心所欲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哪怕就是娛樂方式,也一定要符合自己的身份。
可是現在白夫人,在做些什麽呢?
她做了一般貴婦,哪怕就算是離婚之後,也輕易不敢去做的事情。
長門汀會所是什麽地方?是整個上城沿海的商鋪裏,最大的女性會所,換而言之,那裏就是女性的窯啊呸,是女性的天堂。
而那個酒吧,更是整個上層,現如今占地麵積最大,排名地位最高的酒吧,什麽十八線的小明星,略微有些頭麵的網紅,每天都能在那個地方遇見。
可是她白蘇身為白夫人,怎麽可以去那種地方呢?
“去酒吧”,當言晝野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宋景陽似乎能夠感知到今天晚上的上城,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明天早上,也一定是一個頭條漫天的美好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