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對不起來的太遲了
邵家是紅門加豪門,自然較注重禮節之方麵,所以堅持登記前一定要雙方家長見麵。
蒲涵雙接到邵博寅的電話時,是和蒲韻之在一起喝下午茶。
一旁的蒲韻之看著掛了電話的蒲涵又臉色凝重,關切詢問洽。
“雙雙,有什麽事嗎?鈐”
蒲涵雙回過神,嘴角微微往上揚的看著蒲韻之,說“沒什麽事?就是我的女兒說要結婚了,對方要求父母雙方要見麵。”
蒲韻之汲了一口茶,說:“自我們姐妹見麵後,我一直都沒有見阿嫵。”
蒲涵雙低下頭,歎息一聲:“姐姐,我的命不好,生了一個女兒,可是這個女兒對我存有芥蒂,自從離開翟家後,就不跟我聯係了,似乎要跟我斷絕母子關係。”
蒲韻之擱下白色瓷杯,傳來一聲輕叮。
“我聽婧婧說,阿嫵的前夫是翟逸辰?”
蒲涵雙的目光突然黯沉下來,點頭,“是的,當初要是知道阿辰心裏喜歡婧婧,我死也不會同意阿嫵嫁他,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局麵。”
蒲韻之伸手複在她的手背,輕拍安撫著:“這不能怪你,當初我們又在美國,沒有回來,如果在國內的話,我們姐妹倆也早就見上麵了,也不至於弄到這種地步,隻能怪命運弄人。”
蒲涵雙望著蒲韻之,蒲韻之繼續說:“雙雙,當初你怎麽突然一聲不吭的消失,害我好找。”
蒲涵雙扯了扯唇,“姐姐,一言難盡,以後找個時間再告訴你原由。”
蒲韻之點頭,話題再次轉回到那個打來的電話上。
“既然那邊打電話來了,你就去一趟吧,畢竟是自已的孩子,就算她對你存芥蒂,咱們當父母的大度一些。想起當初婧婧嫁給邵博寅,四年都沒跟我們聯係,這四年我簡直是度日如年,我不想你重蹈覆轍。”
蒲涵雙一時間沒了聲音,隻是看著蒲韻之,“怎麽了?”蒲韻之問。
“跟阿嫵結婚的對象是邵博寅。”蒲涵雙一字一字說的極慢。
蒲韻之蹙起眉頭:“邵博寅?”
……
蒲韻之回去的路上,腦海一直響著蒲涵雙的那句話,心裏不甚滋味,怎麽姐妹倆攤上這種事?
回到家,也是愁眉不展。
蘇世宏晚上從公司回到家後,發現了妻子的異狀,於是在吃晚餐的時候,便說了。
“今天出去見你妹妹怎麽回來這樣?”
蒲韻之抬頭,張口想說話,但是看到坐在一旁的蘇婧寧,所有的話消失在喉嚨口。
蘇世宏看見欲言又止的妻子,蹙著眉頭:“怎麽了?”
蘇婧寧也發現了母親的異樣,伸手夾菜的時候說:“媽,什麽事讓你為難成這個樣子?”
蒲韻之憂鬱的目光在父女倆臉上轉了一圈,說:“今天我聽到個消息,邵博寅要結婚了。”
蘇婧寧夾菜的動作頓在半空中,腦子裏突然跳出個猜想,隨後,目光僵硬的望向蒲韻之。
“他跟誰結婚?”
蒲韻之自然是把她的反應看在眼底,遲疑幾秒,還是說了:“你雙姨的女兒,阿嫵。”
猜想得到證實,蘇婧寧整個人變的僵硬,手緊攥住筷子,骨節泛白。
蒲韻之歎息:“這真是命運弄人,姐妹倆怎麽就成了這樣子?”
現在的局勢是蘇婧寧即將嫁與唐心嫵的前夫,唐心嫵又準備和蘇婧寧的前夫結婚,這樣錯綜複雜的關係怎麽亂字了得。
氣氛瞬間僵硬,因為一旁的蘇世宏的臉色也並不好,一直沒吭聲。
蒲韻之望著父女倆,指著餐桌上的菜說:“不說這些,我們吃飯。”
蘇婧寧卻問了:“媽,雙姨還說什麽了?”
“聽你雙姨的意思,邵家要先見家長到,然後登記,婚禮倒是沒說什麽時候?”蒲韻之一邊說,一邊夾菜。
蘇婧寧嘴角噙著冷笑,先登記?邵博寅果然是老謀深算呀!隻要拿到結婚證,就算唐心嫵以後發現他的秘密,也沒辦法跑了。
也就隻有唐心嫵那個蠢貨才會上當受騙。不過照這麽看來,邵博寅已經知道那兩個小屁孩是他的種了,才會迫不及待要先登記。
他知道孩子是他的種,那也知道那晚的人不是她,他會有什麽行動呢?
此刻,她覺的和翟逸辰的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媽,翟家那邊有提到我和逸辰的婚事嗎?”蘇婧寧突然問。
“有,他們的意思也是想盡快登記結婚,不過翟逸辰現在是什麽表態,最近都沒動響的。”蒲韻之蹙著眉頭問。
心裏對翟逸辰產生了不滿。
蘇婧寧發現母親的臉色,伸手握向蒲涵雙的手,撒嬌的說:“媽,最近逸辰公司是多事之秋,忙的不可開交,他本要來家裏拜訪你們的,是我不讓的,一來一去,他還不累垮?”
蒲韻之用手指了著她,無奈的說:“還沒結婚,就開始護著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媽,你又取笑我了。”蘇婧寧嬌嗔的低頭瞅著蒲韻之。
蒲韻之搖頭笑後,看向沉默的蘇世宏,卻見他臉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世宏,你怎麽了?“
蘇世宏沒有反應,蘇婧寧喊了一聲:“爸。”
“怎麽了?”蘇世宏回神,看著母女倆的視線盯在他臉上。
“你怎麽了?剛才想什麽這麽入神,喚你也不聽見。”蒲韻之說。
蘇世宏凜著臉,“他們這麽混亂的關係,你也好意思說出來。”
蒲韻之被怒斥,臉上一僵,蘇婧寧無聲低頭。
蘇婧寧吃完飯後,撥了翟逸辰的電話,那頭的翟逸辰正在一個飯局上。
“我現在正應酬呢?”翟逸辰走到窗口邊,壓低聲音說。
“什麽時候能結束?”
“這不好說。”
“剛才我爸媽都在說你最近也不來家裏走動,我替你擋了下來,你空出些時間來我家坐坐。”蘇婧寧想到他這幾天都在應酬,心頭是有些懷疑的。
一直不受束縛的翟逸辰,此時被人這般要求,再加上最近因為公司的事弄的焦頭爛額,頓時不耐煩了。
眯著眼,抽了一口煙,煙圈從唇邊壓出後,說。
“我現在公司的事忙都忙不過來,怎麽分身去你家?”
說這話,還是壓著氣說。
“那怎麽也得抽個時間呀!這次我能擋,下次呢?”
又是抽了一口煙,“好,好,我盡量。”
蘇婧寧知道,不能逼緊翟逸辰,便轉移話題說:“剛才我聽我媽說,如博寅準備和唐心嫵登記了,雙父見麵的日子都定下來了,我媽還問我們什麽時候訂日子結婚,我們可不能落後於他們呀!”
翟逸辰猛吸一口煙,含住不吐,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眼前卻覺的模糊。
嘴裏的煙,直到屏氣到了極點,才慢慢從嘴裏飄出來。
“這事等我有空了再說,客戶喊我了,先掛了。”話落,不等蘇婧寧說話,率先掛掉了電話。
翟逸辰掛了電話,就一直站在窗口,目光是落向窗外的街景,但是卻沒有任何畫麵落進眼底。
腦海中隻有蘇婧寧那句,唐心嫵要和邵博寅登記了,雙方父母見麵的日子訂下來了。
她竟然真的要結婚了?她帶著兩個孩子要嫁人了?
……
重回到餐桌前,翟逸辰卻沒了心思,對些合同更是提不起勁,倒對酒卻是來者不拒。
“翟總真是好酒量。”席間有人稱讚。
於是一杯又一杯……
充刺著辛辣酒味,嗆人喉鼻的煙絲味的酒店包廂,諾大的水晶燈,照的整個房間透亮。
翟逸辰一人醉趴在桌麵上,白晃晃的燈光打在他的頭上,陪伴他的是一堆殘杯冷炙,收台的服務生喊了幾聲,沒有動響。
“阿嫵。”突然他嘴裏呢喃一聲。
幾個服務生合力將他抬向沙發上,伺候他喝下解酒茶,才開始收拾殘局。
一般酒店都會對喝醉的客人服下解酒茶,而且翟逸辰是酒店的常客。
翟逸辰體內的酒味慢慢褪去,待醒過來,腦海中還是回**著蘇婧寧那些話,他跌撞出了包廂。
因為喝醉了,他上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最終停在金地格林小區邊。
他坐在出租車裏,望向唐心嫵住的樓層,偶爾能看見身影晃動……
下了車,又是凝望片刻,最後握著手機撥通她的手機號碼。
唐心嫵的電話響起的時候,她剛好給邵博寅換完藥,聽見電話鈴聲,她擱下手中換下來的紗布,拿起櫃台上的手機。
看到那個號碼時,唐心嫵麵無表情的按掉,隻是她剛把手機放回床頭櫃上時,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怎麽不接電話?”半躺著的邵博寅問。因為答應過,在沒經過她同意不私自接她電話,否則,他早就接了。
從她剛才的反應,他可以猜的出這個電話是來自誰。
唐心嫵看了一眼邵博寅,又看向正發著輕快鈴聲的手機,最後,她還是拿起了手機,走向窗口邊。
如果她不接,整個晚上都不可能安靜。
“喂。”她淡淡的說。
“阿嫵,是我。”翟逸辰的聲音很暗沉。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她的聲音依舊淡漠如水。
“阿嫵,我喝醉了,就在金地格林的小區邊。”翟逸辰的聲音似乎真的帶著一股痛楚。
“喝醉了,你應該回你家裏去,跟我說沒用。”她望著窗外,目光冷淡。
“阿嫵,現在你離我有多遠?”聲音,有些悲痛。
在聽到這話,唐心嫵心頭是有一絲鈍痛的,現在才問她離他多遠?
太遲了。
他們已兩條平行線,永遠都沒有交集的那一天。
距離,是天與地的長度。
雖然恨他,但此進,她並不想用激進的語氣和他交流,平靜的說。
“你喝醉了,回去吧!”
“阿嫵,對不起。”突然,翟逸辰低喃一句。
很輕,但是卻落進了唐心嫵耳裏,一直撞進她的心間。
她掛掉了電話,望著窗外,耳裏依舊是那句對不起。
翟逸辰,這句對不起來的太遲了。
身後的邵博寅不知什麽時候抽上了煙,唐心嫵是被煙嗆回神的。
她轉頭,看見他嘴邊的煙,蹙眉。